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瀨文人輕聲哼著字母歌,站在黃色警戒線外的人群中,臉上帶著一絲得意的笑容的他,看著站在警戒線前負責警戒工作的制服警察。
就差一個了,只要再來一個,一切就結束了,這場比賽就是我贏了!
到時候,就該輪到我沐浴在這些記者的閃光燈下了!
看著聞訊而來的記者,想要進去卻因為制服警察阻攔而沒法進去的樣子,高瀨文人的心底突然涌起一股想要跑過去,告訴這些記者們,這些事情都是自己做的沖動,不過最后還是忍住了。
算了,還是先走吧。
眼看著時間不早的高瀨文人的決定不再這里多待,轉身向著自己的車走過去的時候,還用手機發了一條短信。
盡管沒有明說,但是他知道,對面明白他在說什么。
“怎么這么多記者啊!”
坐在車內的池上慎二一臉意外的看著車窗外那些扛著長槍短炮的記者,尤其是下車以后被這些記者給攔住,差點被他們伸過來的話筒給插到嘴巴里的時候,讓他心底的火氣蹭蹭的上來了。
“你們怎么回事?怎么就讓這些記者過來了?還懂不懂辦案的規矩了?你當警察多久了啊!”
穿過黃色警戒帶,來到案發現場的池上慎二對著下面警署的便衣警官就是一頓劈頭蓋臉的呵斥。
年輕的便衣警察被罵的一臉的委屈,他覺得自己也很冤枉啊,所以便拿出手機,遞給池上慎二。
“警部!我也不想這樣的啊。但是發現尸體的那群小子把視頻都上傳到網上去了。”
“算了算了!尸體在哪里,帶我過去!”
看完手機上播放的視頻,知道自己怪錯了人的池上慎二感覺臉微微發燙,不過他也沒有任何道歉的想法。
搜查一課了不起啊!真是跟混蛋沒有區別!
在心里暗自嘟囔著的年輕的便衣警察在轉身的時候微微撇了撇嘴。
“神田組長,搜查一課的池上警部來了。”
“沒想到今天來的是池上你啊,真是好長時間沒見到你了。”
這位組長明顯和池上慎二認識,轉過身來熱情的打著招呼。
“是神田你啊,你調到中野警察署了啊。”
“前不久剛過來,還是刑警這個老本行。”
池上慎二和神田握了握手,然后來到了被白布蓋著的尸體面前。
“這就是被發現的尸體?”
神田也沒說什么,走過去揭開一部分白布,把死者肩膀以上的部分露了出來。
在對著尸體雙手合十以后,池上慎二蹲了下來。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外面實在是太堵了。”提著箱子急匆匆趕來的米澤守對著眾人道了聲歉。
“米澤,你別廢話了,趕緊來看看吧。”
在池上慎二的催促下,米澤守也不在多說什么,戴上白手套和口罩以后,就蹲下來檢查尸體。
“皮膚還很有彈性,看起來應該剛死不久。”
“等等,你說什么?”池上慎二一愣,趕緊追問。
米澤守一臉莫名其妙的說道:“我說死者皮膚還很有彈性,應該是剛死不久啊,怎么啦?”
霍然起身的池上慎二和神田對視了一眼,然后急忙沖了出去,其他刑警見狀也跟了出去,只剩下那位年輕的便衣警察站在一邊。
“這兩個人搞什么鬼?”
一頭霧水的米澤守低聲說了一句,繼續仔細的查看尸體。
這個是什么傷口?
尸體面部的左鼻翼邊上有一個小洞,米澤守在輕輕的打開尸體的嘴巴以后,發現這個小洞是直接貫穿了上顎的。
看上去像是被人用利器從嘴巴里直接往外捅,這讓他覺得有點奇怪。
“那個,我想要問一下,尸體被發現的時候,是什么樣子的?”
剛才那位年輕的便衣警察趕緊上前,把手機遞給了米澤守,后者接過來以后道了一聲謝,然后點開了手機里的視頻,隨即一道涼氣從尾椎骨處一路往上來到頭頂。
視頻畫面中顯示的正是死者之前的樣子,只見被脫得一絲不掛的死者被高掛在鐵欄桿上,連接死者和鐵欄桿的是一根繩子,以及一個大概有兩指寬的鐵鉤,一陣風吹來,把尸體吹的左搖右晃。
“這個鉤子呢?”
“在這里。”年輕的便衣警察,連忙把裝有鐵鉤的證物袋遞過去。
看著證物袋內還帶著血跡的鐵鉤,米澤守的心里不由得嘆了口氣。
還好過來這邊的是我,如果是戶村主任過來,也不知道他該怎么吐槽呢。
在心里胡思亂想著的米澤守用手電筒照著死者的口腔,很快就發現了一個魚形的印記。
真是奇怪,這是什么東西啊?
米澤守趕緊示意助手把口腔中這個魚形印記拍下來。
“米澤,有什么發現嗎?”
正在米澤守準備把蓋在尸體肩膀以下的白布揭開的時候,一臉失落的池上慎二和神田帶著人回來了。
“死者的口腔里面有個魚形的印記。”
池上慎二和神田聞言都走了過來,仔細的查看著這個魚形印記,不過任他們想了好久,也想不通這個是由什么東西造成的。
“這個該不會是一個球吧?”一個聲音突然響起。
這讓米澤守跟池上慎二和神田,以及其他人轉過頭看向說話的人,原來是年輕的便衣刑警。
感受到眾人的目光,年輕的便衣刑警下意識的咽了口唾沫,然后馬上解釋起來:“因為我家里是養狗的,我遛狗的時候,通常就是把球丟給它,讓它咬回來給我。”
“你這么一說還挺像的啊!”
米澤守把死者的嘴巴打開到最大,示意池上慎二把手握成拳頭試一試,后者試了一下,發現自己的拳頭大了點放不進去,但是如果是小一點的球,確實可以塞進死者嘴巴里。
得到這個情報,池上慎二趕緊掏出筆記本,記了下來。
“好奇怪啊,死者身上怎么連一處傷都沒有。”
當蓋在死者身上的白布全都被揭開,米澤守大致掃了一眼,發現死者正面全身沒有一處傷口。就他在準備把死者翻過去看背面的時候,從死者的左手中有一個小紙團掉落。
蹲在一邊扶著尸體的池上慎二第一時間把小紙團撿了起來,打開來一看,這張紙上面只有一個英文字母F,這真是讓他一頭霧水。
“你知道這是什么意思嗎?”
神田接過紙條看了看,一臉疑惑地搖了搖頭,然后有點猶豫的猜測道:“是不是死者的名字是F開頭的,或者兇手的名字里有F。”
把眉頭皺成V字的池上慎二倒是想到了另一種可能,“你說這個會不會是兇手特意留下的?”
“你的意思是?兇手在挑釁我們?”
“有這種可能性的吧。既然兇手會把尸體吊在這里,能看出來他內心的表演欲吧,那么他特意留下這張紙條,以此來挑釁我們也有可能性吧?”
“如果真的像你所說的這樣,那豈不是....”聽完池上慎二的分析,神田一瞬間睜大的眼睛,一種驚駭的情緒涌上了他的心頭,他想到了一種更可怕的可能性。
“神田,你倒是說話啊!”
看著把話說到一半就不再說的神田,池上慎二伸手推了推他,這才發現他似乎是在不停地顫抖著。
看著神田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數著樣子,反應過來的池上慎二全身寒毛豎起,他感覺自己的喉嚨里就像是被人塞了一個球,既吞不下去同時也吐不出來。
東京都出現了一個極度變態的人,而且如果神田的猜測是對的話,那么就意味著這個人最少最少也已經殺了六個人了。
絕對不能放任這個兇手在外面,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抓到他!
想到這里的池上慎二霍然起身,對著還在認真檢查尸體的米澤守說道:“米澤!趕緊把尸體帶上,我們回警視廳去。”
“怎么回事?”
池上慎二也沒對一頭霧水的米澤守多做解釋,趕緊指揮起在場的眾人:“都來搭把手,把尸體裝進去,我們現在就回警視廳!”
就在一群人有點手忙腳亂的把尸體裝進藍色袋子里的時候。
不久之前,在港區竹芝碼頭那邊打撈上來的尸體,已經被運到警視廳,正在解剖臺上,進行著司法解剖。
“啊!說起來,現在像以前那種直接往受害人身上捅一刀,然后拔腿就跑的兇手越來越少了啊。”
“現在的這些兇手,動不動就是搞出這種變態的事情,真是讓人頭痛啊。”
手持著手術刀的戶村主任,一邊動著手,一邊動著嘴,兩邊都沒有落下。而其他人也早就習慣了這種樣子的戶村主任,如果哪天他要是改變了,可能大家都會覺得不習慣。
“這是什么東西?”
把死者的胃給剖開以后,戶村主任赫然發現里面竟然有一個小紙團。
拿著鑷子,小心翼翼的把小紙團夾出來來,放到托盤上以后,用最輕的力氣,把小紙團慢慢打開。
看著這張紙上面的英文字母,不止是戶村主任,連其他人也是一臉的懵逼。
“你去把這個東西交給外面的日下課長吧。”沒多在意的戶村主任隨口說了一句,然后又繼續解剖工作。
看到這張紙上面的英文字母的日下治夫也是一頭霧水,就在這個時候,口袋里的手機發出了震動,拿出來一看屏幕,是池上慎二。
“你說什么?”
“連環殺手,極有可能是連環殺手啊!”
“我是說前面一句。”
“前面一句?紙條上面寫著F。”
“池上,事情可能比你所想的還要嚴重得多。”日下治夫用鑷子夾起那張紙,仔仔細細的看著。
“課長,你什么意思?”
“我這邊,戶村主任剛從一具尸體的胃里取出一張紙。”
“難道也是?”
“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這張紙上面寫的是K。”
“ABC...K,我的天!”
“你先趕緊回來吧,我去部長那邊。”
掛掉電話,日下治夫第一時間去了刑事部長辦公室。
“你說什么?”被人從睡夢中喊醒的內村完爾的心情相當不好。
“發生了連環兇殺案,已經有兩具尸體發現了。”
“連環兇殺案?!”內村部長一瞬間就清醒過來,應該說也不會有人在聽到這種消息以后還會有睡意。“確定嗎?”
“從這兩件兇殺案的證據上來看,基本可以確定是同一個兇手所為。”日下治夫頓了頓,接著說了下去,“而且,是最少兩個人。”
“如果是多的呢?”
“11個。”
“咕嚕。”
內村部長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口水,然后便是不停地喘著粗氣。
“部長,在竹芝碼頭那邊發現的尸體,其中一個發現人是次長。”
“次長?”內村部長先是楞了一下,有點沒有反應過來說的是誰,等反應過來以后,伸出食指往上指了指。
日下治夫也沒有說話,只是無聲的點了點頭。
“那還等什么!趕緊給我把搜查一課沒有任務在身的人召集過來!還有中圓,把那個家伙給我喊過來!”
“是!我馬上就去!”
達成了自己目的日下治夫連忙離開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