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竊(三)

  李文臺當然不是擺著個桌子在高臺上等著考生們上去交錢。

  有學院工作人員在臺下搭起了一個臨時接待點。

  我特地離開人群,到了一處僻靜點握住戴在胸口處的十五型通訊儀器,向司文發去了通訊。

  司文的投影出現在前方。

  我看向前方的司文說道:

  “幫我收拾一下我房間里行李。”

  司文聳了下肩:

  “你昨晚上怎么不自己回來收拾?”

  “算我求你。”

  “好吧。”

  想到昨天李文臺在學院大門口說的話,我對司文說道:

  “你應該進不來,到這里之后你可以給我發消息,我去門口接你。”

  司文呵呵一笑:

  “等我。”

  他切斷了通訊。

  我回到操場上。

  其他考生大多都有自己的通訊儀器,不少考生都在第一時間跟自己的家里人取得聯系,跟他們商討學費事宜。

  有部分考生戰戰兢兢地走到了接待點前。

  從臺上下來的李文臺坐在接待處,對這些考生笑臉相迎。

  “那、那個,導師,我家里比較窮,我選擇在畢業以后為學院工作一年。”

  第一個跟李文臺開口的考生是一個普通的人類小男孩。

  李文臺大方一笑,“哈哈,沒問題。”

  接著,他從接待處抽屜中取出了一張紙質合同。

  “在這張合同簽上自己名字就行了。”

  無論怎么看都不像是要做好事的李文臺向小男孩遞去了一支筆。

  “這真的可以嗎?小孩子的話應該都不會仔細看合同吧?如果合同上有什么詐說不好就是賣身契了啊。”

  雖然有些多管閑事了,但是。

  我大步走到臺前,在小男孩即將簽字的時候按住合同。

  小男孩被我嚇了一跳,其他考生也差不多。

  李文臺倒是無所謂。

  小男孩有些害怕,“大哥哥,你這是要干嗎?”

  “你最好還是先仔細看一遍再決定自己簽不簽。”我手壓著合同對小男孩說道。

  小男孩雖然害怕,但他還是按我說的做了。

  也許是小男孩不喜歡在心里默讀,他在看合同的時候讀了出來。

  李文臺特意讓這名小男孩的聲音傳向遠方,讓其他考生聽見。

  小男孩讀完后,這份合同的大致意思我也明白了。

  這份合同大致的意思是,無論這名考生以何種成績畢業,畢業后的第一年,這名考生必須要服從學院安排,到學院指定的工作崗位工作。

  考生不能拒絕,不許中途辭職,若有違約,取消學籍,入失信檔案,要求其一星期之內五倍償還入學費用。

  無法償還且拒不償還的考生學院方會對其發起公訴審判。

  “大、大哥哥,我可以簽了嗎?”小男孩抬起頭來望著我。

  我看向李文臺問道:

  “具體工作崗位,為什么不寫?”

  李文臺嘴角掛起一抹奇怪微笑,“為什么要寫?”

  我撇了下嘴,緊盯著李文臺的眼睛說道:

  “就這幾行字便決定了考生的一年命運,假如你們要他去殺人,按這合同上的規定,他是不是也不能拒絕?”

  小男孩的臉唰的一下白了。

  李文臺用食指敲打桌面,臉上表情似笑非笑,“再怎么說我們也不可能讓學生去干這種事啊。”

  “誰知道呢?畢竟你們這合同上又沒寫。”

  “哦?聽你的語氣,你似乎對我們有些不滿啊?”

  “我只是對這份合同有質疑而已,還望李文臺導師能夠解答。”我平靜說道。

  李文臺兩手交叉搭在下巴處,緩慢說道:

  “我們當然不會讓學生去做什么危險的事,之所以不在合同上寫具體工作崗位是因為崗位太多了。”

  “那你們應該另外出一份材料,而不是一筆帶過。”

  “學院在這方面有最終解釋權,我們不需要向學生說明什么。”

  霸王條款嗎?

  我剛想再開口,李文臺抬斷了我:

  “我們讓學生不用付一分錢就能入學,學生當感恩,而不是處處質疑。當然,我們并不是說不允許學生質疑,只是,你們能想到的東西,我們都想過了,還請你們不要太小看學院。”

  “畢業了那么多屆的學生,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表示過對學院安排的工作崗位不滿。”

  “我們提供的工作崗位必然是有益于學院且有益于學生的。”

  “所以,還請你對我們學院放心,多信任一些我們。”

  “我知道了。”

  我抬起壓著合同的手,示意有些迷糊的小男孩可以簽了。

  小男孩在合同上顫顫巍巍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李文臺收起合同滿意地點了點頭,“一下個。”

  司文來的比我想象中的快,這家伙應該又是油門踩滿了。

  他不是在門口跟我見的面。

  他進到了操場里。

  “吶,你的行李我都給你帶來了。”

  司文手里提著個雙肩包向我丟來。

  “謝謝。”

  我兩手接住了雙肩包,對司文說了聲謝謝。

  “沒想到你小子居然通過了考核,并且成績還不差,真是人不可貌相。”司文咋舌道。

  …我就當你是在夸我了。

  “為什么你能進來?”我將雙肩包背在身后向司文問道。

  司文向我遞來了一張黑色電子卡:

  “當然是因為我有關系。”

  “哦。”我從司文手里收下黑卡,抬頭再問,“話說,這家魔法學院你熟嗎?”

  “熟啊,怎么了?”司文反問我。

  “學院的那種合同你知道嗎?”

  司文想了想,“你是說那種讓學生無條件工作一年的合同?”

  “嗯。”我輕輕點頭。

  “哈哈哈。”司文突然笑了起來。

  “有什么好笑的?”我對司文翻了個白眼。

  司文拍了拍我的肩膀,抹了下眼角的笑淚跟我說道:

  “告訴你也沒關系,那些學生后來都進了我們組織。”

  “…你們跟魔法學院的人交易了什么?”

  “喂,你那是什么表情啊?干嗎要想這么壞,就不能是魔法學院的人自愿貢獻資源嗎?”

  “我才不信。”

  司文呵呵一笑,沒有多做解釋。

  當我看到其他考生的監護人也陸續進到校園以后,我便明白了司文先前所說的那句話是廢話。

  “繳費以后,你可以在這里學習三年,不過我看你也不像是會老實學習的主,什么時候想離開了,你就跟你的負責導師說就行,考核什么的,你要是不想考也不用考。”

  “這么厲害?”

  這家伙還真的有關系嗎?

  “那當然,你以為我是誰?好歹我也是一個組織的頭頭。”

  “看不出來…”

  “滾你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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