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孔孟再次趕到醫院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番景象。
林偉夫婦看到孔孟,連忙道:“孔老師,你來評評理,我兒子明明就是正當防衛,可對方依舊不依不饒。
醫院有全程的監控記錄,他們再狡辯都沒用…”
謝強東父母也跟道:“有監控記錄怎么了,我兒子現在還在重癥監護室躺著。”
說著說著,兩人再也控制不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如果我兒子有個三長兩短,你兒子也別想好過。”
“憑什么?明明是你兒子有錯在先。”
見兩人越吵越兇,孔孟連忙制止:“好了,事情的經過我在路上已經了解。
至于孰對孰錯,你們說的不算,我說的也不算。
它需要專業人士從專業的角度進行專業的判斷。
你們與其有時間爭吵,還不如各自先冷靜下來。”
雙方不再說話,雖然依舊各自不服,但他們知道孔孟說的對。
見將雙方勸住,孔孟深吸一口氣。
他現在也十分無奈,事情的發展遠遠超出他的預料。
如果說之前學校想插手,還能按學校的意思辦。
可現在學校也無能為力。
這時警笛聲響起,見狀,孔孟連忙起身出去。
只見一輛警車停在醫院門口,車門打開,兩個警察走了出來。
其中一位警察四十多歲,另一位二十多歲。
讓孔孟驚訝的是,那位二十多歲的警察竟是位女性,還是特別漂亮的那種。
女警察見孔孟直勾勾的盯著自己,忍不住哼了一聲:“你看什么看?沒見過女警察嗎?”
孔孟撓撓頭,解釋道:“這個…你…”
“什么這個…你…的,快點讓開,我們有事要做。”
孔孟聞言忙道:“你們的目的是謝強東和林偉吧?我是他們的老師,你們直接找我就行。”
“老師?”女警察一愣。
孔孟點點頭:“他們都是致遠中學的學生。
我雖然不是他們的班主任,但因為一些原因,我現在還兼任學校董事會主席職務。
對于這件事,我是有不少話語權的。”
女警察一愣,顯然沒想到孔孟還有這樣的身份。
但下一刻她又憤怒起來,從一見面開始,對方看她的眼神就有些不對。
現在更是將特殊身份說出來,真以為我不知道你安的是什么心嗎?
她哼了一聲道:“董事會主席就很了不起嗎,本姑娘還是警花呢!
喂,你看什么看?”
女警察抬起頭,發現孔孟看自己的目光不變,她立刻就憤怒了。
雖然已經司空見慣這種目光,但她還是無法接受。
因此,不管是誰,哪怕警局領導,只要多看她幾眼,她都會立刻反懟回去。
孔孟有些尷尬:“這個…
繼續閱讀!…”
“你還看。”
孔孟有些為難:“姑娘,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
“只是什么?如果你不能說出正當理由,別怪我不客氣。
實話告訴你,本姑娘可是跆拳道八段,黑帶九段。”
誰知聽他說完這些話,孔孟卻將目光放到他旁邊的老警察身上。
“你看他干什么,快給本姑娘說理由。”
孔孟只好點點頭:“你的褲子…”
“呸,流氓!”
女警察冷哼一聲,對方哪里不看,偏偏關注她的褲子,簡直…
誰知等她的眼角余光看向旁邊的老警察,卻見老警察抬頭往天,神色緊繃…
“你這是什么表情?”女警察忽然意識到不對,因為她太了解旁邊這位老警察了。
對方這樣的表情只有四個字:不忍直視。
于是她下意識的低下頭,臉色瞬間就變了。
卻是不知什么時候自己褲子前面拉鏈松開大半,露出了里面的內衣。
刺耳的尖叫響徹四周,女警察連忙躲進車內。
直到過去十分鐘,他才慢慢從車里出來,以原本潔白的俏臉通紅通紅。
孔孟有些無奈,如果對方是位男士,他一定會和對方開玩笑的槍,事情說清楚可以一個女士…
吸一口氣,他轉移話題:“兩位受害人的父母在病房里,出了這種事,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所以還要麻煩你們多多幫忙。”
他在前面領路,兩個警察從后面跟上。
打開病房門,謝強東的父母立刻道:“警察同志,你們總算來了,千萬要為我兒子做主呀!”
“什么叫為你們的兒子做主?明明是你的兒子不對在先,我兒子是正當防衛…”
雙方又開始掰扯起來,足足說了半小時,依舊各有各的理由。
老警察揮手道:“兩位請安靜,能不能聽我說?
事情的經過我已弄清楚,從法律角度看,是謝強東同學欺侮女同學在先,林偉同學屬于正當防衛…”
謝強東父母立刻不樂意了:“怎么就是他們正當防衛了?我們家強東欺負的又不是他。”
“林偉和陳慧敏是同學,同學有難自然要幫忙,有什么問題嗎?”
“就因為他們是同學,正當防衛的理由才不成立…”
雙方再次爭吵,而且比剛才更厲害,頗有種喋喋不休的架勢。
老警察無奈的嘆了口氣,看這個架勢,雙方父母根本就沒把他的話聽在心里。
也難怪,這可是大事,一旦成為理虧的一方,將面臨極嚴重的后果。
所以雙方都盡可能把責任往對方身上攬。
可理解歸理解,如果一直這樣,就是胡攪蠻纏。
就在雙方父母準備再次擼起袖子大干一場時,女警察 繼續閱讀!拿起旁邊的玻璃杯,用力摔到地上。
現場瞬間安靜下來,女警察瞪了他們一眼:“我們今天來,是幫你們說事情的。
如果你們再這樣夾纏不清,我們就走了。”
林偉和謝強東的父母總算暫時安定下來,不再說話。
女警察開口:“說到責任,林偉同學也有不對的地方…”
“我們家小偉怎么就不對了,你給我說清楚。
謝強東是什么人,你們之前沒打聽過嗎?
我們家小偉就是被他打得住院的。
如果對方不僅不善罷甘休,還主動跑到醫院行兇。
像這樣的人,我覺得給他一刀就算輕了。”
謝強東父母立刻不樂意了:“你什么意思?合著我們家強東現在進入重癥監護室就是活該?”
“我活該不活該你們心里清楚!”
“我心里不清楚…”
“你們都給我閉嘴!”女警察大叫道。
“憑什么?”
“沒錯,你只是一個小警察而已,就算你們局長,也不敢在我面前大呼小叫…”
見這兩對夫妻竟然和警察吵起來,孔孟無奈搖搖頭。
他給義憤填膺的女警察使了個色,然后扭過頭:“林偉家長,既然你們想聽公道話,那我就說一句。
如果謝強東同學在搶救過程中出了意外,你們覺得林偉同學能一點事都沒有嗎?”
“這個…”林偉父母面面相覷。
孔孟說的沒錯,就算這件事責任不在自己兒子,但謝強東真沒搶救過來,對兒子來說,一個防衛過當是免不了的。
孔孟又對謝強東父母道:“你們也是,謝強東中還在搶救室,但結果無非就那兩個。
一是被搶救過來,二是搶救失敗。
如果失敗,林偉同學固然會有難以推卸的責任。就算把他扔進監獄,你們就能找回失去的兒子嗎?
另外一種是成功,可這樣一來來,你們兒子依舊是犯錯的一方。
他當時的行為,我想不用我多說,你們也知道他在干什么吧?
而且此事若讓陳慧敏的家長知道,他們又會怎么做?”
謝強東的父母也不再說話。
誠如孔孟所言,不管結果如何,對自己都是不利的一方。
四人同時問:“孔老師,你覺得該怎么辦?”
孔孟搖搖頭,指著旁邊的警察道:“我說過,因為立場問題這件事我不好插言。
所以還請你們靜下心來,最起碼請兩位警察同志說完。
到時有不滿意的地方再提出疑問,而不是他們只說一句話,就被你們強行打斷。”
聽了孔孟的話,女警察左輕如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對于雙方父母,在來之前她已經了解過對方的信息。
這讓她大吃一驚,雙方父母在社會上都有很 繼續閱讀!高地位,最起碼不是自己能高攀的起的。
如果不是真被逼急了,她也不可能拍巴掌。
但這些都是小事,對她來說,最大的困難,就是如何勸服對方。
可惜她已用盡辦法,但依舊收效甚微。
左輕如本以為這就是一團亂麻,沒人能夠解決。
誰知孔孟只說了兩句話,就讓對方安靜下來。
最關鍵的是,孔孟說話有效果,并非他學校董事會主席的身份。
而是這些話恰好是雙方父母的軟肋。
林偉夫婦據理力爭,是怕兒子被牽連進去,以致有牢獄之災。
孔孟直接點出,他們便不再說話,因為這是事實。
他們終于深刻認識到,事情的關鍵點在于謝強東能不能搶救過來。
如果搶救過來,責任在對方身上,他們的兒子一點事都沒有。
但如果搶救失敗,哪怕他們說再多,也于事無補。
至于謝強東父母根本不必說,不管結果如何他們都不搭理。
什么是水平?這才是水平。
怪不得人家能當上學校董事會主席,而自己依舊是個小警察。
她無奈站起身:“既然事情已經這樣,我覺得說再多也沒用,不如等那邊搶救結果出來再說。”
其他人也不再說話。
就在這時,搶救室的門被推開,一個護士推著小車急匆匆跑出來。
謝強東父母反應最快,他們連忙沖過去:“醫生,我兒子怎么樣了?”
護士看了他們一眼:“病人現在情況非常危險,你們快讓開,我要去取藥品。”
“什么?”
謝強東父母腳步一個踉蹌,臉色也變得雪白雪白。
他們就這一個兒子,如果出了什么事,他們真不知該怎么辦。
林偉的父母也好不到那去,誠如孔孟所說,雖然躺在重癥監護室的是對方,但自己兒子…”
就在雙方均一籌莫展,一個聲音氣喘吁吁的:“孔老師,事情怎么樣了?”
是林芝!
她上完課后,給孔孟打電話表示兩個人可以同時回去。
孔孟便將這里發生的事和她說了,林芝聞言,立刻趕了過來。
孔孟苦笑搖搖頭:“情況非常不妙,謝強東同學非常危險,稍有不慎就…”
林芝一愣,她沒想到事情會這么嚴重。
五分鐘后,手術室門被打開。
兩個護士推了一張床上走了出來。
謝強東父母一屁股坐在地上,因為病床上躺著一個人。
但這個人的頭部,是用白布徹底蒙住的。
它意味著什么,大家心里不言而喻。
主治醫師從里面走出來,看了面前的家屬團一眼,他無奈道:“對不起,我已經盡力了。”
此話一出,謝強東的父母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林偉的父母腳步也 繼續閱讀!一個踉蹌。
孔孟無奈嘆了口氣。
雖然他已遇測有這樣的結果,卻沒想到事情來得這么快。
悲傷情緒繼續蔓延。
這時林芝忽然道:“孔老師,既然醫生的水平不行,為什么你不親自出手呢?”
孔孟一愣,顯然沒明白對方的意思。
林芝笑道:“你連如何培養白菇都知道,這種小事想來不難吧?”
旁邊左輕如忍不住道:“你不要瞎說,治病救人需要非常專業的技術手段。
而且醫生已經宣判結果,你更應該做的是接下來的流程,而不是異想天開。”
那位主治醫師也道:“沒錯,如果有一絲成功的可能,我也不會放棄。
雖然我不是全國最好的外科醫生,但在中州卻是最頂尖的。
如果我都沒辦法,你找別人也不行。”
雖然表面沒表現出來,但主治醫師心里非常不高興。
對方分明在質疑自己的權威。
林芝正要解釋,卻見孔孟已經走到病床邊緣。
他掀開被子,露出謝強東的臉。
對方的臉色雪白雪白,胸口也沒有任何起伏,顯然已停止呼吸。
如果是一般人,此時此刻一定會放棄,但孔孟卻將手指放在對方心口。
足足過了一分鐘,他扭頭對林芝道:“你通知一下護士,讓她給我帶盒銀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