在眾人的注視下,老大爺在經濟補償的合同上簽字,他們和兒子一起回家去絮叨絮叨了。
整個大堂的人安靜下來,目送著他們離開。
等他們一走,爆發出比之前更加熱烈的討論聲。
“對啊,要是發展的好,這里就有工作給你了,你在城里當分揀員,在這里不是也行。”一位大娘拍著兒子的肩膀,眼里有期盼。
“媽媽,你不要回工廠縫衣服了,就在這里陪我好不好?”孩童眼里有著希冀的光芒,他多么希望媽媽能留下來陪他。
村里的大伙這才反應過來,“這個項目真的是為我們好,我們先前誤會了。不但惠及我們,更惠及年輕人和孩子。”
那個姓陳的村婦見狀,她吊著那三白眼,急哄哄道:“你們被騙了!別信他們!他們不是好人!”
她著急地扒著一人的肩膀,被那大爺一把推開,嚴厲道:“說起來,你一直在起哄,攛掇我們找那些大學生們的茬,找李有良的茬,你安的什么心啊!”
“是你!是你在害我們李家村的人!”
“哎呀!你們冤枉我,冤枉好人啊!”陳村婦哭天喊地。
“冤枉你?你別來打擾我們家團聚。”一個年輕人厭惡道。
他轉頭對爸媽說:“爸媽,你們少和她來往,她最愛嚼舌根,搬弄是非。”
兩個老人忙點頭,“聽兒子的。”
陳村婦又去另一家那邊說道說道,被人趕走了。
嘗試了幾次之后,她忽然反應過來,同村人家里的孩子都回來了,她兒子呢。
陳村婦拿出手機給兒子打了電話,心想等兒子回來,沒人敢欺負她,等待電話接通時,她怨毒地瞪著傅楚和阮萌。
電話過了好一會才接通。
那端傳來一個不耐煩的聲音,“老太婆,你有什么事?”
“兒子啊,你什么時候回來?”陳村婦滿懷希望地問道。
“回?回什么回,我不要工作啊,我不要賺錢啊。”兒子煩躁極了。
“你不要生氣,對身體不好,不是有人會給你買車票,還有請假的嗎?”陳村婦小心翼翼地問道。
“老太婆你做夢啊!我沒接到這個通知,要去工地干活了!就這樣!”電話那端的青年掛了電話。
陳村婦握著手機,望著別人家其樂融融、一家團圓的景象,她嫉妒得不行,把矛頭直指傅楚。
她一下沖到他們那,怒目切齒。
傅楚趕緊遞給阮萌一個口罩,阮萌心領神會。
“怎么回事!你這人怎么做事的?我兒子呢,你快給我兒子買車票,找人去接他!”陳村婦咄咄逼人。
傅楚和阮萌一言不發,順便離那村婦遠一點,免得被飛沫殃及。
見他們不理人,那陳村婦各種臟話罵出來,旁邊的大人趕緊用手把孩子們的耳朵堵上,不能聽這些污言穢語。
簽完合同的人走過來交給傅楚,轉身離開時,冷冷地對那陳姓村婦說道:“自己做過什么事,自己知道,別人幫你是情分,不幫也是本分,你不懂感恩,自己作孽,怪的了誰。”
“你——你——”陳村婦氣得面紅耳赤。
那家人笑著離開了,“走,回去燒兩個菜,大家熱熱鬧鬧吃飯。”
陳村婦看著人家三代離開,又急又氣,憤毒不已。
大堂里的村民漸漸減少,少數幾家猶豫不決的,見其他人家都簽了,心想橫豎大家都一樣,抱著從眾心理,把合同簽了。
傅楚和阮萌整理著合同。
阮萌瞥了眼大堂里那個陳村婦,她拉下口罩小聲問道:“晏少,你沒把她家里人找來?”
“對,我就是故意的。”傅楚坦誠道。
他又不是什么圣父。
阮萌見狀,眼睛笑得彎了起來,心里感覺很甜,原來他都知道啊,知道她被人欺負,他在幫她出頭。
傅楚整了整合同,收到檔案袋里,“好了,我們回去了。”
“恩。”
兩人正要離開,那陳姓村婦突然反應過來,一下跳起,“等等,我還沒簽呢!”
傅楚一個冷厲的眼神過去,將人釘在原地,“沒有準備你那份。”
陳村婦瞪大眼睛,氣憤道:“怎么沒有!我看到還有好多份沒簽字的。”
“沒有就是沒有。”
見傅楚是男的,人高馬大,陳村婦想去搶阮萌的。
他馬上意識到了,擋在阮萌前面,厲聲說道:“你之前說我們是騙人的,現在又想簽,我不得不懷疑你的動機。”
“我能有什么動機!你這個小兔崽子,別亂冤枉人!”陳村婦蠻不講理道。
竟然還敢罵人,傅楚眼眸一縮,明顯是怒了。
但他不會沖動行事。
“這位村民,我們也是為了這個項目能順利進行才這么做,我記得在新聞報道上看到過,有些人眼紅別人家收成好,就偷了人家的蘋果,果農們都怕這種人,老板也怕。”傅楚輕描淡寫地說道。
“什么!你說我是小偷?”村婦急得跳腳。
這時,那幾個有名望的老人過來勸那村婦,同時讓傅楚和阮萌趕緊走。
“好了,好了,你之前不是說不簽嗎?怎么又改主意了?”
“我改主意了還不行啊!”村婦惡毒地瞪著傅楚和阮萌,“等著看好了!有你們倒霉的時候!”
傅楚收回視線,這村婦看起來睚眥必報,心胸狹窄,她必定會來報復。
他目前還有10點聲望值,真不想花聲望連那惡婦的腦子。
傅楚心里產生了厭惡感,正在糾結要不要花這聲望,讓項目進行下去。
這項目要是沒成功,沒面子、被人指責事小,還會產生其他負面效應,他的支線任務失敗,聲望受損,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個人口碑會砸。
到了蘋果園大門口,阮萌忽然扯扯他的袖子,讓他彎下腰。
怎么了?傅楚微微側身,想聽她說什么。
阮萌用文件袋擋住了攝像機,她望著他的側臉,心跳加速,隔著口罩突然親了下他的臉頰,動作快如閃電。
然后她悶聲說道:“謝謝!”
傅楚訝異地看了她一眼,正要說什么,這妹子竟然跑了起來,把他甩在腦后。
傅楚跟了上去,阮萌回到工位上,將檔案整理好。
“阮萌,你臉怎么紅了?”徐陽大大咧咧地問道。
“哦。”阮萌瞥了眼傅楚,揮著手扇風,“外面太陽很大,我又戴了口罩,悶的。”
“你沒事戴口罩干嘛?”徐陽奇怪地嘀咕了聲,他沒在意,起身和傅楚商量事情。
“你管我。”阮萌哼哼道。
程顏看看傅楚,再看看阮萌,眼里閃過一絲光,她暗自咬了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