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樓,304房間。
這是龍傲天提供的地址。
孔孟沿樓梯上來,沒有任何猶豫,他直接敲門。
好半天,才有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人臉從門縫里望過來,聲音清脆:“你找誰?”
不知是不是錯覺,孔孟總認為這個聲音有點嘎里嘎氣。
他露出一個自認為非常有禮貌的微笑:“美女,請問你們這有沒有一個叫鄭瞄…”
哐當!
門直接被拽開,露出那人的全貌,孔孟就聽對方用極其憤怒的聲音大叫道:“叫誰美女呢?叫誰美女呢?人家是純爺們!”
孔孟:“???”
他皺起眉,這臺詞…是不是有點熟悉?
孔孟終于開始仔細打量對方。
婉約的臉龐,婉約的胸膛,婉約的服裝,要不是此人沒穿蘇格蘭褲衩裙,他都以為是小損樣第二了。
二者唯一的不同,是此人更像女人,包括聲音。
若不說破,他估計現在都分不清這貨的性別。
“哦,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孔孟很誠懇的道歉。
那人卻不領情,他擺擺手,繼續用嘎里嘎氣的聲調道:“跟我來吧,真討厭!”
孔孟摸摸鼻子,無奈跟在對方身后。
讓孔孟驚訝的是,304房間比他想象中要大的多,目測空間不下于200平。
里面的裝飾也極具搖滾風格,四周貼滿暗色調的人物墻紙,中間是一個舞臺,旁邊擺滿攝像、燈光以及各類樂器,林林總總,很有視覺沖擊力。
一個高挑身材、肚臍半露、渾身毛茸茸的女孩站在舞臺中央,她身后六個男生分散而立,緊身服干脆利落。
忽然,勁爆的音樂響起,女孩的身體隨著節奏快速搖擺,將青春和活力演繹的淋漓盡致。
相反,她身后男生水平就要差上許多,動作歪歪扭扭,極不規范,還有兩個人差點撞到一起。
給孔孟開門的那個“純爺們”見狀,立刻跑過去砰的一下將音樂關掉,然后大叫: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給你們說過多少遍,用心,用點心!我教多少遍了?結果到現在連最基本的節拍都踩不準。”
被訓的男生相互對視一眼,同時看向最前面的兩位。
其中一人道:“賈老師,本來我們跳的好好的,是他倆亂走,把我們帶跑偏了。”
“純爺們”聞言反而更生氣了:“他們把你帶跑偏?你要是水平過關,別說旁邊的人,就算天塌下來,也不可能走錯…”
孔孟沒想到這家伙娘歸娘,但訓起人來半點都不含糊,直到把六人罵成三孫子,才戀戀不舍的住口。
最前面的女生見狀忙賠笑:“賈老師,真是對不起,這兩人是我同學,因為阿勝和阿利今天有事,才被我臨時拉來充數的。”
“純爺們”擺手示意沒事,又忽然想起什么,指著孔孟道,“瞄瞄,這人找你。”
女生聞言看向孔孟,然后皺起眉:“找我什么事?我不認識你吧?”
孔孟道:“你是鄭瞄?我是你的新班主任。小龍…咦,人呢?”
他回過頭,本想讓龍傲天幫忙證實一下,結果身后空空蕩蕩的,哪有龍傲天的影子?
女生自然是鄭瞄。
她并沒有懷疑孔孟的身份,而是揮手道:“我現在很忙,不管你是誰,請立刻離開。”
孔孟臉一沉:“忙什么?你現在是學生,最重要的是上學。”
說著,他又看向離鄭瞄最近的兩個男生:“程聰聰、程明明,明天早上8點我要在教室里看到你們,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程聰聰、程明明是一對雙胞胎,他倆顯然沒有鄭瞄不懼老師的魄力,聞言忙低著頭不敢說話。
鄭瞄見孔孟竟然訓斥自己,俏臉也陰沉下來:“本姑娘想干什么,還輪不到你來多管閑事。”
在離眾人不遠處的沙發后,一個手機攝像頭正偷偷探出來。
原來在孔孟進入房間時,龍傲天趁人不注意,一閃身跑到沙發后。
倒不是他故意隱瞞孔孟,而是現場直播,自然越隱蔽越真實越好。
果然,知道了龍傲天的意圖,群里所有同學都興奮起來。
“孔老師就這么敲門進去了?果然夠直接。”
“這娘炮誰啊?瞄姐新換的音樂老師?個性夠足的!”
“哎喲,掐起來了,你們說誰能贏?”
“當然是瞄姐了,就她那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臭脾氣,孔老師堅持不了多久的。”
“那可不一定,我看好孔老師。”
“為什么啊?”
“還能為什么,孔老師長得帥唄!”
“…花癡!”
“切,你管我…”
孔孟當然不知班級群的動向,聽了鄭瞄的話,他的臉也徹底黑下來。
“我是你的老師,也是除你父母之外的第二監護人,你私自逃課,我怎么就不能管了?
還有,你看看你自己,每天沉迷在這些烏七八糟的東西里不務正業,像什么樣子?”
誰知這話說完,鄭瞄還沒說什么,他旁邊那位“純爺們”就不樂意了。
“喂,小子,什么叫烏七八糟?什么叫不務正業?我這是藝術,藝術你懂嗎?”
看著從對方嘴里不停噴出的唾沫星子,孔孟不動聲色的后退兩步:“藝術?你是??”
“本人賈鐵漢,是瞄瞄的音樂導師!”
孔孟皺眉:“賈鐵漢?我們班有個叫甄鐵漢的,你們認識嗎?”
“什么甄鐵漢?本人姓賈,西貝賈,十年之內不準備改姓!”
孔孟:“…”
他懶得理會對方,轉頭對鄭瞄道:“你要真喜歡音樂,可以等放學后再來上私教課。
以后你怎樣我管不了,但在高中階段,語數外理化生這些功課才是最重要的。”
見自己竟然被無視,賈鐵漢一蹦三尺高:“什么叫放學后再來上私教課?什么叫語數外理化生才是最重要的?你給我說清楚!”
見這貨在自己面前不停蹦跶,孔孟瞪他一眼:“語數外不重要?那為什么學校要開這些課?理化生不重要?那為什么大家要去上學?”
“你…”賈鐵漢顯然沒想到孔孟語言這么犀利,頓時氣得嬌軀直顫,“這些學科再厲害,也不可能和音樂相比。”
“是嗎?那說說你的理由?”孔孟被這貨氣笑了,他是第一次聽有人說音樂比語數外還重要,難道對方上學那會音樂課沒被主科老師占過?
而且他也想明白了,要說服鄭瞄,或許先將她的老師打敗是個好辦法。雖然戰勝一個娘炮并沒有什么值得吹噓的。
賈鐵漢攤攤手:“這還需要理由?一件事是否重要,當然看它的自身價值。我問你,你給學生上課,課時費一節多少?”
孔孟一愣,這是要比誰掙得多嗎?
他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你一節課時費多少?”
賈鐵漢嘚瑟道:“1800,怎么樣?是不是嚇到你了?
不是我說你,像你這樣的小老師,一個月辛辛苦苦幾千塊錢,反而拽的二五八萬似得,做給誰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