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彈吉他的宋天生,突然接到了韓振宇的電話。
掛斷電話后,宋天生的神色更怪了。
這次不等小熊問他怎么了,他直接搖了搖頭,說沒事。
他面上雖然還保持著平靜,但心里早已震驚到無以復加。
韓振宇說什么?他說他爸要見許志良?他才多大?何德何能能讓理萬機的韓市長單獨召見?
不過他還是很快拿出手機,給許志良打電話匯報了這個況。
接到電話的許志良正在和周白還有他女朋友吃晚飯,聞言只說知道了,并告訴宋天生自己明天就會返回城。
“好,好,我隨時方便,看那位的時間。”
“好,就這樣。再見。”
掛斷電話,周白指了指前一個瓦罐說道:“嘗嘗,俄羅斯罐羊,這家的特色菜。”
許志良笑著點了點頭。
他看了一眼周白一直有些神色淡淡的女朋友,承認這次周白確實找了個水準線之上的。雖然還達不到極品的程度,但也差不太多。
只看周白那一臉殷勤的勁兒,就知道在這場戀里,他處于絕對的弱勢地位。
許志良當然知道邵婉杏為什么神色淡淡的。
說得不好聽點,這是個有些物質或者說拜金的女孩,只要看她剛見到自己時,那掃描儀一樣的眼神就知道。
自己在她眼中屬于沒什么交往必要的人。
當然了,人家也有驕傲的資本,畢竟年輕貌美材好,就是她最大的本錢!
周白何等聰明的人物,他有心點明許志良和自己工作室的關系,以緩解當前的尷尬,但卻被許志良拿話岔開。
他和周白工作室的關系,還不想讓太多人知道。
甚至,只有他們兩個知道最好。
吃了一頓沒滋沒味兒的飯,許志良三人走出華梅西餐廳。
周白說送邵婉杏回去,卻被后者婉拒。
“你哥們好不容易來一趟松江,你陪他好好轉轉,我自己打車回去就行。”
和許志良客氣地點了點頭,邵婉杏坐上一輛出租車走了。
周白有些抱歉地和許志良笑了笑,說道:“婉杏就是這樣,對誰都是答不理的。”
許志良心想是對沒錢的答不理吧。
不過這話他可不會說出來。
嘛,是一個人最私密的事,容不得別人說三道四。
最好的兄弟也不行。
他摟過周白的肩膀,兩人一邊往許志良的酒店走,一邊聊天。
許志良問:‘說說吧,怎么追上的?’
周白傲然地說道:“當然是用我的真心感動她啦!”
許志良有心想問一句你的真心花了多少錢,話到嘴邊又被他咽了回去,轉而說道:“不錯不錯,你的眼光終于正常了。”
“我也就放心了。”
周白說道:“你白哥我眼光一向正常的好不?”
許志良笑道:“從方一,到天,再到于婷一,我一直以為你的近視已經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
“靠!”周白掙開許志良的胳膊,說道:“每次都是這幾個人名反復說,你能不能來點新鮮的。”
許志良說道:“好用就行。”
他重新摟過周白的脖子,笑道:“和我仔細說說,我們大白的故事,我可是一直好奇的緊。”
周白的胖臉上露出一絲羞赧的神,說道:“其實...其實我也是趕了個正確的時間點切入而已。”
聽周白說完他的故事,許志良用力地拍了他的肩膀一下,說道:“可以啊,你小子!都會翹人女朋友了!”
“說啥呢,婉杏是先分手,后和我在一起的好吧?”
“再說那男生要真喜歡婉杏,就不應該扔下她一個人在松江啊!”
“你說的都對。祝你幸福!”許志良拍了拍周白的肩膀。
只是他臉上的笑容,周白怎么看怎么覺得怪。
兩人分開的時候,許志良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別太實在了。”
周白一愣,然后反問道:“那你對七彩呢?”
許志良也是一愣,他笑道:“不一樣的。”
“沒什么不一樣。”周白認真地說道。
許志良點了點頭,說道:“你我愿就好。等你們結婚了,我給你包個大紅包。”
“好。一言為定!”
“等你和七彩結婚,我也會給你包個大紅包的!”
兩人隔空擊掌,相視一笑,而后各自轉離開。
第二天,許志良一早來到松江火車站,把回安城的票,改簽到城。
火車在上午十點半的時候,緩緩駛入城站。
許志良出站后打了個車,直奔古樹音樂工作室。
在宋天生的錄音室里,二人相對而坐。
宋天生喝了一口手中的咖啡,笑道:“韓市長親自接見,真是...跟你認識的越久,越覺得你深不可測。”
許志良眉頭微皺,說道:“安排什么時候見面?”
“趕得早不如趕得巧。”
“就在今晚。”
“這么快?”許志良驚訝道。
“快點不好嗎?”宋天生反問。
許志良沉默著搖了搖頭。
“要我說,之前你如果不把自己搞得那么神秘,就可以用Satan的份去韓伯伯家做客。”
“不用像現在這樣拐彎抹角。”
許志良笑笑沒說話。
他問:“韓市長是個什么樣的人?”
宋天生說道:“小時候我們都住在一個家屬大院里,那會兒的韓伯伯還沒有嶄露頭角,大家都以為他這輩子就那樣了。”
“誰成想人家大器晚成,愣是在四十五歲之后一路官運亨通,只用了十年時間就做到了現在的位置。”
“總得有個原因吧?”許志良問。
宋天生言簡意賅地說道:“一九。”
許志良略一思索,隨即瞳孔猛地一縮,沉聲道:“我明白了。”
宋天生笑了笑,說道:“今天安心在我這待著,一會兒中午帶你去我爸那的小食堂吃個午飯,下午把星晴和龍卷風的編曲再看一看,晚上我帶你過去。”
“對了,華納進軍內地市場的方式已經定了,和眼睛一家叫做麥田的音樂公司合作,成立華納麥田。
“你第一首專輯的錄制,估計可以改在燕京了。”
“那感好。”許志良笑道。
下午,許志良接到了錢進的電話。
錢進告訴他,自己聯絡了幾個中興和華為的人,但需要他親自到鵬城去見一見。
錢進說:“我不清楚你那邊的具體況,所以沒有和他們透露具體的信息。”
“他們要么是華為內部不得志的,要么是覺得中興待遇不夠的,反正各有各的原因。是龍是蟲的,就要你自己親自辨別了。”
“不過你要做好準備,讓他們從繁華的鵬城,到苦寒的城去,估計他們輕易不會答應的。”
許志良說道:“我知道。等這兩天我這邊的事安排好,我就去鵬城找你。”
“來之前打電話,我安排接機。”
許志良說好。
晚上,宋天生開車載著許志良來到了韓振宇家。
很古典的俄式建筑。
外面看歲月感很強,但里面的裝修頗為考究。
韓振宇親自迎了出來,先和許志良握了握手,說道:“上次見你,只覺得不凡,但沒想到如此不凡。”
許志良說道:“我就是個在金錢里打滾的商人,哪里談得上不凡。”
“我爸可不這么看。”韓振宇搖頭說道。
他錘了一旁的宋天生一拳,讓開子道:“請進吧!”
“謝謝。”
兩人走進屋,拖鞋早已經準備好,整齊地擺放在門口。
許志良和宋天生換號拖鞋后,就看到韓櫻桃站在那里氣鼓鼓地看著宋天生。
宋天生有些尷尬地笑了笑。
一個穿著圍裙氣質如蘭的中年女人走了出來,她看向許志良說道:“這就是小許吧,快進來坐。”
宋天生叫了一聲韓姨,后者笑道:“自從我們家搬走后,你小子來的就少了。”
宋天生說道:“這不是怕被韓伯伯教育嘛!”
“教育你也是為了你好!省得你爸整天在我耳朵根子前說你不務正業!”一個國字臉戴著眼鏡的中年男人從樓上走了下來,手里還拿著一份報紙。
宋天生趕緊露出一個人畜無害地微笑,大聲叫道:“韓伯伯好!”
韓國平嗯了一聲,看向宋天生旁的許志良,后者趕緊上前兩步,伸出手道:“韓市長,您好,我叫許志良。”
韓國平和許志良握了握手,然后一揮手里的報紙,說道:“坐下說吧,飯就快好了。”
幾人在沙發上坐定。
韓國平自然而然地坐在主位上,韓櫻桃賴在他的邊。
許志良和宋天生坐在客位,韓振宇在對面陪坐。
韓夫人端了一壺茶過來,招呼大家喝茶,然后轉又進廚房里忙活去了。
場間的氣氛一時有些嚴肅,韓振宇在默默地分茶。
韓國平坐在那里,誰也不敢嬉皮笑臉,許志良甚至全都繃得緊緊的。
眼前的可不是孫紹彬和黃振華,而是一位實打實的副省級市的市長!
副省級干部!
韓國平攤開手中的報紙,說道:“據我所知,小靈通技術只在南方的個別省份有所應用,你為什么就敢張口向我要一個億,去做這個事?”
他雖然沒有看向許志良,但在場的幾人,除了韓櫻桃外,都知道這話是對許志良說的。
宋天生和韓振宇看向許志良。
后者的眉頭微微蹙起,字斟句酌地說道:“我看好小靈通發展前景的原因主要有以下幾點。”
“第一,全國各地的電信局都在進行移動業務拆分,當前基本已經拆分的基本差不多了。我認為很快,甚至就在一兩個月之內,電信和移動就會徹底分家!”
“而分家之后,拿不到無線牌照,同時又要面臨業績增長壓力和固話安裝率趨緩這雙重窘境的電信,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突破口。”
“小靈通,就是最好的選擇!”
“為什么如此自信?”韓國平插話道。
許志良笑道:“就在幾天前,一家由中國人創建的公司,在美國納斯達克成功上市。”
“登陸當天,股價一度高沖到每股73美金,漲幅278,公司市值瞬間膨脹到70多億美金,為投資方軟銀賺回了一百多倍的回報!”
“這家公司,叫做UT斯達康。他們做的,就是小靈通業務。”
韓國平翻動報紙的動作一頓,隨即說道:“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