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時分,齊含換上了一身緊身夜行服,然后戴上黑色面罩,趁著夜深人靜之時偷偷從客房里溜了出去。
按照約定,今晚他先和羅秀霜、影煞會合在一道,然后再一起到萬安堂去偷襲萬世勇。
齊含溜出客棧之后,一路穿街走巷,大該走了一刻鐘時間,就來到了一條十字街口。
“鳳安街口…是這里啊,他們倆跑哪去了。”
齊含躲在一處陰暗的角落里,然后靜靜的等待著羅秀霜和影煞的到來。
他們兩人,按理來說,應該是早齊含一步到達淮安府的。
齊含又等了一刻鐘,忽然就發現不遠處突然飄來兩個黑影。
“在這里!”齊含壓低了聲音朝那兩人招呼起來。
齊含從對方輕快飛騰的步伐上,當即判斷出來,其中一人肯定是羅秀霜。至于另外一人,這大晚上的還戴著一頂斗笠,除了影煞這個逗比之外又還能有誰?
兩個黑影似乎也聽到了齊含的喊聲,隨即便也快速朝齊含所在的方向靠攏。
“齊爺。”頭戴斗笠的黑影,來到齊含面前有隨即便開口招呼起來。
“你們來的也太晚了?說好的如約而至,你們足足遲了一刻鐘。”齊含抱怨起來,自己準時到達,可這兩人就好像不慌不忙一樣姍姍來遲。
羅秀霜解釋道:“剛來淮安府的時候,先辦了些事情,所以遲滯了。”
齊含搖搖頭,只好催促他們趕緊先動手,于是便指著萬安堂的方向道:“那咱們趕緊動手吧,早去早回,明天一早我還得送齊五四到府衙。”
這時候卻聽羅秀霜冷冷道:“別急,事情有變…先不去萬安堂。”
不是吧,老子特么都準備好了,你們卻忽然跟我說臨時有變?耍人呢是吧?
“臨時變卦了?我就問一句,錢照給不?”齊含悠悠說道。
“齊爺,你可真是財迷呀!”聽齊含開口又是說到了錢,影煞實在忍不住笑了起來。
羅秀霜白了齊含一眼這才解釋道:“銀子一兩都不少你,萬世勇照殺,只是不去萬安堂殺他,而是去江邊畫舫。不過,這個時候畫舫里正熱鬧著,殺人的難度一點不亞于去萬安堂。”
又是畫舫?敢情這時候的古人就都老愛往畫舫跑?
三人打定主意之后,便迅速往東門而去,不過此時東門早已關閉,他們用飛爪攀上城墻之后,又再偷偷的溜下城去。
三個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很快就來到了東門外的大運河旁。
只見在東門城外的運河旁,20多條畫舫沿著運河一旁一字排開,每條畫舫一條比一條造型精致,一條比一條更燈火燦爛,似乎是在爭奇斗艷一般。
沿岸上的各色男女來來往往,簡直就是猶如白晝一般熱鬧。
每條畫舫上,一群群胭脂艷抹的畫舫姑娘正憑欄招手,不時地揚起著手絹朝岸上的公子哥兒們嬌嗔喊道:“公子,來嘛,這里好多姑娘!”
“嘖嘖,難怪王班頭說這里好,原來他還真是老司機。”齊含暗暗笑道。
他們躲在一處陰暗的角落里,望著前邊熱鬧非凡燈火通明的畫舫區域,思忖著怎么摸過去才好。
影煞指著中間其中最為光芒耀眼的一條畫舫對齊含說道:“齊爺,看到那條碧波謠甲字第八十八號了嗎?萬世勇就在那條畫舫上,今夜他約了府衙的人,也不知道在談什么…”
“又是碧波謠?敢情這都成了連鎖牌子了?這實在太邪惡了吧,老子遲早一天要把它們都搗毀了…等等,你剛才說的重點,是那條畫舫上還有府衙的人?”齊含聽了頓時大吃一驚。
你要說直接殺到萬安堂,然后血洗一番趁機把萬世勇給干掉,就算官府追究下來,這也不過就是江湖恩怨而已。
可是在畫舫上,萬世勇和府衙的人待在一起,他就這樣沖上去,在刀劍不長眼的情況下,萬一把萬世勇連帶府衙的人都殺了,這個犯罪性質恐怕就變了。
“怎么?你不敢?你是顧忌畫舫里有官府的人吧?”羅秀霜似乎看穿了齊含的想法,一句話就戳中了齊含的心思。
“必須加錢!這萬一殺人不成惹得一身騷,老子前途都毀了。”齊含有些不爽的抱怨道,這和當初說好的計劃完全不同,這臨時變卦,自己加錢實屬合理。
“呵呵,你可真是掉進錢眼里了…”羅秀霜突然忍不住撲哧笑了出來。
羅秀霜原本還擔心著事情發生變化之后,齊含會不會臨時打退堂鼓,可現在看來,只要有錢給他,可能真如他所言:只要錢給夠,殺皇帝都愿意。
“齊爺,先把事情辦好,大當家絕對不會虧待你的。”影煞也哈哈笑道。
“瞧好了吧,你們在外頭接應我,我自然會取他人頭過來。”齊含冷冷一笑,隨即便準備沖出去。
這時羅秀霜忽然一把拉住齊含的手,然后叮囑道:“記住,他們包了畫舫,人不多,萬世勇兩頰滿是須髯,人長得干瘦黝黑,很好辨認。對了,小心他那把大金刀,出手快準狠,又猛又烈…”
末了,羅秀霜語重心長的提醒道:“總之千萬小心,實在不行,保命要緊。”
羅秀霜今天怎么轉了性子?居然還叮囑自己千萬小心,平素不是冷冷淡淡的嘛?
齊含轉頭咧嘴一笑,笑嘻嘻回道:“怎么,居然還擔心我的安全?是不忍一個人孤獨的吃飯,所以想著我能活著命,以后能每天陪你吃飯嗎?哈哈,等我好消息吧。”
齊含沒等羅秀霜回話,隨即戴上面罩便轉身飛奔離去。
“登徒子,沒點正經。”羅秀霜忽然悠悠一笑,也迅速戴上了黑色面罩。
齊含和羅秀霜剛才的表情變化,影煞都看在眼里,他心中直犯嘀咕:這兩人,還真是一對冤家。
這一頭,齊含悄悄摸到畫舫旁,然后趁著夜色打暈了一位畫舫雜役,接著換上雜役的衣服,就這樣摸上了畫舫。
等齊含才剛在畫舫上站定,就忽然聽到船夫大喊了一聲:“行船!”
緊接著,畫舫開始緩緩駛離碼頭,就往運河的中央而去。
畫舫已經被萬安堂包了下來,自然不需要繼續再停靠在沿岸上招攬風流客,所以畫舫會行走在運河上,好讓客人一邊沉醉于溫柔鄉行中一邊又能欣賞兩岸的夜景風光。
齊含一見,頓時就急了。
“不好…船開走了,那羅秀霜和影煞還怎么接應我?我擦,這不又是一個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