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發現場,也就是小池一家事務所所在的商務樓外,已經停滿了警燈閃爍的警車。
率先下車的三木課長把兩個印有搜查一課字樣的袖章遞給后藤田正樹和橋本七海,示意他們兩個人套在胳膊上,然后先走了進去。
“怎么?你不過去嗎?”把袖章套在右胳膊上,順便用橡皮筋把頭發扎起來,正準備走進去的橋本七海看著正四下打量著的后藤田正樹。
“你先進去吧,我看一看周邊。”
在來的路上,三木課長已經大致解釋過了,所以后藤田正樹覺得有些奇怪,畢竟這是有人在有監視人員在場之下,神不知鬼不覺的把田代和內田這兩個人給殺了。
“那一起吧。”
后藤田正樹點了點頭,也沒多說什么。
兩個人帶著袖章繞著商務樓走了一圈,發現這棟商務樓雖然有個后門,但是已經從外面鎖上了鐵鏈,看著鐵鏈和鐵鎖上的斑斑銹跡,應該可以排除兇手是從這邊進去的。
“縣本部、禁止入內、KEEPOUT”——對于后藤田正樹來說異常熟悉的黃色警戒帶攔在了進入商務樓內部的入口處。
一旁站著的制服警察有些猶疑的看著他和橋本七海,似乎是在說你們兩個不會是假冒的吧。
后藤田正樹掏出警察手冊,制服警察看清以后連忙行禮,雖然有些奇怪警察手冊上寫的不是搜查一課,但是身為巡查的他,可管不了警銜是警部的后藤田正樹。
穿過黃色警戒帶之后,后藤田正樹站在大堂內四處張望著。
“你看那個!”
橋本七海順著后藤田正樹的所指之處看去,看到了一個還在工作著的監控攝像。
“我們先去保安室。”
看了一眼引導標牌,后藤田正樹來到了角落的保安室,門前已經站了一位制服警察。
“保安在嗎?”
“在的。他在里面等著問話。”
后藤田正樹點了點頭,推開門走了進去。
“警官先生您好。”剛一進門,一位兩鬢已經發白,穿著保安制服的保安站起來問好。
“我有幾句話想要問你,你應該可以回答的吧。”
“您問吧。”保安有些拘謹的說著。
“外面那個監控攝像有在工作的嗎?”
“有的。”
“那么視頻可以給我看看嗎?”
“這個...恐怕不行。”
后藤田正樹看著一臉為難的保安,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你有什么問題嗎?還是說有什么東西不能給我們看的?”
“不是不是!”保安趕緊擺著手解釋起來,“確實是在工作的,但是這些不歸我管的,歸樓上他們管理。”
后藤田正樹明白了樓上的意思,也就是說這棟商務樓的監控視頻歸屬小池一家掌管。
“那么昨天晚上你有聽到什么嗎?”
“沒有,我挺早就睡了。”
又問了幾個問題,后藤田正樹發現這個保安基本上是一問三不知,索性也就不再多問,囑咐門口的制服警察好好看著以后,就帶著橋本七海通過樓梯,來到了小池一家事務所的外面。
“你站在外面等著就好了。”
“不要!”橋本七海看了后藤田正樹一眼,率先走了進去。
穿過大廳和兩個房間,三木課長和小栗課長正站在組長辦公室外,對著兩個人不停的說著什么,見到橋本七海和后藤田正樹的時候,也只是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這兩位是?”橋本七海看著三木課長。
“他們組對課的田崎和吉川,就是他們兩個監視的田代和內田。”
橋本七海點了點頭,然后給了后藤田正樹一個眼神,示意交給你了。
后藤田正樹點了點頭,伸出兩個手指,直接開口問道:“兩個問題,整個晚上你們有沒有看到人進去?有沒有看到人出來?”
“絕對沒有!”田崎巡查長說的斬釘截鐵。
“確定沒有?”
“我非常確定,除非有人能飛上去。”田崎巡查長依舊是一臉的確定。
對此后藤田正樹也不再說什么,點了點頭看向三木課長,“三木課長,你知道監控室在哪里嗎?”
“就在這間房間里,我已經讓手下的人查看監控視頻了。”
三木課長剛說完,就有人從監控室內匆匆走出來,來向他報告:“課長,我們在監控視頻里發現了一個人,可能就是嫌疑人,不過奇怪的是,他進樓以后就沒有再出來了。”
眾人趕緊走進監控室,原本不大的監控室在進入四個人以后變得有些擁擠,后藤田正樹單手撐住墻壁,給橋本七海留出了一方空間。
“課長,你們看這個。”
搜查一課的課員操作了一下,把監控視頻的畫面調了出來,只見一位穿著黑衣,帶著黑面具的男人走進了商務樓,然后進了電梯,最后進入了小池一家事務所里面。
“等一下,他進來的時候是什么時候?”后藤田正樹出聲詢問。
“晚上十一點二十左右。”
后藤田正樹和橋本七海以及三木課長和小栗課長對視一眼,“看來這位兇手應該知道我們會把田代和內田放回來。”
“后藤田警部,你不要說了,我明白你的意思。”小栗課長說完以后先走了監控室。
不過剩下的兩個人都聽出了后藤田正樹話里的意思,尤其是三木課長,內心頗為不是滋味。
之后的監控視頻,在課員的操作下以最快的速度快進,他們發現果然如課員所說的一樣,這位黑衣兇手再也沒有從這間事務所里出來。
“鑒證課已經差不多了,我們先去看看現場的檢查結果吧。”
對于三木課長的提議,后藤田正樹和橋本七海都沒有意見。
來到組長辦公室門口,橋本七海下意識的抓住了后藤田正樹的肩膀,倒不是說她沒有見過血腥的場面,但是親身而且還是如此近距離的看到如此血腥的場面還是第一次。
后藤田正樹輕輕的握住她的手,安撫著她,示意她不要緊張。
三木課長朝著正在辦公室里忙碌著的鑒證課職員問了一句:“我們可以進來了嗎?”
“進來吧,快要差不多了。”
三個人套上鞋套,彎腰鉆過黃色警戒帶,站在了內田的尸體前面。
內田的尸體就臥在辦公室門口,身下米色的地毯已經被染成了深紅色。
“怎么死的?”三木課長問了一句。
“被人一刀切斷頸動脈。”鑒證課職員說著的同時把內田的身體翻轉過來。
可能是由于死后長時間浸泡在血水中,內田的臉已經有些發皺,再加上風干后的血跡,讓他看上去有點像枯樹皮。
不過讓后藤田正樹在意的是那道傷口,那道位于脖子右側,從上往下,斜著切開頸動脈的傷口。
后藤田正樹又抓起內田的兩條胳膊,如果他生前有拼命的反抗過的話,應該會留下防衛性的傷痕,可惜檢查過后發現毫無痕跡。
這也意味著,內田是在毫無抵抗之下被人一刀斃命的。
放下手臂的后藤田正樹沒有說什么,小心翼翼的跨過內田的尸體,來到了位于辦公桌后的田代的尸體前。
蹲下來查看了一番,和內田如出一轍,生前沒有形成反抗,被人直接一刀切斷頸動脈。
后藤田正樹看起來,托著下巴仔細的觀察著辦公室里的每一處細節,試圖想要把案發過程拼湊出來。
想到什么的他走回到辦公室門口,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遍門,果然和他想的沒錯,兇手并不是破門而入。
他應該是躲在外面,然后看準時機出來,先是一刀結果了內田,接著走過去一刀結果田代。
后藤田正樹也不管別人的目光,站在辦公室內自顧自的演示著。
切斷頸動脈的瞬間,流經動脈的血會噴出來,那么被濺了一身血的會怎么做呢?
難道他還在這邊洗了一個澡?
后藤田正樹來到浴室外,和正在進行搜集工作的鑒證課職員做了確認,得到了浴室確實有使用過的情報。
這個家伙還真是大膽呢。
可是他是怎么離開的呢?難道真的就像那位田崎巡查部長說的那樣,是飛下去的嗎?
等等!飛下去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腦袋靈光一閃,后藤田正樹瞬間想到一個自己看到過的案例,趕緊走到辦公室的窗戶前,仔細的查看著。
“那個誰,你去樓下,就在這窗戶正下方的墻壁上,查看一下有沒有鞋印的痕跡。”
后藤田正樹隨手指了個鑒證課職員,被點到的鑒證課職員看了看三木課長,看到他點頭以后,拿起工具箱一臉莫名其妙的下了樓。
“怎么了?你有發現什么嗎?”橋本七海來到后藤田正樹身邊問道。
“那位兇手可能真的是飛下去的。”
后藤田正樹輕輕的撫摸著窗戶上的一道細微的整齊的痕跡。
飛下去?
一頭霧水的橋本七海無奈的翻了個白眼給后藤田正樹。
“警部!你是怎么知道下面的墻壁上有鞋印的?”
等了差不多大半個小時,剛才那位鑒證課職員拿著文件,揮舞著跑了進來。
“以前還在警視廳搜查一課的時候,我看過一份卷宗,里面正好說的就是兇手把人殺了以后,使用升降裝備逃離案發現場。”
“那這就是?”橋本七海指了指后藤田正樹撫摸的窗戶那一處。
“是的,這個應該就是兇手留下的痕跡。”后藤田正樹說完來到三木課長面前,“三木課長,如果沒什么問題,我們就先回縣本部吧。”
“也好。”
眼見在這里再也得不到有用的情報,三木課長點了點頭,也不再多說什么,率先走出案發現場,來到了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