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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薩斯(十二)

  沙灘上,黃沙飛滾。

  格薩斯拖著傷軀在沙灘上跑動,眾人追著他的身影不斷攻擊。

  不知道真娜的分身還能維持多久,但看到真娜額頭上不斷流下的汗珠,我知道再這樣下去肯定是我們輸。

  盡管現在看起來好像是我們占據了上風,實際上,格薩斯在那之后就陷入了沉默。

  他只是出拳,出拳,再出拳。

  沙灘上灑滿了格薩斯的血。

  若不是他腹部在不久前已經流不出血了,我都要懷疑他身體里面是不是全裝的血。

  格薩斯身上散發出陣陣焦味,真娜的火焰長劍沒少在他身上留下印記。

  格薩斯身上被燒得最多的地方自然是他的手臂,真娜一直在牽制他出拳。

  山東無數次躍起飛向格薩斯的頭部,但格薩斯被幾個人一直圍攻,不會讓山東有機可乘,故而山東以砍下格薩斯頭部的出刀都數次被格薩斯驚險擋下。

  不但如此,好幾次山東都差點被反殺。

  要不是真娜的分身是懸空狀態,可以在空中救援,山東這會兒早就受傷不輕了。

  最閑的還是我。

  我只能站在真娜旁邊看著那邊戰場干著急。

  最初我跟真娜都有期盼從格薩斯嘴巴里長出來的血肉神經能夠反噬格薩斯,因為上邊的火焰已經有向格薩斯身體里蔓延進去的跡象。

  但格薩斯更狠,他直接頂著眾人攻擊,伸手去掐斷火苗。

  他掐斷火苗的方法不是將那條血肉神經直接斬斷,而是往自己受傷的腹部里掏,掏出一捧鮮血淋在了血肉神經與格薩斯嘴巴的交匯處。

  當時我差點被嚇傻了。

  再怎么說也不能那樣吧,這家伙是真的不會痛嗎?

  我在一旁看我都覺得痛死了!

  估計格薩斯是知道我的武器現在還在他那條血肉神經上,不想讓我重新拿起武器,或者那條血肉神經不能斬斷,不然格薩斯應該不會用這種方法,畢竟這種方法只能緩一時,那些血還不足以把整條血肉神經上的火焰都撲滅。

  “真娜,你的分身還能支撐多久?”

  真娜抿著嘴唇不說話。

  我握緊火焰槍,這種時候我在這邊不作為,如果今晚戰斗失敗,我必定會追悔莫及。

  見我準備沖上前去,真娜伸手攔住了我。

  “你現在過去只能拖后腿。”

  “我總不能在這邊什么事都不做吧?”

  “仔細觀察格薩斯,想辦法從他身上找到其他弱點。”

  “這種說了等于沒說的話可不可以不要講?”

  “那我換個說法,在這邊呆著,不準動。”

  “再這樣下去他們遲早都會撐不住,我去好歹能牽制一下,讓黃武博他們喘口氣。”

  “不要太自以為是,你只有一把槍,對格薩斯不怎么管用的槍,這是你自己說的吧。”

  “雖然不怎么管用,但總是有用的。”

  我準備推開真娜,強行過去參加戰斗。

  “沒有領隊天賦也就算了,隊長的命令都不聽,南果那邊是怎么教你的?”

  我停下腳步。

  “不過去,可以,但你總要告訴我你們在打什么算盤吧?特維莉已經消失很久了,她到底在做什么?”

  “我不知道。”

  真娜沒有看我一眼,她一直都在看遠處戰場。

  我食指摩挲扳機,對真娜說道:

  “如果那邊有誰頂不住了,就算你不讓我過去,我也要過去。”

  “到時候再說。”

  目光重回戰場。

  有件事,真娜不說,但我想她應該知道。

  格薩斯現在所展現出來的戰斗力還不是他的全部。

  一個面對數人合擊,看起來已經身受重傷的魔物,居然還能夠在眾人的聯合攻擊下堅持近半個小時,并且沒有致命破綻,這樣的魔物,不是尚有余力還能是什么。

  守護者的大家都是身經百戰的,除去已經離場的林沖跟不見蹤影的特維莉,在場的人都能夠打持久戰。

  但,人,總會有體力極限的時候。

  我們沒有魔物那樣的體力,我們狀態下降的速度,肯定會比魔物快。

  要是格薩斯真能夠跟我們一直纏斗下去,給他找到我們這邊的破綻,不難。

  我們不能夠跟好像還隱藏著實力的格薩斯拖下去。

  周圍早已沒有其他人,有游客注意到這邊的戰斗之后,沒有人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山東的刀再度劈中了格薩斯回防的手臂鎧甲。

  知道自己出手,“真娜”也會阻止之后,格薩斯倒是沒有再去追擊山東,而是任由山安全落地。

  山東是這場戰斗里體力消耗最大的人。

  他不斷躍起,落下,躍起,落下。

  如果是普通人,恐怕他此時早已雙腿發軟,無力再戰。

  “差不多要膩了,你們幾個沒有其他手段了嗎?”

  沉默許久的格薩斯終于開口了。

  他的這句話對我們來說并不是好消息。

  山東咧咧嘴說:

  “我還以為你啞巴了,怎么,是挨打挨多了想要求饒?”

  嘴上調侃,但是山東手中的動作并沒有停。

  格薩斯單手擋下山東的刀,回應道:

  “能蹦跶這么久,你也是個不錯的人,可惜,沒有我以前遇到的一位愚人族人強。”

  “你以前遇見過誰關我什么事。”

  山東再次躍起,一刀劈下。

  “你們手中的武器的確挺特別,但太過依賴武器沒有用,這一點,你們就不如我當初遇到的那位愚人族人,他當初可是赤手空拳跟我打得有來有回,并且可以真正傷到我。”

  “你的意思是想讓我傻乎乎地赤手空拳跟你打?”

  格薩斯沉默下去,我感覺他似乎在笑。

  數秒后,格薩斯低頭看向還在追砍自己腹部的黃武博說:

  “砍這么久,累不累?”

  黃武博右手持劍,左手向后捋了下自己的頭發,對格薩斯笑著說:

  “不累。”

  格薩斯點點頭,然后朝我跟真娜這邊看來。

  “你們呢?”

  真娜默不作聲,我笑了笑,說:

  “很累的,所以你要是能站著不動乖乖讓我們砍,我們會輕松很多。”

  格薩斯不置可否。

  最后,他抬頭看向昏暗的天空,任由“真娜”的火焰長劍劈砍在自己肩部,然后抬手便抓住了再度殺向自己頭部的山東,笑著說:

  “那么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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