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辰在逃亡、甚至是與萬鵬云開戰之前,就已經花了很長一段時間,考慮需要注意的地方。
一切有可能出現的漏洞,都被他思考了數遍。
反觀另一邊,萬博坤忽然得知兒子的死訊,匆忙間,能夠做出的布置必然十分有限。
凌辰一人逃亡,一切行動井井有條,駕輕就熟,要準確定位他的行蹤談何容易。
即使有人想到貨柜碼頭,也斷然不會將全部人都派過去。
而且,凌辰在一路上,都躲開了可能存在監視鏡頭的地方,確保沒有遺漏。
如此一來,最后能夠成功離開的機率,無疑會提高很多。
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凌辰注意到有幾艘運輸船,已經裝貨完畢。看起來似乎正在準備開船,快要從碼頭離開。
頓時,凌辰眼中一道光芒閃過。
確保沒有任何人注意到自己后,他整個人一動,迅速朝著某一艘船靠近過去。
就是它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凌辰之前的準備,起到了該有的作用;
他這一路上的行動,進行得十分順利,一直到偷偷摸摸躲入了運輸船,都沒有被人發現。
若換著是普通人,自然無法如此輕易上船。不過,憑著契約者的力量,很多事都會變得簡單。
隱藏著身形,避開一般工作人員的注意,順著一些吊臂和管道,成功進入船內。
一切都顯得順理成章,是這么的簡單。
沒多久,船開了,有條不紊地遠離了碼頭。
吹著海風,凌辰打量著周圍,心中一動,忽然有一種再世為人的感覺。
他沒有出過海。
站在這艘船上,他根本分不清海上的方向。
就連凌辰自己,都不太清楚船在往哪開,最后的目的地在哪里。
在好幾艘準備出航的船只中,凌辰只是隨機挑選了其中一艘。
這是他的刻意為之,試想想看,如果連他自己,都不清楚目的地在哪,敵人若要計算出他的位置,絕對是難上加難,毫無頭緒。
這是完完全全的隨機,連自己都不知道的話,敵人斷然不可能會猜到。
凌辰注意觀察了一下周圍。
這時候,有一些船員在板甲上巡查,看樣子是在維護和檢查貨物。
凌辰躲進船員的視線死角,豎耳傾聽著。
通過偷聽來的對話,凌辰大概可以得知,這艘船正在駛向國外。
目的地在哪,他沒有聽清楚,但是至少可以確定,不會是在亞洲地區。
這意味著,當他下船以后,受到的追擊力度不會太大。
畢竟,“百獸之王”是華國公會,很難將手伸到海外。若是萬博坤大張旗鼓,派人入侵別的區域,該區域的本地公會,只怕也不會坐視不管。
隨后,凌辰在各個死角中穿梭,躲開了船員和數個攝像頭,跑到甲板下的船艙里。
隨后,他走進了一個單間里面,說是單間,其實就和家里的廁所差不多大。
這兒似乎原本是一個雜物間,不過暫時沒有被使用,空置了下來。
凌辰深吸了一口氣,視線環視了四周一下。
接下來的大部分時間,直到下船之前,他應該要在這里渡過了。
盡管,這兒環境算不上多好,不但十分狹窄和潮濕,更是充滿了腥臭的味道。
但是,副本世界的經歷,又有哪次是舒適的 別的不說,至少在忍耐力方面,凌辰絕對是非常不錯的。
而且,羊皮袋里早就裝滿了食物和水,省一點用的話,也應該能夠撐個 兩個月。
憑著咒物的便利,擺在面前的最大難題,基本上亦得到了解決。
否則,即使成功跑到船上,也斷然禁不住長時間不吃不喝,撐不了多久。
隨著時間過去,船只逐漸開遠。
如果,站在甲板上面,會看到四面全都是海,無論從任何角度看,都看不到陸地的存在。
茫茫大海中,要尋找一個人,并沒有想像中容易。
再者,該段時間里出海的船只,絕對不止凌辰所在的那一艘。
更重要的是,船只的目的地不盡相同,要找到凌辰,無疑是相當于大海撈針。
最艱難的一個階段,凌辰總算是順利渡過了。
當然,凌辰也很明白;
萬博坤死了兒子,不論是在情感方面,還是在保住面子方面,絕對不可善罷甘休。
只不過,論及危險程度,留在國內的話,肯定要比在國外麻煩。
逃亡,是必要的行動。
至于之后的事情,就只能到時候再見招拆招了。
與此同時。
某一幢大樓的最頂層,一間會議室里面。
會議室的裝潢盡顯精美,而且占據了整層,大得令人瞠目結舌。
此時在里面,已經坐著二十幾個人,男男女女都有。
從這些人身上,正在散發著的氣息來看,明顯全部都是契約者。
如果,凌辰在這里的話,便會訝異的發現,當中的四五人,自帶著強烈的詭異森寒氣息。
那一種危險的感覺,已經濃郁得仿佛可以滴出來了。
就連之前碰到過的老七,擁有組合技能的老七,都完全及不上。
這四五的身份呼之欲出,赫然是真正的資深者,甚至是更高等的存在 那個坐在首座的人,整個人身上有一抹異常妖異的氣息。
他沒有說話,但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強勢威壓,讓所有人都有一種很心驚的感覺。
一個本來在看著手機的卷發男,這時忽然抬頭,臉上露出一絲欲言又止的神情。
“有什么就說。”
首座上的男人,緩緩開了口。
卷發男吞了吞口水,一臉恭敬地說道 “會長尋找過程不太順利,事出突然,目前還沒有找到兇手。”
首座上的男人,赫然便是“百獸之王”的會長萬博坤。
這位名震一方的豪杰,臉龐出乎意外地頗為秀氣,從面相上,甚至帶著淡淡的文弱氣息。
不過,前提是忽略他的雙眼,假如看著他的眼睛,絕對不會再有這樣的感覺。
世上很少有人的眼神,能夠像萬博坤那樣,給人如此大的壓力。
那并不是咄咄逼人的犀利眼神,而是平緩的,仿佛沒有一絲波動。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在不經意之間,已經將你整個人看透了。
這樣的一個人,當他在發怒的時候,你就會有一種深刻的感受,似乎,沒有任何事情可以瞞得過他的眼睛。
對于這一點,卷發男有著最直觀的感受。
盡管,會長沒有說話,只是淡然地瞟了他自己一眼。但是,他整個人已經顫抖了一下,臉色有點兒發白。
卷發男頓了頓,繼續匯報。
“通往其他城市的交通工具和渠道,遠比我們想像中來得要多。
雖然,公會里大部分的契約者,都已經出動去機場、火車站等的地方。
但是,暫時無法確定有沒有遺漏,單憑我們的人手,很難在那些人流量極高的地方,找出一個契約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