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許久,并沒有任何魚出現,他回頭看了看阿吉,阿吉已經處理好了木薯,正在船尾用海水清洗木薯。張孝武驚訝地發現,阿吉比自己還要懂得處理木薯,他把魚餌重新放在船頭,跑到阿吉身邊一邊比劃一邊問:“你懂得處理它?”
阿吉聽懂了,笑著說:“美濃國是有木薯的呀,我們也吃它,只是它不那么好吃而已。”
張孝武高興壞了,將木薯全都交給了她,繼續跑回到船頭釣魚。但是今天注定是失敗的一天,沒有任何魚出現,天快黑的時候,他們注意到遠處烏云來了。
“糟糕,要有暴雨過來了。”張孝武指著烏云說,他判斷這場暴風雨一定很猛烈,因為遠處海天全都黑漆漆的一片。此時海面上的風快速變大,小船也開始起起伏伏,兩人連忙處理好船只上的器具,張孝武將船帆用麻繩緊緊地綁在船篷里,免得它被風吹走。
再看看驚慌失措的阿吉,張孝武走過去抱住了她,將她和自己綁在了帆布下,兩人彼此靠在對方的身上取暖抱團,抵抗暴風雨的襲擊。
被動地迎接暴風雨是很凄慘的,好在兩人彼此取暖,巨浪撲來了,幾乎將小船埋入海底。兩個人恐懼地感覺到有股迅猛的力量推著小船,仿佛要把他們聚起來之后,狠狠地再砸下去。混一個山一樣高的巨浪從小船的后面滾滾撲來,小船幾乎成九十度被垂直推了起來,要不是他們把自己死死地綁在船上,此時應該已經動船上掉到了海里。手機端m.tv./
阿吉不敢說話,不敢言語,她只能緊緊地抱住張孝武的腰,嘴里念叨著天神的保佑,他們一定能活下去,天神保佑,他們不會出事。
暴雨越刮越大,暴風越來越猛烈,波濤一浪高過一浪,洶涌澎湃,似乎每一個浪花都能夠吞沒他們,但每每在最危險的時候,他們總能夠化險為夷。
張孝武的臉上露出了恐懼的表情,他嘴里念叨著:“老天爺啊,你讓我來到這個世界,承受著戰爭和自然的考驗,你讓我的兄弟慘死,讓我的女人生病,讓我無法生育,現在,你是終于決定把我帶走了嗎?好吧,好吧,那就來吧,你帶走我好了,你真的以為我愿意留在這里?我在這兒是在享受嗎?我為了中原的百姓能夠活命下去,寧可犧牲權力,寧可遠遠地鎮守邊關,寧可種地搞科技。而這一次出海,是我唯一的一次為自己,為自己的女人,你卻要這樣對我嗎?你想我死?那你來啊,巨浪不夠猛烈,暴雨也不夠兇悍,你來啊!你過來啊!”
他扯著嗓子大聲喊道,謾罵著老天爺的不公,將心中憋悶的氣全都發泄出來。可風浪卻不聽他的勸告,一重一重又一重地襲來,忽然,張孝武只感覺天旋地轉,隨后發現小船竟然扣在了海中,陶罐也掉了出去。他心中一嘆,終于結束了嗎?也許死亡之后,他又會回到地球,但還沒等他多想,小船卻再一次被翻了過去,船上的東西也盡數被海水卷走。
不知旋轉了多久,當張孝武醒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泡在水中,但好在還是船上。船艙里有一半的海水,還有他和阿吉綁在船上,連船篷都不見了。他比阿吉先醒過來的,他推了推阿吉,也醒來了,茫然地看著四周,說:“誒?好像少了東西。”
張孝武指了指天,阿吉疑惑地看著頭頂上的藍天,沒有一絲絲白云。他敲了一下她的腦袋瓜,說:“船篷沒了,被吹沒了。”他比劃了一下,阿吉才恍然大悟,船篷居然被吹沒了,她委屈地說:“這下子可糟糕了,沒有船篷,下雨怎么辦。”
張孝武解開了兩人身上的繩子,又看了看船上的水,無奈地用手向外淘水,阿吉也和他一起淘水。一個上午的時間,船里的水終于少了許多。
“我的木薯,我的木薯呢?”阿吉焦急地尋找,但木薯和陶罐都不見了,她急得幾乎哭了,張孝武嘆了口氣,心中也不知如何是好,船上一點食物都沒有了,連那只用作釣魚的魚頭都不知所蹤。船上除了船帆和一條繩子之外,便只有張孝武的身上的一把短刀,真像是開局流落一片荒島啊。
幸運的是,兩人還活著,即便遭遇到暴雨,他們也沒有生病。
正午的陽光異常酷熱,張孝武和阿吉都被曬成了烤蝦,而兩人身邊沒有遮擋物,如果繼續曬下去,兩人很快就會脫水而死。張孝武看了看四周,只能將硬帆暫時改造成船篷,兩人躲在硬帆下避一避惡毒的陽光。
船內沒有水,阿吉嘗了一口船底的水,發現也是海水,連忙吐了出來,撇撇嘴說:“是海水,不能喝。”這句話倒是漢語,張孝武招呼她回來,現在保存體力最重要。兩人都餓得不行,又渴又餓的感覺折磨著他們,為了暫時節省體力,他們選擇睡覺。
當兩人再一次醒來的時候,天還沒黑,時間是傍晚左右,太陽將海面應承了紅色,又藍又紅的海面,看上去像是一幅油畫。遠處,一頭鯨魚正在噴水,兩人驚訝地看著那頭鯨魚,只覺得那鯨魚仿佛山那么大,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什么?那頭鯨魚正在游過來!
兩人擔心不已,萬一被鯨魚撞翻了小船怎么辦?但好在鯨魚在靠近他們的小船不久之后,便沉入水底獵食去了,沒有傷害到他們的小船。
饑餓可以忍耐,但口渴卻無法忍受,張孝武想了一個辦法,他解下兩只靴子,這靴子是熟牛皮做的,一層一層地鉚在一起,著名的塞北牛皮靴,外形便是馬靴。因為塞北的丟失,如今這種熟牛皮的靴子已經不再生產,所以現在的塞北皮靴非但價額昂貴,還是身份地位的象征,一般人根本買不到這靴子。
當然,在脫了靴子之后,他聞到了一股餿臭的味道,他先是用海水洗了洗自己的臭腳丫子,然后開始里里外外地洗靴子。
“你洗這個鞋子做什么?我來做吧,我比你洗得干凈,這種事情女人肯定要強過男人。”阿吉扶桑話加漢話加比劃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