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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一成利潤

  李老爺李之榮忙得焦頭爛額,痛并快樂著。在他印象中,自從接掌家業以來,宴賓樓還要數今日的生意最為火爆。這可真是祖宗庇佑啊。

  高峰期終于過去了,總算可以緩口氣了,李老爺疲憊不堪地來到了柜臺前。

  管家張贊趕緊扶著老爺坐下。

  李老爺呼呼的喘著氣:“累死老夫了!”四處一看:“弘兒呢?”雖然心里一直罵孽障,但當著外人的面,還是要保持父慈子孝的形象的。

  更何況,這次家業起死回生,孽障還是頗有功勞的,老夫也不是是非不辨的人。

  張贊搖了搖頭:“興許少爺他......”剛才明明還看見少爺了呢,怎么一轉身,人哪去了?但是張贊堅信,少爺此時此刻肯定是忙正業去了。

  李老爺忽然醒悟:“這孽障一定是本性發作,眼見這里亂哄哄的,藏起來躲清閑了。”不禁慍怒起來:“老夫含辛茹苦,所為何來!還不是為他日后打基礎。這孽障竟然還敢躲清閑!老夫算是看出來了,他就一炷香的熱度,關鍵時刻,還要老夫出來主持大局!”

  張贊沉吟著說:“少爺應該不是那樣的人......”

  畢竟,這段時間,尤其是這兩天,張管家對少爺可是徹底膜拜了。要是再照著老爺原來那套模式經營下去,不但少爺要喝西北風,自己的兒子張安平也要跟著上街討飯去了。好在,少爺英明神武,化腐朽為神奇,中興了家業。

  “怎么不會!”眼見對自己俯首帖耳三十年的老管家竟然可恥的叛變了,李老爺怒氣更盛:“自己的兒子什么德行,老夫會不清楚?此時此刻,那孽障要么是躲在屋里睡大街,要么是跑出去花天酒地了!管家,老夫可跟你說好,雖然孽障這次頗有功勞,但是咱們也要明白,嚴管才是厚愛,你可要在賬目上對他卡得嚴一些,絕不能讓他胡亂支取銀子,否則便是害了他!”

  張管家陣陣無語,老爺這么做,是不是有點過河拆橋的意思?

  “管家!”李老爺一看張管家沒有第一時間回應,感覺自己的權威受到了挑戰:“你可曾聽清!”

  張管家弱弱的說:“少爺......”

  “少爺什么!老爺我在此.......”一看張管家的目光朝自己身后望去,李老爺回頭一看,只見那孽障竟然與錢老板有說有笑地從樓上下來了。

  李老爺愣了愣,趕緊起來,快步上前與錢東亮寒暄起來:“錢老板。”

  錢東亮似笑非笑地說:“賢弟,你可生了個好兒子。”

  李老爺一愣,看來孽障這兩天的所作所為,還是很受認可的。想到這些,多年來因為孽障頑劣而低人一等的感覺頓時一掃而空,不由得挺起胸膛來,很是自豪地說:“錢兄見笑了,犬子雖然有點小聰明,但還頑劣的很,還需要嚴加管教。”

  錢東亮搖了搖頭說:“賢弟,如果你家公子也算是頑劣不肖的話,那老朽的兒子可就是頑石了。”

  李老爺有點懵圈,對于錢東亮的為人,他還是多少了解的。如果說錢東亮第一句話還有客套的含義,那么錢東亮的第二句話可就是實打實的夸贊自己的兒子了。錢老板雖然貌似平和,其實眼界很高。那孽障究竟何德何能,竟然被錢老板如此看重?

  錢東亮笑吟吟地說:“你口中的頑劣兒子,就在剛剛,就在你們樓上,可是坑走了老夫馬車生意的一成利潤呢。”

  “啊......”李老爺驚呼出聲,下意識地看了看孽障,這孽障剛剛坑了錢老板一成的利潤?怎么可能啊?難不成......李老爺忽然想到一個可能,這孽障,不會是仗著那金國人的勢力,恃強凌弱,巧取豪奪吧?

  “你個孽障!”李老爺頓時篤定了自己這一想法,一巴掌就朝李弘招呼了過去。

  李弘閃避不及,額頭上頓時挨了重重一下,不由得茫然地望著眼前,腦海里浮現起那曲童謠:“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小星星......”

  這老爺子不是更年期,就是他大姨夫來了,要不然怎么如此喜怒無常,說打人就打人?李弘心里恨恨地想。

  李老爺卻一點不含糊,君子動手之后,接著動口:“想我李家,歷代先祖,均是老實本分的商人,坑蒙拐騙、恃強凌弱的事情,從來不做!你這孽障,仗著你與那金國將軍稱兄道弟,便要橫霸鄉里,為禍一方嗎?”

  這都什么什么啊?李弘覺得有點懵圈。這老爺子的思維,跳躍性是不是有點大?饒是自己的思維經過“四個現代化”的洗禮,竟然也跟不上這個老頑固的節奏。

  李老爺眼見孽障還不主動認錯,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你說,你究竟如何強迫錢老板的?”

  啊......李弘頓時明白了過來,敢情老爺子是誤會了啊。不由得幽怨地看了一眼錢老板:“錢伯伯,我可有強迫過你嗎?”

  錢老板剛才始終都在饒有興趣地看著這一幕,他又不是圣-母,被李弘憑空拿走馬車生意一成的利潤,畢竟心里不爽,因此剛才眼看著李老爺教訓兒子,錢老板始終在一旁看戲。

  如今,聽李弘問起,錢老板笑吟吟地說:“不錯,你剛才確實強迫過錢某。”

  “還有什么好說的!”李老爺一巴掌又招呼過來,這次好在李弘有準備,趕緊閃躲開了,然后滿臉憤怒地瞪著錢老板。

  錢老板笑了笑,一把攔住李老爺:“賢弟,錢某是自愿拿出一成的利潤的。”

  李老爺哪里肯信:“錢老板放心,只要老夫還有一口氣在,就絕不容許這孽障任性胡來,今天且看老夫清理門戶!”

  錢老板一聽,這都上升到清理門戶的高度了,要是自己不趕緊解釋清楚,是不是要出人命啊?

  錢老板忙道:“賢弟誤會了,令郎是以四輪馬車的技術入股,這項技術將會給錢某的生意帶來極為豐厚的利潤,這一成的利潤分紅,是令郎應得的!”

  李老爺一聽,頓時呆愣了,詫異地看著錢老板,顯然有點不敢相信。

  錢老板一把取出合同,以及李弘畫的圖紙:“賢弟要是不信,可以看這合同與圖紙。”

  李老爺一聽,先取來合同看了看,越看越是震驚,隨后又要拿圖紙看。

  哪知,這時候錢老板又改了主意:“賢弟,并非錢某信不過賢弟,只不過這圖紙關系重大,還是謹慎的好。”收起圖紙,眼看李老爺將信將疑的樣子,錢老板正色說:“錢某以人品擔保,到時候如果真的按照這份圖紙生產出合適的四輪馬車,一成利潤肯定會分文不少地送至府上的!”

  李老爺聽了,這下終于信了,想了想自己剛才不問青紅皂白就動手打兒子,確實有點過火了,便略帶歉意的望著兒子:“弘兒,你沒事吧......”

  沒事?能沒事嗎?李弘有一種撞墻的沖動。這老爺子,動輒就動手打人,分明是雄性激素分泌過剩,自己是不是該考慮給老爺子找個小老婆了?

  李老爺索性不再理會兒子,忽然想起“一成利潤”的事來。錢老板這些年來靠著馬車運輸,其所賺取的利潤,早就讓李老爺艷羨不已。如今,想到自己也要有一成利潤的分紅了,頓時心里活泛起來,望著錢老板,弱弱的問:“錢老板,咱要不修改修改合同,犬子還尚未成家,平時又頑劣不堪,實在是靠不住,不如這字還是老夫代他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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