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哧呼哧…”對著桌上的油條咸菜,龍傲天和方振遠吃的滿嘴流油。
為了趕時間,兩人早上5點就雇了輛車往這邊趕,現在早就餓的前胸貼后背。
方振遠一口吞掉一根油條,同時豎起大拇指:“伯父,您這豆腐腦的味道絕了!”
至于太師公太師母的稱謂,當然只是兩人的開玩笑,一進屋兩人就改了口。
孔父自豪道:“那是當然,這豆腐腦是你們老師的最愛,用的黃豆是一粒一粒撿出來的,點鹵也是最正宗的鹵水。
告訴你們一個小秘密,做飯除了食材好,最重要的是要處理干凈。
街邊那些賣早點的因為做得多,根本沒時間將壞黃豆撿出來,所以你們喝的時候才會有奇怪的味道。”
孔母也在一旁笑道:“等中午讓你們伯父給你們做紅燒魚吃,那味道才是真的正宗!”
孔孟卻是眼睛一瞪:“什么中午,吃完飯立刻就給我回去,這才剛好沒兩天,又開始逃課了是吧?”
龍傲天不在意的揮手:“孔老師,你不在我們就算回學校也沒事干啊?還不如呆在這,有不懂的問題還能問你。”
方振遠則打開提包:“你看,我們作業都帶過來了。”
見兩人竟然拿出厚厚的一摞課本和習題集,孔孟…
他語氣終于緩和下來:“那你們也不能逃課啊,班里不是還有謝老師嗎?”
龍傲天搖頭:“孔老師,說句實話,謝老師講課雖然不差,但和你還是沒法比。”
方振遠也道:“是啊,大家聽慣了你的講課,其他人講的根本聽不下去。”
孔孟:“…”
無奈的搖搖頭,孔孟只好給謝梅萱打電話,將兩人來自己這的事說了。
然后他又給兩人布置超量的學習任務,并嚴肅表示自己會仔細檢查。
他本以為兩人會抗議,誰知兩人快速吃完飯,一句話不說就找個僻靜房間復習去了。
見狀,孔仁佩服的豎起大拇指:“哥,你真厲害!前面剛請假回老家學生后面就找過來的,全國你絕對是第一個。”
孔孟一笑,雖然他表面上十分憤怒,但兩人能過來,他還是很欣慰的。
“爸,這是我連夜寫的葡萄酒釀制方法,你先看看,有不懂的再問我。”
孔父不在意的擺擺手:“給你弟吧,他年輕,學東西快,而且你們兄弟倆交流也比較方便。”
孔仁正要去接,這時又有人敲門。
孔孟以為是方瓊二人到了,忙走過去打開,卻見門外站著三四個男子,為首一人是孔家村村長孔方。
“喲,孟子什么時候回來的?”
孔孟這時也回過神:“昨晚剛到的家,方叔你們吃飯沒?快進來!”
孔方比孔父要小兩歲,從輩分上論和孔孟還算本家。
孔父也站起身,雙方客套一番,等所有人都進入院子坐好,他才問:“老方,你們這么早過來有事嗎?”
“這…”孔方有些吞吞吐吐。
他身旁一個年輕人道:“方叔,你就直接唄,這又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
孔父也道:“是啊,咱倆這么多年的交情,不用避諱的。”
孔方這才嘆了口氣:“是前幾天你不是找我說想辦酒廠嗎,大家伙經過商量,覺得這事不怎么保險,所以想再等等。”
孔父一聽就急了:“等等?地里的黑葡萄現在已經熟了,若不能及時處理,立刻就會腐壞的。
咱村那么多地,多等一天,很可能就是上萬損失!”
孔方為難:“可是孔哥,這事也不是我一人能決定的…”
孔父平緩下心情:“我知道你為難,不如你再受受累,和大家仔細說說,當面陳清利害,我想他們一定能理解…”
剛才說話的年輕人見兩人磨磨唧唧糾纏不清,當即打斷:“方叔,你要開不了口,就讓我說吧。
孔叔,咱明人不說暗話,大家放棄投資你的酒廠,不是不清楚其中利害,而是不信任你的辦廠能力。”
孔孟知道此人叫大奎,性格耿直講義氣,是孔家村年青一代的領軍人物。
孔父一愣:“不信任?是我分紅分的不公平?”
大奎道:“當然不是,說實話,您的分紅很厚道,若真往細里論,你家還吃了不少虧呢!
但大家顧慮的是其他方面,辦廠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成的,失敗了怎么辦?
我可聽說你送去檢測的葡萄酒,被食品安全部門直接判定不合格。
不合格的東西先不說能不能賣,就算真賣出去,喝出問題怎么辦?”
孔父聞言笑了:“你說這個啊,你們不用擔心,孟子這次回來,還帶著完整的釀酒技術,咱們的酒肯定不會出問題。”
大奎詫異的看著孔孟:“孟哥讀的不是師范嗎?什么時候成釀酒了。”
孔孟解釋:“這個法子是我一個學釀酒工藝學的同學提供的,等正式開工,我還可以請他來幫忙把關。”
此情此景,孔孟不得不編出個同學,只要先撐過去,到時可以再想辦法。
大奎搖頭:“其實釀酒技術并不是主要原因,孔叔的人品大伙都信得過,我只問一點,村里人將葡萄送到酒廠,能立刻拿到錢嗎?”
“這…”孔父實話實說,“咱們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只能保證,等葡萄酒賣出去,我絕對立刻結清葡萄欠款。”
“可開酒廠的狗蛋愿意以1塊2一斤的價格收購大家手里的所有紫葡萄。”
“什么?”孔父站起身,“1塊2?這個價錢雖比8毛高些,但還是會賠不少啊!”
孔孟聽父親說過,紫葡萄的種植成本一斤大約在1塊8到2塊,1塊2的價格賣出去,三分之一的本錢直接就打了水漂。
大奎嘆氣:“那也沒辦法,能收回一點是一點吧!孔叔,事情已經說開,我們就不多留了。
如果你想賣葡萄,也可以聯系狗蛋,你們家果子甘甜飽滿,只要和狗蛋好好說說,成交價說不定還能高些。”
一行人來得快去的也快,孔父還想爭取一下,卻被孔孟拉住。
他道:“爸,你還沒看明白嗎?咱們家提出的條件看似優厚,但資金回籠慢,風險大,你先前找他們說,他們是實在沒辦法才答應的。
現在有人愿意高價收葡萄,自然要快速脫手,以免夜長夢多。”
孔父無奈:“可這樣做會陪不少錢啊!”
孔仁顯然比老爸知道的多些:“他們家和咱家不一樣,咱家有500畝葡萄,他們每家最多50畝,再怎么賠,一兩萬也就到底了。”
孔母咬牙道:“不就一二十萬嘛,咱家也不是不能承受,他爸,你趕緊去找狗蛋,把咱家的葡萄也賣了吧,賣的錢也夠明年雇人干活了。”
孔仁贊同道:“是啊,我估計狗蛋手里現錢也不會很多,晚了他可能就不收了。”
“我…哎…”
孔父整個人仿佛直接老了十歲,年初剪秧時的殷切期望,一年的汗水和心血,就這么付之東流了嗎?
但他知道妻子和兒子說的對,若去遲一步,恐怕連1塊2 的價格都賣不出去。
見父親已走到大門口,孔孟咬咬牙,再次阻攔道:“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