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人已經失去了意識,天邊無數的流光,也停在了院子的上空。
越來越多的人,聚在這老舊的院子上。
一雙雙冰冷的眸子,盯著躺在地上的少女。
其中,也包括了至陽真人。
陵城收徒,對于至陽真人來說,無疑是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情。
也可能是他修道生涯的一個轉擇點,卻就是這個關鍵時刻,他要收的弟子…卻被這個少女殺了。
“真人,調查清楚了。和這個少女居住的,只有一個青年,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普通人。并沒有聽聞有合道強者,守護在這個少女的身邊。”
門徒遠赴而來,向至陽真人稟報。
早在之前,至陽真人就想過,或許那面具人只是路過,隨手殺了想要屠城的洛驚仙。并非是要看護這少女,如今證實少女身邊,并無合道強者后,至陽真人反而松了口氣。
而院子里,也只有木川一人,似乎沒有發現合道的修士。
木川則是沒有理會眾人,抱起了狠人,向著屋子里走去。
吱呀一聲,打開了房門,來到床邊,輕輕地將手中少女放下。
拉起了床上的被子,蓋在了狠人的身上。
一直被狠人放在被褥里面的鬼臉面具,在木川給她蓋被子的時候,不經意間落在了地上。
諸多修士,也在這瞬間,來到門前,凝視著屋內的木川。
木川看了眼地上的面具,彎下了腰,撿起來,上面沾染了不少塵土。
“可以放過她么?”木川似乎是在對鬼臉面具說,也像是在對外面的人說。
那仿若喃喃自語的聲音,卻讓所有人,都聽了個清楚。
他就這么坐在床邊,漫不經心,像是聊家常一樣。
面對諸多修士的包圍,平靜的顯得怪異。
至陽真人目光也落在了木川手中的面具上,那鬼臉上,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猙獰,似乎在嘲笑他。
握著飛劍的手,微微一緊,不知為何,明明感受不到半點的威脅,他卻有種莫名的不安。
“這個人…身上沒有半點氣息,行為舉止,也無半點高手風范,更無面具人傳言那般氣勢!”
至陽真人明明心跳已經開始不知不覺的加速,卻還是不愿意相信!
同為合道,他沒理由,感受不到木川體內的氣息。
既不是面具人,那眼前這個…就和情報中無二,應該是個凡人不會有錯了。
區區一個凡俗之人,卻在這里裝神弄鬼!
真當他至陽真人好欺負?
至陽真人瞇著眼睛,緩步走了過去。
手中飛劍化作了一道洪流,直射木川頭顱!
這一劍,饒是化神都扛不住。
一個凡人,理應必死。
氣息在木川身前炸開,那劍氣落下的位置,化作了一個漩渦。
如同無底洞一樣,一口將劍氣吞下。
那空氣中,再無半點波瀾。
這一幕,落在至陽真人的眼中,讓他嚇得后退了一步。
目光看向四周,拱手喝問道:“不知是哪位道友躲在暗處?在下至陽真人,合道初期,在這隨州,也算是小有威名,這女娃毀了我的心血,還殺了妖族圣子,若是道友一心護她,不如出來一見!”
就連他門下其他弟子,都警惕了起來。
沖到了院子外面,將院子里里外外,搜了個遍。
卻沒有發現半點人影。
“別找了。”木川把玩著手中的鬼臉面具,擺手道:“現在走,還來得及。”
“讓我走?你以為你是誰?笑話,我至陽真人何等存在?豈容你呼來換取?”至陽真人心中暴怒,他堂堂一個合道修士,一個凡俗之人,居然敢不將他放在眼里!
“我是誰…”木川搖了搖頭:“我叫木川,北武圣地第七位老祖!”
“木川?北武圣地…第七位老祖?”
至陽真人并非消息不靈通的人,相反,整個隨州多多少少,都有他的耳目!
木川這個名字,最近可謂是傳遍了不少大勢力耳中,就因為這個老祖,在禁地之中,突破了合道,成為了隨州少數的頂端強者之一。
可以說,憑借木川合道的身份,就能讓北武圣地,上升一個臺階!
“好了,你不是問我是什么人么?現在我告訴你了,我最后說一次,你扭頭離開,還來得及!”木川將手中的鬼臉面具,輕輕的蓋在了臉上。
那鬼臉帶上的剎那,不知為何,房間中…多了一種無法言喻的壓迫感。
一種…
令人窒息的感覺。
錯覺?
這種感覺,能清晰的感受到!
就如同凡人面對山崩海嘯一般,那種渺小,無力的錯覺…
木川!
就算眼前這人,真的是木川。
理應只是合道初期的修為,和他同階,為何…會讓他感覺如此恐怖?
再回頭看去,身后的弟子。
一個個不知為何,面色變得極度的蒼白,就像是被人捏住了喉嚨一樣。
“你們…怎么回事?”至陽真人有些慌了,下意識的后退一步。
“師…師尊,我有些,喘不過氣來。”一個門徒,終于堅持不住,軟倒在了地上。
面色發青發紫,僅僅是在木川的靈壓之下,已經讓他無法承受。
至陽真人的面色,變了又變,終于握緊了拳頭,指關節都劈啪作響,有些發白:“道友既然有心要護這個女娃,今日我至陽真人,就給你這個面子!”
“不過…”至陽真人冷笑一聲:“這女娃殺死了妖族圣子,這件事情,相信妖族諸多大能,不會袖手旁觀,甚至可能會有返虛,大乘這等不世高人前來,不知那時,道友是否攔得住?”
“攔得住吧?”木川摸了摸臉上的面具,如果真是這樣,或許自己需要去找些靈脈,恢復一些境界才行了。
“攔得住吧?哈哈!”至陽真人只當他在逞強,一甩袖子:“這件事情,我會如實向妖族圣尊稟報,我倒要看看,你們北武圣地,是否能夠承受得住!”
“我們走!”
說完,至陽真人看著一個兩個,即將扛不住了的弟子,終于想要離開。
不過木川,卻抬起了手,一道氣墻,攔在了門前,擋住了所有人。
“道友這是什么意思?”
木川,“沒什么意思!要走可以,不過我這小友傷的這么重,你們總得要留下點什么。這樣吧,狠人肩膀中了一拳,直接打穿了身軀!”
“腰部肚臍左三寸,還有一處劍傷,一指寬。”
“背后有四道淤青,每一道淤青,都打碎了半截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