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熱情洋溢的家長和傲然而立甄鐵漢，黃齊生神色陰晴不定。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頂著巨大壓力想出的為兒子出口氣的方法，卻成了高二（1）班的師生情誼宣講表功大會。
只有馬致遠神色依舊淡定，仿佛對這種情況早有所料一般。
“不對，不對！”等所有人安靜下來，黃齊生突然一拍腦門，然后暗罵一聲，差點就被這小子糊弄過去了。
他立刻哼道：“這位同學，你說了這么多，只能說明孔老師是一位真正的好老師，卻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你的問題？”
“沒錯，我對你們班提出質疑的原因，并不是你們不夠努力，其實我也認為你們這段時間比其他班的學生要努力的多。
但有個問題，有些東西，不是你努力就會立刻出成效的，就比如你們這次。
剛才你也說了，你們從開始學習到月考開始，總共只有十來天吧？
就算你們班的學生個個是絕頂天才，人人頭懸梁錐刺股，也不可能這么短時間就取得這么大進步。
就拿那個王桐的語文成績舉例，十天前他還是120，現在卻成了149，你覺得我會信嗎？”
其他家長聞言也跟著恍然：是啊，人力有時而窮，就算是浪子回頭，或者回報師恩，也不可能短時間內取得這么大的進步。
這里面一定有問題！
誰知甄鐵漢只是輕輕一笑：“黃家長，可能你剛才并未聽清我說的話，我說那些只是我們取得如此好成績的主要原因，其實還有一個關鍵原因沒說。”
“關鍵原因？”黃齊升皺眉，“你原因的主次性到底怎么排的？”
“我隨口排的，不行嗎？”
“呃…當然行！你還是說關鍵原因吧？希望不要像剛才那樣，再通過煽情加烘托氣氛去試圖掩蓋事情真相。”
“放心，不會的，因為這個關鍵原因是——我們真作弊了！”
所有家長立刻嘩然，沒有人想到甄鐵漢竟會如此干脆的承認。
連黃齊生也被驚到：“你…這么說，我猜的都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不然你真以為憑借我們自己的實力，能將其他班學生按在地上狠狠摩擦？我們又不是神仙。”
“那好，你敢承認就好，馬校長，現在真相大白，我希望貴校能收回剛才發出去的獎勵，將其送給真正努力學習的學生，并給所有參與作弊的學生和老師以最嚴厲的懲罰…”
“等一等，黃家長，難道你就不想知道我們具體是怎么作弊的嗎？”
“呃…好啊，既然你愿意當眾交代，我自然洗耳恭聽。”
甄鐵漢攤攤手：“說到這，還關系到一本復習資料。
我剛才說過，因為我腦子一熱，孔老師拿出一套《10年必刷題》作為對我的懲罰。
孔老師罰我做題，信守承諾為人老實的我只能照辦——雖然在這個過程中，我還拉上了和我關系最鐵的同桌。
就這樣，苦逼二人組的我們開始了痛不欲生的題海生涯。
不過兩天后，我突然有一個新想法。
俗話說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因為同桌幫我分擔了一部分痛苦，故雖然勞動量沒變，但我還是覺得舒服很多。
既然如此，我為什么不多拉些人和我一起受苦，這樣既能讓我快樂，又能幫助他們成績進步，豈不兩全其美？
所以我找到孔老師，向他提出我的建議，并表示我愿意監督并督促其他同學的作業完成情況。
沒想到孔老師不僅欣然同意，還認為我這種愿意自我犧牲的精神非常難能可貴，當即表示如果我做的好，可以給我減少作業量。
我當時就興奮了，還有這好事呢？
于是我便每天抽些時間檢查他們的作業情況，沒有完成的立刻匯報給孔老師，然后將他們的作業量加倍。
我這可不是打小報告啊，我這是為了他們的學習成績！
在我的不懈督促下，大家也由原來的不適應，到最后按時，甚至積極主動去完成作業。
“等等，這位甄同學，你是不是跑題了？”見甄鐵漢啰里啰嗦說個沒完，黃齊生忍不住打斷。
甄鐵漢笑道：“別急嘛，下面才是見證奇跡的時刻。
這原本只是一件小事，我也從沒在意過，沒想到當我坐在考場上，拿起這次的月考試卷時，我發現，學校董事會出的題目，竟和我做過的《10年必刷題》中的內容驚人相似。
相信這一點不僅我看出來了，高二（1）班的其他人也都看出來了。
我聽說龍傲天的150分其實是他一邊調戲羅老師一邊考出來的，如果不是事先見過類似的題，別說調戲老師，就算他能老老實實寫完就不錯了。
還有王桐，學神王固然實力超群，但離科科滿分的變態超級賽亞人還有一定的差距，所以他能考這樣，一小部分也是運氣。
咳咳，黃家長，你別多心，就算學神王正常發揮，你兒子也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黃齊生：“…”
不只語文，其他科目也都大差不差，至于具體該怎么判定，還由學校說的算吧！
說完，他擺擺手，他同桌滿頭大汗的遞過來厚厚一沓卷子。
原來甄鐵漢上臺和黃齊生對峙的同時，他同桌則跑回教室拿試卷了。
“這就是我說的《10年必刷題》原卷，我給大家展示一下具體重復的地方。
你們看，這是第1題，這邊是第2題，還有第3題…最后作文，語文試卷的重復率最高，差不多為97，其他科目要差一些，不過最少的物理也在90。”
所有家長呆住了，特別是黃齊生，一雙眼睛更是瞪的老大，滿臉不敢置信。
雖然甄鐵漢將試題都指了出來，但這些題并非集中在一起，而是分散在12套試卷中間。
也就是說，想要這次月考語文拿到滿分，必須將這12套試卷全部做完才行。
而且甄鐵漢指出來的題，一大半和這次的月考試題還是有一些區別的，只是核心的東西沒變，只要將這些題徹底理解并掌握，完全作對月考題沒有任何問題。
但這真的可以算抄襲嗎？因為其他輔導資料也有類似的題好不好？只是出現的頻率沒有這本書這么高而已。
所以，高二（1）班學生這次能考高分，更多的是他們學習比較認真，硬生生認為抄襲，反而像故意為難人。
“這…我…”黃齊生臉色終于徹底難看起來，事情到現在已經很明朗。
高二（1）班的學生為了老師而認真努力學習，而他們平時練習使用的試卷，和這次月考試題的重合度又恰好奇高，才導致現在的這種現象。
只是黃齊生還是感覺有些不對，但具體不對在哪，他又說不出來。
旁邊孔孟則是無奈的搖搖頭。
黃齊生不知道問題在哪，他卻無比清楚，這和人的記憶力有關。
雖然《10年必刷題》和月考卷重合度極高，但一般的學生，想要在做過試卷后，就牢牢記住并掌握試卷中所考察內容的知識點，同樣非常難。
因為他們會隨著時間的推移忘記。
可為什么這些試卷甄鐵漢明明只做了一遍，就記得如此清楚，甚至對里面哪道題在哪個地方都了如指掌？
這還要歸功于孔孟的講課。
激活中學各學科學案后，孔孟講的課不僅有吸引學生注意力的效果，還有另一個神奇的地方，就是增加學生對他教授知識的理解和記憶能力。
一般老師的講課，學生能記住一周，已經非常厲害了，大部分最多只能記個三四天，個別學生甚至只有一兩天。
可孔孟不一樣，只要他講的東西你認真聽了，別說一周，一個月想忘記都很難。
所以甄鐵漢剛才的表現也就順理成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