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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 師說出擊

  孔孟淡淡的看著他:“這位錢理事,我想問你個問題。

  是誰規定收學生必須收比自己年紀小的?誰又規定老師必須各個方面都比學生強?你是不是對老師這個職業有什么誤解?”

  “誤解?”錢理事哼了一聲,“我會誤解?實話告訴你,雖然我現在是古文聯盟協會理事,但我退休前和你一樣,也是一位老師。

  我從教四十二年,收過的學生不計其數,成功成才的更是如過江之鯽,所以我絕對比你更明白什么才是一名合格的教師。”

  淡淡的看著對方,孔孟忽然笑了。

  錢理事臉色一沉:“你笑什么?”

  “我笑你當了四十二年教師,卻連教師的真正含義都弄不清楚,真是可悲可嘆!”

  “你…好好,那我倒想聽聽孔老師對教師的理解,不如你當著大家的面說出來,讓所有人評判一番,如何?”

  孔孟當仁不讓:“可以。而且為了防止你的錯誤觀點對大家造成誤導,就算你不請我說,我也會說出來。”

  話到這里,孔孟轉過身,對周圍人道:“各位,我有一篇和教師有關的作品,現在拿出來請大家進行批評和指正。”

  錢理事神色頓時一緊:“你的作品?是詩歌?”

  他不得不緊張,孔孟的詩歌創作能力有多強,剛才他已經見識過了。

  而且作為這種文學形式的競爭對手,他比任何人都知道絕頂詩歌的真正魅力。

  所以,如果孔孟拿出的是一篇和《游子吟》《送別》同等級別的詩歌作品時,哪怕詩中內容全是強詞奪理,輿論也會無腦倒向對方。

  這樣一來,他費盡千辛萬苦才找到的,能對李易甫形成有效打擊的方法,就會如夏日的冰雪,快速消融。

  誰知孔孟卻搖搖頭:“我知道錢理事擅長古文,所以我若用詩歌去表達教師,一是勝之不武,二是怕你聽不懂。

  所以,這篇作品的呈現形式,會以古文為主。”

  “你…好小子,夠狂,那我倒要認真聽聽你的真知灼見了。”

  孔孟再次看向大家:“下面這篇《師說》,是我對“老師”職責的一點淺見,希望不會貽笑大方之家。”

  “《師說》?古文?”眾人一愣。

  雖然在座之人大部分都更喜歡詩歌,但能成為古文聯盟協會會員,又怎可能對古文半點不懂?

  說實話,隨著白話文的普及,古典文學發展到今天,真的是徹底沒落了。

  因此想要做出一篇名垂千古的文章,無異難如登天。

  大家本以為孔孟借文學作品反駁錢理事,會選擇一篇高水準的詩歌。

  這樣不管事情怎么發展,都可以立于不敗之地。

  沒想到孔孟卻偏偏反其道而行之,難道他就不怕被錢理事抓住文字中的漏洞,一擊必殺?

  年輕人,果然都是自以為是加自不量力。

  此時此刻,孔孟已在所有人心中被打上了“失敗者”的標簽。

  等等!不對!

  現場所有人忽然呆住。

  因為就在此刻,孔孟念出了《師說》中的第一句:

  “古之學者必有師。師者,所以傳道受業解惑也。”

  “這話…精辟!”只是不待大家有所反應,孔孟的聲音便如涓涓細流,娓娓道來。

  “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無惑?惑而不從師,其為惑也,終不解矣。

  生乎吾前,其聞道也固先乎吾,吾從而師之;生乎吾后,其聞道也亦先乎吾,吾從而師之。

  吾師道也,夫庸知其年之先后生于吾乎?

  是故無貴無賤,無長無少,道之所存,師之所存也。

  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師,師不必賢于弟子。

  聞道有先后,術業有專攻,如是而已。”

  孔孟的聲音不知什么時候已經停止,但現場眾人卻依舊陷入迷醉之中。

  等他們真正回過神,臉上就只剩下了震驚。

  這篇文章…

  “好文采,好氣魄,沒想到孔小友對老師竟有如此深刻的見解,看來我是真的老了啊!”

  最先開口的是李易甫。

  說完,他對孔孟深深鞠了一躬,道:“孔小友,我想把這篇《師說》放到古文聯盟協會官方論壇首頁,希望你能給予授權。”

  孔孟聞言卻是一呆:“啊?”

  此時此刻,他心中全是怪異,因為他十分清楚李易甫這么做意味著什么。

  韓愈大大的《師說》有多驚艷,沒有人能比孔孟更明白。

  當年這篇文章現世后,可是掀起了一場轟轟烈烈的“古文運動”。

  雖然現代人已完全摒棄文言文,但當文學的魅力達到一定境界,突破這個文字壁壘沒有任何問題。

  孔孟甚至能夠想象,當那些真正喜歡古文的人,在古文聯盟協會官網上讀到這篇文章后,會掀起何等的古文熱。

  而這樣一來,古文聯盟協會在李易甫帶領下,好不容易建起來的詩歌優勢將蕩然無存。

  若提出這個提議的是錢理事,或者古文聯盟協會中的任何一人,孔孟都不會奇怪。

  唯獨李易甫…

  仿佛猜到孔孟所想,李易甫輕輕一笑:“孔小友是不是覺得我的行為是本末倒置,自掘墳墓?

  你若真這么想就大錯特錯了。作為古文聯盟協會的一員,我的任務只有一個——弘揚華國傳統文化。

  也就是說,只有對弘揚傳統文化有益的,我都會去做,不管是古文還是詩歌。

  以前我之所以在詩歌的路上一直走到黑,是我覺得這樣更容易成功。

  現在有了更好的選擇,我沒有任何理由只是因先前那點無所謂的堅持而放棄。”

  看著侃侃而談的李易甫,再想起錢理事為弘揚古文打壓詩歌不擇手段的模樣,孔孟無奈嘆了口氣。

  他終于明白,當年的老會長,為什么會在錢理事占取絕對上風的情況下,依舊將李易甫推上會長位置了。

  一個人如果格局上不去,就算他再有能力,也成不了氣候。

  想到這里,孔孟再次看向錢理事:“這位錢先生,剛才的《師說》,就是我對什么是老師的一點見解,有什么錯漏之處,還請您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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