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爾先生!”羅伯特站在別人面前,神態畢恭畢敬。
比爾點點頭,看不出任何神色的變化:“你有五分鐘的時間調節一下自己的心態,不要緊張,要相信自己。”
既然比爾不再說話,羅伯特愕然道:“比爾先生,還有呢?”
比爾奇怪的看著他:“還有什么?”
“當然是讓我改變射擊方式了,比爾先生。
通過剛才的射擊,我不得不承認,那個叫白楊的年輕人,在盲槍方面的天賦比我高很多。
因此哪怕比他多出零點五分,我卻沒有任何贏他的把握。
如果你同意我正常射擊,我可以保證拿下這次比賽…”
其實他話沒說完,就被比爾打斷:“我說過,你必須盲槍,這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我…”
羅伯特的臉色瞬間變得無比難看,他本以為對方叫暫停,試想為了勝利改變射擊方法,誰知道…
他本想再說兩句,只是看比爾神色堅決,還是什么都沒說。
當然,盡管沒說什么,但他心里的那股,早在比爾提議盲槍時就升起的抑郁之氣,終于爆發出來。
而且越來越強烈,越來越強烈,到最后,他的雙手都忍不住在顫抖。
五分鐘轉瞬即逝,白楊和羅伯特再一次站到比賽的賽場上。
沒有任何猶豫白楊蒙上眼睛,羅伯特愣了一下,但咬咬牙,還是將眼罩扣到了頭上。
依舊是白楊首先激發。
只是槍響之后,眾人忍不住唏噓。
9.7分。
說實話,和剛才的滿分相比,這一槍的成績確實不怎么樣。
但卻沒人去責怪白楊,大家都知道他已經盡力了。
而接下來,決定這場比賽勝負的,就是羅伯特。
如果他射到9.2環以下,勝利者就是白楊,如果他的比分超過9.2,贏的就是他自己。
羅伯特會輸嗎?
所有人均下意識的搖搖頭。
剛才可是他們可是親眼見證,羅伯特射出9.5環的成績的。
這說明什么?
說明羅伯特在盲槍方面同樣實力非凡。
對這樣的全能型射手來說,想發揮失常,絕對比登天還難。
可一旦白楊輸掉比賽…眾人的心忍不住沉了下去。
他們無法想象,對一個只有十六歲的少年來說,輸掉全部家產需要面臨多大的心理壓力。
就連白楊也是這么想的,在射出最后一槍后,他已經摘下面罩。
看到自己的成績,他以為自己輸定了。
沒辦法不輸,因為他比任何人都知道羅伯特的水平,哪怕是對方不太擅長的盲槍,也不可能連九點二環都不到。
悲傷的低下頭,盡管早就料到這個結果,但一想到父母拼了命才給他留下的東西沒了,心里也不禁五味陳雜。
槍聲再次響起,是羅伯特激發了。
然后圍觀觀眾轟了一下全部站了起來。
吹口哨的,拍巴掌的,嗷嗷大叫的,不一而足。
白楊忍不住一愣,和自己到國外比賽不同,這里可是自己的主場,幾乎所有觀眾的心都想著自己。
若自己輸了,他們不可能這么歡喜。
難道…
于是白楊抬起頭,然后下巴幾乎掉到地方上,因為羅伯特的大屏幕的成績竟然只有8.4。
也就是說,白楊最后竟然以零點八分的巨大優勢獲得了勝利…
接下來會發什么已經不重要,因為在白楊勝利的第一時間,就被蘇業張解等人你請客吃飯的名義,拖著從這里離開。
當然,這其中免不了也有孔孟。
蘇業指著面前的一家餐廳道:“這里,就這里…
據我所知,這可是距滬上體校最近奢華的餐廳,就算最普通的一道菜也需兩三百大洋。
白楊,別怪蘇哥今晚宰你,知不知道為了你能勝利,我操了多少心?”
白楊還沒說話,旁邊張解立刻反駁:“什么?叫你超了多少錢?你操過心嗎?
就知道天天騙吃騙喝,像你這樣的家伙,遲早是被鄙視的對象。
白楊,咱換個地方,這里我的飯太貴了,不是咱們這些窮屌絲吃得起的。”
白楊還沒說話,蘇業忍不住問:“那你想在哪吃?我聽你的就是。”
張解一指前面的一座高塔:“就在那個塔下吃吧,那里不僅價格實惠,味道也比其他地方的好。”
蘇業無語的看著他:“你說的那是東方明珠塔。
在那哪怕吃最便宜的飯,也比咱們這邊貴。
你是為白楊省錢嗎?
你這純屬赤裸裸的浪費!”
張解一拍眉頭:“是嗎?倒是我考慮不周了。
不過我今晚就想吃東方明珠的飯,其他地方不想去,白楊你看…嘿嘿…”
聽到這里,其他人已經察覺出這兩人在耍寶,不盡無奈的搖搖頭。
孫桃正準備說其他提議,就見白楊擺擺手:“大家不用再說了,我已經決定,今晚就在東方明珠吃。”
見白楊的神色,張解沒想到對方竟把自己的話當真了。
他道:“小白楊,我們只是和你開個玩笑,咱們隨便找個差不多的酒店吃點就行,沒必要鋪張浪費。”
白楊搖搖頭:“這可不是浪費,如果沒有你們,這次比賽我肯定輸了。
因此一頓飯和一個億相比,孰輕孰重你們比我更清楚,所以大家就不要再推辭了。”
大家好說歹說的相勸,但白楊仿佛鐵了心一般,要花大價錢請客。
眾人扭他不過,也只好跟在后面。
東方明珠的飯可不是單純的貴,這里無論飯在口味還是就餐環境,都是滬上最頂級的。
眾人分賓主落座,等待上菜的間隙,張解忽然扭頭問孔孟:“孔老師,你是怎么知道羅伯特最后一天會輸的?”
其他人也紛紛看了過來,盡管羅伯特最后一槍出現失誤。
但以羅伯特的水平若正常發揮,幾乎不可能出現這種情況,也就是說,變成這樣一定是有人在背后謀劃。
那么答案呼之欲出:
白楊使用盲槍,可完全是孔孟建議的。
聞言,孔孟一笑:“這個很簡單啊,因為…”
孔孟有長篇大論的趨勢,蘇業立刻揮斷:“孔老師,其他方面你已經分析過了,我現在想知道的是,羅伯特最后以前為什么會發揮失常?
如果是我,哪怕之前心理波動再大,知道白揚失誤后,也能迅速調整心態,拿下這關鍵的一槍。”
孔孟笑著看了白楊一眼:“你是怎么知道羅伯特知道白楊失誤的?”
蘇業呆愣一下,忍不住問:“可你又是怎么知道我不知道羅伯特知道白楊失誤的?”
見兩人在那里磨嘴皮子,旁邊張解忍不住擺擺手:“我說你們兩個夠了,在這里斗嘴有意思嗎?”
無奈的攤手,孔孟道:“我們這可不是斗嘴,而是爭辯。”
“沒錯,就是爭辯。我們倆喜歡變著玩不行啊?”
“行行行,你們愛怎么玩就怎么玩,現在能告訴我原因了嗎?”
孔孟笑道:“很簡單啊,如果我沒猜錯,被叫暫停后,羅伯特一定去問了比爾改變射擊方式的事,比爾一定會拒絕。
這直接影響了羅伯特的心態,讓他有一種有力無處使的憋屈感。
以后一槍,白楊可以說也失誤了,但雙方比的是盲槍,因此就算白楊出現小失誤,羅伯特也不知道。
這點有些出乎我的預料,還好并不影響大局。”
眾人點點頭,然后佩服的豎起大拇指。
本來,絕大多數人認為白楊和龍傲天不遠萬里將孔孟請過來,完全屬于畫蛇添足。
就算孔孟對一些體育運動有不凡的認識,但哪怕他認識再深,也不可能和浸淫此道這么多年的自己相比。
沒想到…
蘇業忍不住問:“孔老師,不知道你除了體育還懂些什么?”
白楊看了蘇業一眼:“孔老師知道的東西多了去了,他會寫歌,會教學,會武術…
反正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他不會的。”
“真這么厲害?”
“你以為呢?”
“那就太好了,孔老師我還真有點事,想請你幫個忙,不知道你能否施一下援手?”
孔孟笑道:“別聽這家伙胡說,我就多懂一些東西而已。”
蘇業笑道:“孔老師你太謙虛了,是這樣,我平時除了練短跑,還喜歡踢足球,現在是前進足球隊的隊員。”
張解立刻補充:“沒錯,這個我是知道的,別看蘇業這小子看著很二,但球技很不錯。
只要是他參加過的比賽…好像從沒贏過。”
蘇業本來聽張解前面的話還挺高興,誰知這貨突然來了個神轉折,氣的他眼睛瞬間鼓了起來。
“什么叫從沒贏過?去年一整年我踢了十八場比賽,也不過輸了十六場而已。”
“哈哈,十八場輸十六場,你還好意思說?”
兩人說的可笑,孔孟也忍不住問:“那起碼最后兩場你贏了。
我覺得的已經很不錯,畢竟你不是專業的足球運動員。
有句俗話說得好,業余的永遠比不上專業的。
我一直認為這是真理!”
誰知聽了孔孟的鼓勵,蘇業反而更尷尬了。
張解也跟著笑出聲來:“孔老師你不知道最后兩場他也沒有贏,他們只是憑借無賴精神,硬生生和對方將比分扳平而已。”
孔孟無奈的搖搖頭,已經不知道該說什么?
“你的意思是,明天讓我替你去比賽?
可我對足球懂得不多,說不定還不如你,你要真沒時間,找你們球隊的替補啊!
別告訴我,你們球隊連替補都沒有。”
蘇業聞言擺手:“不,孔老師,你誤會了。我們球隊一共二十多人,替補甚至比主力隊員還多,根本不需要請外援。”
“那你的意思是,想讓我給你們當教練?”這是孔孟能想到的唯一可能。
蘇業依舊搖頭:“是守門員!
因為之前的守門員剛辭職,加上還沒來得及培養新人,現在俱樂部守門員只有一個。
而好巧不巧的,昨天他騎電瓶車不小心懟到了溝里,把腿摔傷了。
這種情況發生后,俱樂部先是向其他球隊請求外援,然后又將最近的比賽逐一取消。
其他比賽都好說,但明天那一場,卻怎么都推脫不過。
所以…”
“所以你想請我去給你們當守門員?”
“哈哈哈哈,生我者父母也,知我者孔老師也!
請孔老師明天務必幫忙。”
孔孟卻沒有直接答應對方,而是道:“你等我一下,讓我考慮考慮。”
然后低下頭。
就在所有人都認為他是在權衡了,孔孟打開超級教師系統。
通過搜索體育中的足球運動,孔孟找到守門員一欄。
然后他就看到一個名為“超級守門員”的光標。
領取后,一股別樣的感覺涌上心頭,很多關于守門員的經驗和記憶慢慢融入他的神經和骨髓。
好半天之后,孔孟的眼睛再次睜開。
見蘇業正眼巴巴的看著自己,他笑著點點頭:“請讓我給你們當守門員是吧?沒問題!
不過丑話說在前面,我的守門技術只能算一般般,因此萬一不小心丟了球,你可不能怪我。”
“哈哈,怎么可能,我其他人都不相信,也得相信孔老師。
你稍等一下,我現在打個電話。”
說著拿起手機急匆匆的離開。
大約半個小時過去,依舊沒看到蘇業的影子,而這邊眾人點的菜都有些涼了。
就在孔孟猶豫要不要出去找一下時,蘇業步履蹣跚的回來了。
孔孟奇怪的看他一眼:“怎么了?”
蘇業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我剛才和俱樂部打了電話,他們說已經找到替補守門員了,所以…”
孔孟哈哈一笑:“我當是什么呢?既然你有了新同事,你們一塊兒去比賽即可。
到候我就在旁邊觀戰,給你們提些建議行嗎?”
誰知蘇業竟搖搖頭:“當然不行,我剛才直接把那邊的意思給回絕了。”
孔孟奇怪道:“是嗎?難道他們沒反對?”
不管怎么說,自己畢竟是個外人,哪怕蘇業在前進俱樂部的地位很高,也不是能輕易做決定的。”
蘇業苦笑:“他們當然反對了,不過我的態度更加強硬。
我和他們說,要么讓咱倆一起參加,要么咱倆一起退出,讓他自己看著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