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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一件案件的秘辛

  “齊主吏,您認識李爺?”

  老書吏見齊含停下腳步站在刑房的門口,一直望著刑房里面的刑房主吏李福,于是便忍不住輕聲詢問道。

  “我初來縣衙的時候,和他打過照面,哦,也算是認識吧,他在縣衙門口,曾經幫我指過路。”齊含微微一笑,便輕聲解釋起來。

  他總不能說,刑房里的那位小胡子,有一天夜里,他在潛入縣衙的時候,曾經把人家痛扁的狗啃泥吧?

  齊含一想到這,便忍俊不禁偷偷竊笑起來。

  “呀,齊兄弟!”

  這時,正在刑房里忙碌的李福,剛一抬頭,就見到齊含正站在刑房門口往里頭張望著。于是,李福趕緊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滿臉歡笑的出門向齊含招呼起來。

  “李爺,別來無恙,衙門口一別,已過了一天時間!”齊含也是笑嘻嘻的趕緊拱手作揖,對著李福打趣起來。

  “哈哈哈,是呀,齊兄弟果然是能人。那日在縣衙外邊,我便覺得齊兄弟絕非尋常人等,如今一見,果不其然。”

  李福也聽說了齊含的事情,如今齊含在縣衙里頭,那可是猶如冉冉升起的巨星,更是縣太爺面前的紅人,三班六房里誰人不爭相巴結。

  “李爺謬贊、謬贊,以后小弟我還得多和你學習學習。”

  “齊兄弟,果然謙虛,以后戶刑兩房就是一家了,可別客氣。”

  “是是是,還得靠李爺提點。”

  等兩人寒暄了幾句之后,關系似乎又近了一點。

  這時,齊含忽然想起那晚影煞火燒縣衙的事情,于是忍不住就向李福打聽道:“李爺,我聽說前些日子,有賊人火燒縣衙,還把李爺給打傷了?”

  李福一聽,臉上有些尷尬,畢竟那晚,賊人闖入了他的刑房,連房門都被打爛了,自己還被賊人猛揍了一頓,當時的腰傷直到現在都還沒好,說起來,那可真是又丟臉又尷尬。

  “哎呀,沒想到齊兄弟居然還知道這件事情,縣衙的內院被燒了,那是錦衣衛大爺們的臨時駐地,此事已由錦衣衛在查辦了。不過,我得糾正一下,那賊人并沒有打傷我,而是被我一番周旋對付給嚇跑了,我那傷,是之后的舊病復發而已。”

  李福最初還有些尷尬,不過他很快收起了滿臉的尷尬表情,接著便滔滔不絕的瞎編起來,他告訴齊含,那晚上自己是多么英勇的把那賊人打跑,又是如何急中生智的和那賊人一路周旋。

  關于那晚的事情,李福也是這么和縣衙里的人交代的,畢竟自己被揍的事情實在太尷尬太丟臉了。

  在事情發生之后,于是他和縣衙里報告,說賊人是被自己嚇跑和打跑了,至于受的腰傷,則是自己和賊人搏斗以后,舊病復發而已。

  因為這件事,李福的這一番瞎編胡謅,還被縣太爺嘉獎表揚。反正,當晚也就只有他和那一名賊人清楚詳細的細節。

  這一切,李福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卻沒料想,眼前就站在他面前的齊含齊主吏,就是那晚揍他的賊人。

  “李爺果然英勇,小弟佩服佩服!”

  “哪里哪里,齊兄弟,知音難覓,你我倒是聊得挺來!”

  齊含聽著李福的滿嘴瞎話,已經是忍俊不禁想要大笑一場,可望著面前這位說得極為傳神和認真的李福李主吏,齊含終究還是忍住了。

  連自己都騙了,這得多大的勇氣,要不然,就是受到了足夠的侮辱。

  而李福見這個齊含對自己倒是挺尊敬的,而且似乎非常關心自己的事情,兩人也聊的挺來,非常對路。

  反正吏房是得罪了齊含,那正是刑房的機會,以后說不定能和戶房搞好關系。

  李福已經在暗自盤算著,要想辦法拉攏齊含這位戶房新主吏。

  這時,老書吏悄悄催促起齊含道:“齊主吏,咱們該回戶房了,大老爺交代了,今日必須讓二老爺和您交接好。”

  “哦,好好。”

  齊含聽了,點了點頭,然后趕緊抱拳向李福告辭道:“李爺,那咱們改日再聊,以后齊含免不了要多打攪您老人家了。”

  “好說、好說,多走動、多走動!”李福也趕緊一臉笑容的抱拳寒暄道。

  “對了,有件事情還得問問李爺,我也就是好奇,李爺可別介意。”

  齊含忽然想起,那晚影煞從縣衙里錯拿回來一本帥嘉謨賬簿,于是便想打聽打聽。

  “齊兄弟盡管說,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李福笑笑,心想難得齊含能和自己有些共同話題,這也是一件好事。

  “聽說那一晚上,錦衣衛丟了帥嘉謨案的賬簿?話說那些賬簿,又有何用處?”齊含湊近李福耳邊,然后低聲問道。

  李福一聽,心中頓時一驚,臉上掛滿了詫異的表情。

  這小子,怎么知道那么多事情?難道是大老爺讓他故意過來試探問話?

  不過,李福想了想,便附耳對齊含神神秘秘的解釋了起來:“咳咳,齊兄弟,實不相瞞,帥嘉謨卷起了徽州絲絹案,這件事情,不僅地方上鬧得兇,就連朝堂之上,也頗多爭議。眼下張閣老要準備推行一條鞭法,正好可將這亂子消弭…帥嘉謨這一禍首,自然是留不得。”

  “所以那些賬簿,就是帥嘉謨鬧事的證據?”齊含點點頭,又反問道。

  發生在大明朝隆慶和萬歷年間的徽州絲絹案始末,在齊含穿越之前的現代社會里,有一位非常著名的作家還專門出過相關的著作,齊含在大學的時候,歷史老師也專門講解過,這事情,齊含自然是非常清楚。

  “對,帥嘉謨為何挑起事端?歙縣人為何積極參與其中?這里恐怕有太多陰謀了,他鬧事,背后必定有人支持,賬簿上定然有相關往來記錄…唉,事情極為復雜。”李福說罷,連連搖頭。

  “原來如此。”齊含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看來影煞把重要證據都偷了回來,真不知道有沒有什么影響,亦或是會不會牽扯什么大麻煩。

  “對了,這其中的細節,齊兄弟是如何知曉的?”李福滿是狐疑的上下打量著齊含,不知為何,他覺得齊含有種說不出的神秘感覺。

  齊含神秘一笑,然后拱手告辭道:“這對我來說,根本不是什么秘密。以后多多溝通,李爺,我先忙去了,回見。”

  “好好好!”李福望著齊含離去的背影,一臉茫然,還反復回味著齊含那句“這對我來說,根本不是什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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