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這一刻,姜哲下定決心,他必須將巴扎招入摔跤隊。
因為這樣一個為摔跤而生的少年,若不能成為一個職業摔跤手,將是最大的遺憾。
本來姜哲認為想說服對方,需要狠下一番功夫。
他沒想到,自己只是一句話,對方就毫不猶豫的跟他去了省城。
姜哲用事實證明了自己眼光的正確性。
當然,也因為此事,他從一個普通的摔跤隊助理教練,一躍成為金牌教練。
姜哲一直認為,在摔跤界巴扎是無敵的,沒想到…
砰——
盡管被一拳打飛,但幾乎在下一瞬間,巴扎一個鯉魚打挺就站了起來。
看著孔孟,他瞳孔深處陡然暫放出奪目的光彩。
“不錯,再來!”
“巴扎,住手,孔老師是我的朋友,也是所有蒙古兄弟的朋友。”
說話的是姜哲。
聽到姜哲的話,巴扎的動作出現一瞬間的遲疑,不過下一刻,他依舊沖了上去。
不是他不聽姜哲的話,而是他必須用實力證明自己。
作為摔跤隊的王牌,向來都是自己攻擊別人,自己什么時候這么狼狽過?
更別說對手還只是一個瘦弱的青年。
沒錯,孔孟在巴扎的眼中就是瘦弱。
和其他體育競技項目不同,摔跤和運動員的體型息息相關。
個高、肩寬、腰粗、腿短,是一個摔跤手必不可少的四大因素。
比如巴扎,1.95的個頭,128公斤的體重,7的體脂率,這三項相加,才讓他擁有徒手摔倒牦牛的基本條件。
反觀孔孟,雖然個頭也不算低,但和巴扎相比,就是名副其實的矮個了,再加上身體瘦弱,腿部纖細…
因此敗在這樣一個人手里,是巴扎絕對無法容忍的。
他必須用實際行動,證明自己依舊是摔跤隊第一人,至于姜哲…
等事情過去,再向他道歉吧!
巴扎如此想著,拳頭虛晃,接著一個鞭腿狠狠朝孔孟砸去,同時嘴角發出得意的冷笑。
沒錯,他不得不得意。
對摔跤手來說,因為要追求底盤穩健,所以,大家比試時都是靠手臂、肩膀、腰部發力,很少會用到腿。
就算偶爾使用,也是短平快,確保一擊必殺,以免被對手抓住把柄。
所以巴扎相信,自己的鞭腿,絕對有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的效果。
只是不等他反應過來,就覺的一道力量擊中左腿,然后砰的一聲,他便再次摔倒在地。
再次一個鯉魚打挺,巴扎站起身,和剛才的不服氣相比,他的臉上多了一層難以置信。
剛才第一次因為猝不及防,他并沒有太大感覺,但這次卻完全不同。
他能明顯的感覺出,孔孟那一擊力量并不大,至少和他徒手摔牛完全沒法比。
可對方的出擊角度實在太刁鉆了,恰好卡在他身體的薄弱點,饒是他再力大如牛,以當時的情景,也只能任其宰割。
是對方運氣太好了嗎?
“再來!”巴扎咬咬牙,第三次撲了上去。
“砰…”
沒有任何意外,摔倒的依舊是他。
“再——”
“砰——”
身處其中的巴扎還不覺的什么,但旁邊圍觀的人卻驚呆了。
因為在他們眼中,是孔孟憑借敏捷的身姿,對著巴扎不停猛錘。
很快,可憐的巴扎就被揍得鼻青臉腫,不成人形。
特別是方甜甜,方姑娘已經有點不忍心。
剛才她怒懟姜哲,自然是為了幫閨蜜出氣,以至連帶著莫名出頭的巴扎也捎帶進去。
而當巴扎爭辯不過,要對方甜甜動手,卻被孔孟一招摔倒時,方甜甜心里那叫一個解氣。
同時,她也恨不得孔孟將這個家伙狠狠收拾一頓。
只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她的心態漸漸發生變化,等她見巴扎走路都開始踉蹌時,再也忍不住道:
“喂,被打了,快停下,我不計較了還不行嗎?”
倒不是她已經原諒對方,而是擔心這樣一直下去,很可能會出人命。
方甜甜話音剛落,孔孟就心有靈犀的后退兩步,邁出和巴扎的戰圈。
而此時的巴扎,因為被孔孟摔倒次數太多,整個人已有些迷糊。
原地轉了半天,他才終于發現孔孟的身影,然后道:“喂,你躲什么,咱們再來打過,信不信我馬上就能將你的打倒?”
“喂,大個子,孔老師不和你計較,你不感謝就算了,還這么嘴硬,看來是挨揍沒挨夠啊!”方甜甜不滿道。
因為自己的喝止,孔孟才住手饒過對方,在方甜甜看來,巴扎應該感激涕零才對。
沒想到這家伙還如此死鴨子嘴硬。
誰知巴扎卻哼道:“什么他不和我計較?分明是他見不是我對手,故意躲避才對。”
“你…”方甜甜都氣了了,她見過嘴硬的,但如此頭鐵的嘴硬,卻是聞所未聞。
“好了,巴扎,你退下!”
“姜教練,我…”
“退下!”
“哦,好!”
看著被自己鎮住的巴扎,姜哲無奈搖搖頭。
作為旁觀者,他看的無比清楚,同時也明白,巴扎的話的確出于真心。
因為雙方交手時,孔孟一直在被動防守,而且每次都是以極其巧妙的角度將巴扎打倒。
這就給巴扎一個錯覺,對面這個年輕人并沒有多厲害,他只是運氣較好而已。
所以在他的思想中,只要再用力一點,再攻擊一次,一定能將對方擊敗,成為最終的勝利者。
但是,錯覺終究只是錯覺,兩人的實力誰強誰弱,早就一目了然。
“孔老師,多謝你手下留情!巴扎年紀雖然不小了,但他心地淳樸,不知變通,還請你不要見怪。”
孔孟笑著擺擺手:“沒關系,不過這位巴先生剛才的確沖動了點。
這位方女士的說雖然偏激,但有些事能說清楚還是說清楚的話,千萬不要動手。”
“這是當然,巴扎,還不快向孔老師和方女士道歉!”
“我…”巴扎正要說話,又被孔孟打斷,他看向方甜甜和陳夢,“兩位,如果我沒猜錯,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姜哲也看向二女,他和孔孟想的一樣,只是因為時間太短,又連著發生沖突,以至根本沒問的機會。
見所有人都看著自己,方甜甜哼的瞪了姜哲一眼:“什么叫誤會?分明就是你故意的。”
姜哲皺眉道:“故意?姜某長這么大,不管做什么都無愧于心,怎么就故意…”
只是話說一半,就又被孔孟打斷。
孔孟看向陳夢:“陳女士,如果我沒猜錯,他們之間的爭執,應該和你有關吧?”
雖然方甜甜沒明說,但研究過心理學的孔孟,還是看出了其中的不同尋常。
見事已至此,陳夢點點頭:“是那則和你有關的新聞,不知你有沒有注意到新聞后的那篇萬字長評…”
但她話未說完,長長的警笛忽然由遠及近,呼嘯而來。
眾人臉色一變,什么情況?
特別是孔孟,因為天龍事件,他直到現在都對警笛心有余悸:
該不會是自己剛才在舞臺上的表現,被麥卡錫等古文聯盟協會天龍粉絲團發現,報警堵自己吧?
想到這,他哪還有心思關注陳夢和姜哲之間的一點小誤會,只見他抬頭四處望去,試圖尋找讓自己順利脫身的地方。
哎…這就是傳說中的名人的煩惱么?
他有些無奈的想道。
不過很快,孔孟就知道是自己想多了,因為五分鐘后,民族運動會官方立刻通過擴音器,對此事進行了解釋:
“各位運動員、教練員、裁判員,各位觀眾,就在1小時前,滬上發生了一起人質劫持案件,剛才的警笛是滬上警方正在追捕劫犯。
所以請大家不要慌張,同時不要亂跑。
我們已經通知相關人員將滬上體育場封鎖,為了大家的安全,也請所有人暫時不要私自離開!
注意,安全起見,請所有人暫時不要私自離開!
如果此事給大家帶來了什么不便,也敬請諒解。”
果然,隨著擴音器的聲音落下,遠方的警笛也跟著消失。
所有人見狀都松了口氣,劫匪什么的,雖然現實中很難見到,但見不到并不代表不會發生。
而這種事只要自己躲得遠遠的,應該沒什么危險。
當然,也有部分正義感保證的人,義憤填膺的譴責這人心不古的世風日下。
唯獨孔孟緊皺的眉頭沒有松開。
剛才和巴扎對決時,他雖有少林拳加持,可想輕松將其擊倒,依舊困難重重。
不得已之下,他選擇再次購買力量果實和體質糖漿。
特別是體質糖漿,因為有30分鐘的持續時間,這東西現在藥效還在。
體質糖漿對孔孟身體的提升是全方位的,特別是他的聽力、視力等,依舊處于極其敏感的狀態。
因此,和其他人模模糊糊感應不同,他能察覺到,剛才警笛好像就在體育館旁邊停下來。
然后是一片嘈雜,好像正在逃走的歹徒突然放棄逃走,轉而選擇用人質和警方對峙。
不對,又有了新情況。
是人質,人質有危險!
孔孟臉色一變,再次抬頭看天。
沒有多余的廢話,他沿著觀眾席向上跑去,速度之快,身體化成一道殘影。
“孔老師,你…”姜哲正要說話,見孔孟突然朝外跑去,然后他就呆住了。
孔孟的速度實在太快太快,快到令人難以置信。
要知道這可是體育場觀眾席啊!
去過體育場的都知道,體育場的觀眾席并不是一縷平地,而是從下到上的樓梯形。
且樓梯與樓梯之間足有半米高,最后一層甚至可以達到30米。
可看孔孟的速度,快如絕倫不說,每跨過一個臺階更是如履平地。
巴扎奇怪問:“姜教練,他這是想干什么?”
姜哲一愣,他也有些奇怪,旁邊陳夢卻仿佛想到什么,連忙道:“快,快跟過去看看。”
說著,陳姑娘瞬間掏出記者必備之高清照相機,第一時間就沖了出去,速度之快,竟不比孔孟慢多少。
接著是方甜甜,方姑娘雖然無法和陳夢相比,但也落后不了多少。
巴扎問:“姜教練,那咱們…”
姜哲一拍眉頭:“走,去看看。”
說著,他也快步跟上。
雖然依舊不清楚發生了什么,但他能感覺出,一定有大事即將發生。
30秒后,姜哲和巴扎一起爬到觀眾席最上方。
這里距離地面足足35米,有12層樓高。
而孔孟、陳夢、方甜甜已站在這里并停下,極速的運動跑,孔孟還看不出什么,但陳夢和方甜甜已累的氣喘吁吁。
特別是方甜甜,方姑娘穿的還是高跟女鞋,能用這么短時間跑上來,關鍵腳還沒受傷,不得不說是個奇跡。
但姜哲卻無暇關注這些,因為從這里向外看去,他看到不遠處的地面,密密麻麻全是警車。
姜哲:“?”
他有些呆,什么情況?不是說劫匪和警察已經離開了么?
但下一刻,他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憑借超強的視力,他注意到,在體育館對面一棟大樓下,一個面相兇惡的劫匪,正用一柄長刀卡主一個女人的脖子。
看到這一幕,姜哲氣的眼睛都要突出來。
倒不是他有多么嫉惡如仇,而是被劫匪劫持的,竟是一位孕婦,一位臨盆在即的孕婦。
臥槽草草…
姜哲氣的差點破口大罵!
雖然他沒結婚,也沒有妻子臨盆生子的經歷,但從小生活在草原,放馬牧羊時,他經常被灌輸一些畜牧業的知識。
放馬牧羊,最關鍵也最辛苦的,就是馬羊懷孕時。
為了照顧有了小寶寶的馬羊,姜哲需要經常性的守夜,而母馬母羊生產時,他更是成夜成夜的不能休息。
因為這對一個牧人來說,比任何事都重要。
久而久之,在草原就形成一個傳統,即敬畏孕期生命!
不僅是自己的羊群馬群,任何一個牧人,只要在野外放牧時,看到懷孕的麋鹿、野兔等等,哪怕狼這樣的天敵,都會放其一條生路。
對姜哲來說,牲畜都要如此,更別說人了。
因此,當他看向那個歹徒的第一反應,就恨不得食其肉啖其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