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孟看向鄭瞄父女,鄭瞄父女也看向他,眼神中一片赤誠,顯然對將這些支票送出去沒有任何心理障礙。
他不禁搖頭。
從父女二人的描述中,這次對他們動手的組織叫血手。
那些血手高層怎么都不會想到,他們夢寐以求的東西就這么被送了出去。
想了想他再次問鄭瞄:“你將這些送給我,你母親會同意嗎?”
鄭瞄輕輕一笑:“她同不同意又有什么關系?
孔老師,有件事情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藍精靈家族的一切事務均由族長說的算。
而我就是藍精靈家族的新族長,只要涉及到具體家族事務,即便是我母親,也得聽我的。”
孔孟:“…”
他倒不是因鄭瞄成為新族長而感嘆,而是佩服鄭瞄母親的魄力。
知道自己身邊充滿危險,就偷偷將位置傳給女兒。
這樣一來,她就不必再為躲避對敵人的追蹤而擔驚受怕。
事實證明她的判斷何其正確,如果對方現在還是族長,被血手成員俘虜后,不僅那些支票沒了,甚至還可能被滅口。
現在好了,支票不在自己身上,她就有更多的周旋余地。
血手的成員也不敢做的太過分。
他輕輕一笑:“行,既然你是族長,這些支票我就收下了。”
然后他又看向鄭成:“鄭先生,你和鄭瞄的關系還沒暴露吧?”
鄭成點點頭:“暫時沒有,不過血手的人已經發現我的行蹤,再加上我之前從沒有在傭人面前,隱藏我和小瞄的關系,所以被追查出來也是早晚的事。”
孔孟點點頭:“只要暫時沒暴露就行。”
說著,他看下鄭瞄:“你現在立刻買機票回國。
就算血手的關系通天,現在已經知道了你的身份,短時間內也很難干擾到美國的航空航天系統。
所以你乘坐飛機回去,還是十分安全的。”
這一點孔孟到沒有瞎說,米國的航空航天系統和華國不一樣,它屬于米國航天公司,是一家無比強勢的私人企業。
血手雖然厲害,但依舊遠無法和這樣的航天大鱷抗衡。
所以他們想滲透,沒有一段時間根本不可能。
鄭瞄聞言瞬間呆住:“我離開,那孔老師你呢?”
孔孟輕輕一笑,然后晃了晃手中的支票:“血手那幫人的目的是這個,現在這東西在我手中,他們立刻會轉換目標。
這樣你就安全了。”
聽完孔孟的話,鄭瞄的臉色瞬間蒼白:“不行,絕對不行,這太危險了。”
她這才明白,孔孟索要這些支票的目的。嗯 孔孟哈哈一笑:“就是因為危險我才選擇留下,放心吧,攜手那些人對你們來說不可抗衡,換成我情況又不一樣,我會讓他們懷疑人生。”
誰知鄭瞄比想象的更加堅決:“我說不行就不行,孔老師,我改主意了,這些支票還給我。”
孔孟可不會聽她的話,他將支票揣入懷中:“俗話說得好,富貴險中求,我不去冒險,又怎么可能獲得這么多錢?”
然后他看向鄭成:“鄭先生,別告訴我,你通過某些渠道買不到機票。”
鄭成嘿嘿一笑:“本來若我自己,肯定不會準備這個,但架不住我媳婦幕后管控。
米國現在擁有三家大型航空航天公司,機場更是多達三千。
這些機場都被分包出去,我為了行走方便,特意買下一個。
金先生也就是我媳婦兒,還當時還特意拜托我也幫她買三四個。
我那個機場應該不能用,但我用媳婦的名義購買的足夠隱蔽,只要我打個招呼,應該沒問題。”
說完連連給鄭成使眼色。
鄭成會意的點點頭:“沒問題,這個包在我身上。”
孔孟繼續叮囑道:“記住還有一點,只能鄭瞄回去,你要留在米國和我打配合,以免引起對方懷疑。”
見孔孟不理會自己,鄭瞄立刻急了:“孔老師,這本來就是我的事情,你愿意幫我,我已經感激不盡,所以不管你說什么,我都要留在你身邊,和你一起共患難。”
孔孟無奈的看她一眼:“我跟我一起,你能做什么?
拿著筆記本記錄我接下來的行蹤嗎?”
“這個…”
鄭瞄臉上全是無奈。
的確,自己一個女孩又不像方振遠那樣會武術,如果跟著孔孟,只會給她添亂。
可就讓她躲起來不管不顧,她又不甘心…
孔孟忽然笑了,他拍拍鄭瞄肩膀:“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之前老師除了教授你課堂知識,還有音樂。
現在老師再傳授你一招,一個人要有最基本的判斷力,然后根據判斷做出取舍,而不是一味的感情用事,那樣只會害人害己。”
“可是我…”
不等她說完,孔孟就再次打斷:“沒有什么,可是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再舉個例子,你應該看過不少腦殘電視劇吧?”
鄭瞄點點頭。
孔孟道:“那不知你有沒有注意到這樣一個現象?
當主角好不容易將對敵人制服,結果卻因為自己的猶豫,導致最親密的戀人失去生命?”
鄭瞄點點頭。
這個套路太熟悉了,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孔孟繼續道:“而你現在,就是故事中的主角。”
鄭瞄:“…”
最終,她用力點點頭:“行,孔老師,我聽你的,你讓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不過你要答應我一件事,要保護好自己。
誠如我爸所說,這些支票上的錢數雖多,但也不過是一串數字,最關鍵的是人。”
孔孟點點頭:“我明白,你放心好了,我怎么可能讓自己出事?
云溪希望學校的孩子還等著我回去給他們上課,而且全國如此多的失學兒童,也需要我的幫助。
不管做哪件事,都比現在有意義得多。”
說完他對鄭成道:“鄭先生,我有一個想法,可以一勞永逸幫你們解決后患,但我需要你的幫助。”
鄭成點點頭:“孔老師有話盡管說,只要我能做到,一定義不容辭。”
這是一片農場,農場旁邊有一個河堤。
河堤與農場之間有一棟建筑。
平層,五間小房,不時有人影進進出出。
保爾坐半躺在床上,神色復雜。
沒錯,這次的綁人計劃,就是他提出的。
血手追查了藍精靈家族唯一的女性將近十四年,可不管怎么追查,依舊沒有任何線索。
這在組織內一度掀起極大風浪。
本來若論資排輩,他只是一個普通小兵。
但自己卻在最關鍵的時刻,提出到華國尋找線索的創造性猜想。
因為藍精靈家族那位最后的女性,就是在華國消失的。
所有人都認為對方會逃離華國,保爾自己也是這么想的。
但若仔細思考,這一點其實和尋找對方的線索,并沒有很實質的關系。
那位藍精靈家族最后的女性這么多年不露面,即便是神仙,也不可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到目標。
既然這條路行不通,為什么不換成其它思路?
比如對方曾經住過的地方。
保爾最初的想法,是尋找對方的故鄉。
可很快他就改變了初衷。
因為那位藍精靈家族的女性,離開故鄉時還是一位花季少女。
花季少女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還沒有組建自己的家庭。
故鄉是家,家是故鄉,那是針對已結過婚的人說的。
沒有結過婚的人,家是家,故鄉是故鄉。
這樣的人在一旦結婚,在沒有父母的前提下,很難對故鄉產生依戀的。
再加上對方已離開那么多年,想要找到線索,無異大海撈針。
而華國就不一樣了。
因為血手調查,藍精靈家族的那個女孩兒已經在華國結了婚。
雖然她和誰結婚,婚后生活怎么樣,幾乎查不到。
對方的丈夫也在雙方離婚后消失不見。
但只要結婚,就不可能完全斬斷與那里的關系。
果然,在比爾的一致要求并親自行動下,還真讓他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鄭瞄的母親雖然這些年從未主動去見鄭瞄,但只要不出大事,她都會住在中州,住在鄭瞄旁邊。
如果不是鄭瞄的母親足夠警覺,連鄭瞄都有可能暴露。
為了保護女兒,他不得不故意露出幾個破綻,結果自己就被抓了。
然而在對鄭瞄母親的搜查中,保爾郁悶的發現,組織這些年一直苦苦尋找的支票消失不見。
沒有支票的鄭瞄母親,和普通女人根本沒有區別。
無奈他只好繼續追查。
然而保爾還是錯估了對手的難纏程度。
費盡九牛二虎之力,他才將自己的視線放到鄭瞄父親組建的公司。
于是更令他郁悶的一幕發生了。
就在他剛要發力,準備將鄭瞄父親也抓住時,意外發生,鄭瞄的父親忽然消失不見。
無論他怎么尋找,都找不到對方的影子。
情況再一次陷入僵局。
就在他以為這種僵局還要持續一段時間后,一個電話打斷了沉默。
對方竟然聲稱認識鄭瞄的母親。
這讓保爾心頭出現無與倫比的狂喜。
因為他忽然有個大膽的想法。
鄭瞄母親和鄭成離婚的事,他們已經查出來了。
雖然沒有抓到鄭成,但從對方這些年在米國的表現上看,已經和鄭瞄母親沒有太大關系。
那么支票呢?
鄭瞄的母親在保爾這些人看來,雖然成了親,但并沒有兒子或女兒。
而支票也不在他的身邊,那么答案呼之欲出!
應該就在和對方打電話到孔孟身上。
或許有人不贊同,但是別忘了,戀愛中的女人都是迷茫的。
這位號稱是對方哥哥的家伙,手上說不定就有自己要找的東西。
而最遺憾的,是對方有著足夠高的警惕性,若非自己警察局有人,直接就悲劇了。
更遺憾的,是這個人也消失不見。
雖然自己可以憑借一些手段找到對方,但那都需要時間。
而時間一久,總會發生各種各樣的變數。
就在他郁悶的當口,電話鈴聲再次響起。
竟又是那人?
深吸口氣,他小心翼翼的選擇接聽。
他不得不小心翼翼,如果自己因為一些話導致對方掛斷,那么想再找到對方,無疑難如登天。
“喂…”就在保爾陷入苦惱之際,孔孟卻替他回答,“不要廢話了,我知道,她不小心落到在你們手上。
說吧,你們要怎么樣才會放他離開?”
比爾輕輕一笑:“這位先生,你是不是弄錯了?
我們是守法公民,而私自囚禁別人是違法的,我又怎么可能知法犯法?”
孔孟嘿嘿一笑:“兄弟,看來你不夠誠實呀,既然你沒這方面的誠意,我也不和你廢話。
掛了!”
說完直接點擊手機屏幕上的紅色按鈕。
孔孟干凈利落的行為,讓保爾一愣。
對方聯系自己的目的,不正是為了救人嗎?怎么突然就氣了起來?
保爾猶豫了一下,還是將電話打了過去:“喂,你好,剛才的確是我的錯。
這樣吧,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要我放人沒問題,但必須用支票交換。”
“支票?”
“別告訴我你不知道,通過我這幾天的排查,發現那幾張支票最有可能在你這。”
孔孟想了想:“你說的支票,是不是幾張顏色發花花綠綠的紙?”
保爾點點頭,眼睛瞬間亮起:“怎么,你見過這東西?”
孔孟輕輕一笑:“我當是什么呢?不就幾張紙嘛,也值得你們大費周章?”
保爾搖搖頭:“這可不是普通的紙,它有著極特殊的用途。
行了,廢話不多說,你把這些紙給我,我立刻放人。”
孔孟搖搖頭:“不對,應該是你先放人,等我見到后,再把紙給你。”
“絕對不行,我如果放了人,你不給我東西又該怎么辦?”
“那我若將這些紙給你,結果你撕票了,我豈不是虧的更大?”
最后還是比爾開口:“這樣吧,在想到辦法之前,咱們先不說交易的事。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我需要確定你手中的那些紙的真偽。”
孔孟無奈的看著對方:“怎么確定?
你該不會是想讓我把這東西,直接給你郵寄過去吧?”
“怎么?這個方法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