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甘田鎮呆了幾天后,郝欄便結束了自己的游歷之旅,返回了任家鎮。
義莊外,郝欄回來時,已是入夜許久了。
“文才秋生,你們慌慌張張的怎么了,莫不是見鬼了?”
郝欄看著神情驚慌的文才秋生,在他面前走過,竟沒發現他。
文才秋生被這么一問,才發現了郝欄,回頭抓著郝欄,都快急哭了似的道:“師叔,完了,完了,我們完了。”
“我們闖下大禍了啊。”
郝欄心中咯噔一下,大禍,闖下大禍,他們算得上闖上大禍的事只有一件,那就是把石少堅的肉身藏起來,讓其被野狗撕咬得不成人樣。
“說,快說,究竟干什么了你們?”
“是這樣的師叔,昨天我們跟著師父一起去省里,準備接個大活,誰知剛好大師伯也在,還有那個兔崽子也在。”
那個兔崽子一見到那大老板的女兒,就一臉色相,我跟文才猜測,這兔崽子必又是見色起心,于是乎,不久前我們跟著他,果然,這兔崽子又玩起了元神出竅那一套,想去污人清白。
加上之前婷婷的事,我跟文才決定,給他個教訓,我們先是藏起他的肉身,又找了個幫手,嚇得他的元神差點散了,可我們沒想到的是,藏起的他的身體,被野狗給拖走了,那兔崽子回來找不到肉身,慌神之下也元神散去了。
“師叔,你一定要救救我們啊,不然,大師伯會殺了我們的。”文才秋生兩人一副快急哭了的樣子,泣聲道。
郝欄嘆了口氣,只好道:“先找你師父吧,有他跟我在,你們大師伯找,也只會先找我們。”
回到義莊,跟九叔又說了一遍,九叔長嘆了口氣,有些無奈的看了眼兩徒弟。
“好了,你們把石少堅的肉身先送回去給你們大師伯,我一會,會用玄光鏡跟你們大師伯說清楚的。”
秋生兩人聞言:“師父我們怕啊。”
“怕,知道怕你們還惹你們大師伯?”九叔冷冷的看著兩人,心中是有些哭笑不得,這時怕也遲了。
兩人略顯無助的又看向了郝欄,向郝欄求助著。
不是他們膽小,而是石堅這個人太可怕了,文才秋生真擔心,自己兩人送石少堅去見石堅,會一去不回。
“你師叔他要留在這幫我招魂,幫不了你們。”
九叔又冷笑了下,對兩人道:“要是你們不敢去,導致沒你師叔幫我,而招不回石少堅的魂,從而害死了石少堅,那我可就只能讓你們大師伯有仇報仇,有怨報怨了。”
“那豈不是,去也死,不去也死?”秋生兩人頓時哭喪著臉起來,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
九叔搖頭:“不,去,有一線生機,不去,才是死路一條。”
“你們自己想想吧,是寧愿冒點險去一趟,還是選擇讓你們大師伯一道雷劈死。”
郝欄站在一旁,很想說,師兄,這么嚇自己的徒弟,你還真是親師父啊。
對于文才秋生,郝欄其實也覺得該讓他們受點教訓了,不然,以后指不定再惹出多大的禍呢。
雖說這次他們是無心的,但嚴格來說,這卻是大禍,大到九叔也根本背不起的大禍。
郝欄也曾多次想過開口了,那怕招了魂,石少堅也不可能正常活過來了。
可事到如今,其實說不說也沒什么兩樣了,師兄弟翻臉已成定局。
秋生兩人還能說什么啊,只能去送了。
“師弟,你也先出去吧,招魂不能有第三人在。”九叔干咳了一聲,有些心虛的對郝欄道。
郝欄會心一笑:“師兄,放心吧,師弟不會笑話你的。”
九叔愣了愣:“師弟你知道怎么招魂?”
“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啊師兄。”
郝欄攤了下手,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九叔老臉一紅,靈機一動道:“師弟,不如趁此機會,我教你招魂吧。”
郝欄呵呵一笑,自然是看透了九叔的小心思:“師兄,這還用教嗎?”
“我看一次你親自招魂就行了,不必那么麻煩。”
九叔臉陰了下來,悶悶不樂的走了。
沒一會,化妝成個女旦樣子的九叔走了進來,看那樣子,還頗有幾分姿色。
郝欄捂住了嘴,沒讓自己笑出來,女裝大佬啊,怪不得非要支開兩徒弟,不然兩徒弟看到自家師父這副女裝大佬的樣子,非要笑死不可。
九叔沒心情理郝欄,一本正經的開始了招魂法會,招魂法會完成后,九叔光速卸裝,拿著招魂幡開始招魂。
兩人分開行動,沒花多大功夫,就完成了招魂,招魂完成后,九叔又讓徒弟把招好的魂送去。
文才秋生沒一會就回來了,兩人帶著石堅的請求回來的。
一行人來到僵尸群沉睡之地,僵尸群突然蘇醒,郝欄親自出手,除掉了僵尸群,帶著棺材菌,給了石堅,不過,郝欄沒有一起前往。
回到義莊后,九叔讓兩個徒弟先去休息,示意郝欄跟他到房里密談。
“師弟,這下恐怕是不可能和平收場了,大師兄那兒子石少堅,他的身體根本不可能正常活過來了,棺材菌恐怕也沒用。”
郝欄對此自是早已清楚,裝道:“師兄你的意思是,大師兄會用些旁門的手段來讓石少堅活過來?”
九叔點頭:“極有可能,畢竟大師兄只有這么一個兒子。”
“而這種手段,無疑是無比恐怖的,到時,我們要不昧著良心,要不,只能徹底跟大師兄翻臉了。”
郝欄嘆了口氣:“走一步算一步吧,有些事注定如此。”
“再說了,其實沒有這件事,大師兄也不見得就不會下黑手,這陰神之位,他恐怕還在謀算著。”
九叔眼中閃過幾分無奈:“師弟你的意思是,大師兄有可能借此事為由對我出手,謀奪陰神之位。”
郝欄點了下頭:“只要師兄你死了,或廢了,那陰神之位,自然而然就是大師兄的了。”
“這件事是個完美的借口,大師兄為子報仇,一怒之下重傷或殺了師兄你,只要成了既定事實,沒人能怪罪大師兄什么,也沒人會。”
一個無敵的金丹真人,誰又愿意為了個死人或廢人,而得罪一個無敵的金丹真人,并且是個坐上陰神的無敵金丹真人。
這番話下來,九叔臉色變了又變,對于石堅這個大師兄的為人,他是清楚的,最是狠辣無情,若有可能奪回陰神之位,他什么都做得出來。
而如今,這個借口有了。
“師弟,那你告訴師兄,我該怎么辦,難道一定要同門相殘嗎?”
郝欄嘆了口氣道:“師兄,事到如今,即便你主動讓出陰神之位,恐怕也沒用了。”
“除非你可以眼睜睜看著秋生文才死在他手上。”
郝欄問他:“你做得到嗎師兄?”
九叔一臉痛苦的搖了下頭:“他們可是我看著長大的,雖不成才,但在我心里,他們…。”
幾天后,省里連出了幾樁命案,死者都是陰歷出生的,九叔看著那些無辜者的尸體,重重下了個決心。
九叔做好了百寶粥,灑在了成了尸妖的石少堅身上,揭穿了他尸妖的身份,一路追著來到了石堅道堂。
讓九叔萬萬沒想到的是,石堅竟當場,當著他的面,無情的一掌,打死了親兒子石少堅。
這一幕,讓九叔毛骨悚然,石堅比他所想的,還要無情,還要冷血。
回到義莊,九叔讓文才秋生躲在了房里,不要出來。
尸鬼大軍殺到,郝欄大開殺戒,花了些功夫,殺光了尸鬼大軍。
化為僵尸的石少堅也殺上門來,但在郝欄跟九叔面前,石少堅根本不夠看,不過幾招,就被打爆了。
轟隆隆的雷聲傳來,砰砰的一道又一道雷劈下,整個義莊,如同末日降臨,瞬間化為廢墟。
郝欄護住了文才秋生,讓他們走遠些。
如同神靈般的石堅,沐浴著雷光,從天而降。
“大師兄…。”
九叔神色復雜的看著石堅。
石堅看了他一眼:“我還算你大師兄嗎林鳳嬌?”
“殺我兒,斷我長生路。”
“林鳳嬌!!!!”
“今天我要你血債血償。”
“那就放馬過來吧石堅。”九叔神色決然的喝道。
石堅不屑的掃了眼九叔道:“憑你?”
“哼。”石堅沒有再看九叔,而是看向了郝欄。
“大師兄。”郝欄想了想,還是叫了聲大師兄。
石堅緊盯著郝欄,點頭道:“小師弟,當個旁觀者不好嗎?”
郝欄沒有說話,只是搖了下頭。
“既然如此,那就生死各安天命吧。”
天雷降世!!!!!
幾道閃電劃破了天空,劈向了郝欄跟九叔,來得是那么的突然。
九叔跟郝欄堪堪避過,可還未等他們喘口氣,天雷又劈到。
火力全開的雷電法王,壓得郝欄跟九叔兩人毫無還手之力,金丹第一人的戰力,這一刻展現得淋漓盡致。
無奈之下,郝欄施展起了閃電步,可天雷似有眼般,追著他劈,任他速度再快,也壓根無用。
在這一刻,郝欄終于明白,金丹第一人的強大有多恐怖,跟普通的金丹真人,完全不是一個層次上的。
“師兄小心。”郝欄沖了過去,替九叔擋下了一道天雷。
隆轟的一聲炸響,郝欄被劈得渾身冒煙,但并無大礙。
九叔見此,怒恨交加,一躍飛起,殺向了石堅,掌光如火,散發著恐怖無比的威能。
石堅冷笑,一連數道雷光劈下,但竟未阻擋得了九叔分毫,那掌力盡數驅散了天雷的威能。
轟,一道粗大的雷光再次劈下,九叔被這道雷光劈飛,墜落在地,再沒了動靜。
“師父!!!!!”
秋生文才大喝,再也顧不上危險,沖了過來。
郝欄一臉猙獰了起來,大喝道:“石堅!!!!”
這一刻,郝欄化身為一道閃電般,快到了極致,咻的一聲,躲過了道道天雷,殺到了石堅面前,金光泛著雷光,一掌打出。
盡管天雷劈下,抵擋了郝欄這一掌的不少威力,可盡下的力量,還是全部傾瀉在石堅的身上,石堅的左上半身盡數被打成了肉泥,濺飛得滿天都是。
石堅無法相信的看著郝欄,他的雙眼這時閃過些絕望,剩下的右手抬起:“!!!!!”
十數道如水桶粗的天雷,劃破了寂靜的夜空,發出了驚天動地的嚎叫聲,降臨這世間。
剎時間,天地震動,十幾道雷光炸開,石堅當場化為了灰燼,轟隆隆的炸響中,雷光毀滅著一切,一切如泡沫般消逝著。
雷光肆虐過后,一個巨大焦黑的坑中,郝欄如同一塊焦炭般躺在那,看上去已無半點生息。
九叔掙扎著起身,步履維艱的走了過去,看著坑中勉強可看出是人形的炭塊,他噗通一聲摔了下去。
師父…師父…
“師父節哀吧,師叔他已經…”
“不,你師叔他沒有死,十幾天了,他的身體還是暖的。”
“可師叔沒心跳沒脈搏。”
“死人的身體是不會暖的,只有活人身體才會暖。”
“總之,只要你們師叔身體還是暖的,他就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