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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六章?噩夢

  地暖讓他整個人都懶洋洋的,躺在席榻上,張孝武很快便進入了夢鄉。他的問題讓王一瑾不好回答,畢竟王一瑾從未在朝廷里做過官,但是若問石翀,石翀一定會告訴他,他帶給朝廷的變化太大了。

  這一年來,圣漢帝國的中樞機構簡直可以說是日新月異翻天覆地,最讓大家感受得深的,便是政治更加清明了,雖然還存在著買官賣官、收受賄賂,但左相張寬請辭,張寬之子張彪自殺后,朝廷最大的蛀蟲沒了,隨之,張寬的一些忠實黨羽,尤其是年齡超過五十歲的官員,陸陸續續被張孝武調離了重要職位,先是放在閑散位置做個有職無務的官吏,隨后由金衣衛秘密調查其貪腐程度,最后決定是否追究。

  張黨官員紛紛辭官返鄉養老,張孝武也便不對主動辭官的張黨老臣追究了,他啟用了大量年輕官員,并提拔了許多有能力卻得不到重要的官吏。這其中便包括了喜樂坊坊主馬化云,他如今被調到了琿州,擔任琿州大同府知府,雖然對于馬化云來說賺不來什么錢了,但相應的權力也大了。坊主不過是與縣令平級,而知府卻大了縣令兩級,可以說馬家上下無不對張孝武感激涕零。

  張孝武提拔馬化云是因為他能賺銀子,能給當地百姓造福,能夠致富,而不是因為他懂得貪污。即便他懂的貪污,只要他能在自己富裕的同時,讓百姓也一同富裕,那他就是好官。所以張孝武也提拔了許多懂得商貿的官員,甚至直接委任一些商人擔任官吏協助當地縣令治理縣城。

  除了鼓勵商貿外,張孝武還在今年陸續取消了許多不合理的稅賦,讓百姓身上的擔子更輕了。在擔任中樞令后,對于法令非常小心謹慎,唯恐有人鉆空子,利用朝廷的政策謀私利,但即便他再小心翼翼,還是免不了被人利用。張孝武不指望一下子改變官員的想法,但他自忖年輕,給他十年,二十年,他一定能夠讓圣漢重新富強。

  他的自信是有根據的,今年年初,雖然他暫停了面對士族的稅賦法改制,可他在暗中要求士族不得與國家爭搶佃戶,否則將強推稅賦法改制,繼而與士族們達成協議,讓許多百姓重新擁有了土地,國家耕地面積也增加了兩成。只用一年時間,國家土地便增加的兩成,這便是他的信心所在。

  朝廷內外,對這位年輕的中樞令大人無不贊賞有加,大家認為張孝武是天生的改革家,圣漢中興便在今日。

  張孝武走在草原上,遠處便是奔騰流淌的佳瀾河,河水隆隆作響,暖和的陽光照在他的臉上身上。遠遠地,一個女人的身影漸漸清晰,張孝武仔細看去,發現那個女人是九兒。他興奮地奔向了九兒,卻發現自己無論跑得多快也追不上他。

  他焦急地大喊:“九兒,九兒,你等等我。”

  九兒停了下來,說:“你不要追了,我要走了。”

  他忙問:“你走去哪里?”

  九兒說:“走出你的世界。”

  他著急地沖過去,一把抓住九兒的手,大喊道:“你不能走。”九兒轉過頭來,他大吃一驚,原來這人不是九兒,是葉詩詩,葉詩詩俏皮地問:“沒想到吧,是我。”

  張孝武問道:“九兒呢?”

  “什么九兒,誰是九兒?”

  “我的妻子。”

  “哈,你原來成親了?你騙我!你騙了我!”

  張孝武無言以對,他低下頭去,說:“你沒有問過我。”

  葉詩詩道:“從此之后,我不想再見你了。”

  張孝武低下頭轉過身去,無顏面對她,卻忽然被人從背后抱住,他忙說:“你是葉家的庶女,即便是庶女,也不可能給我做妾氏,你走吧。”

  “我愿意做你的妾氏。”她說。

  張孝武轉過身來,卻驚訝地發現,抱著他的人赫然是唐貴妃。他連忙說道:“你別——娘娘,你不能這樣。”然而還沒有等到他說完話,唐貴妃驟然化作一條巨蟒將他死死地纏住,讓他喘不上起來。

  “吼!”

  張孝武隨即從夢中驚醒,發現自己出了一身的汗。看了看時辰,應該還是正午,他喊道:“一斤,進來。”王一瑾走了進來,他問道:“我睡了多久?”王一瑾道:“不過一刻鐘罷了,大人,你好好休息。”

  “一刻鐘?”

  “不到,半刻鐘多一些。”

  張孝武搖了搖頭,心中有一些不舒服的感覺,卻不知從何而起。想來想去,他只能想到唐貴妃和那條巨蟒,唐貴妃化身為巨蟒纏住了自己,難道自己是對唐貴妃有什么齷齪想法,這絕不可能,他和唐貴妃之間清清白白,不過是相互利用的關系。

  可那巨蟒卻讓自己無法呼吸,又是何意?

  這一口悶氣憋在心中好不難受,不過為了一個夢而糾結,倒也不必如此。他活動活動筋骨,穿戴好了衣服,招呼王一瑾說出皇城走一走,繼續微服私訪去。

  王一瑾笑說大人最近喜歡微服私訪,是不是因為葉姑娘,估計葉姑娘是皇后的堂妹之類的,大人您娶了她,日后不就是皇上的連襟了嗎?

  張孝武說道:“我和葉姑娘清清白白的,說什么胡話。”

  “大人,要不要去貴人坊?”

  “不要。”

  “哦。”

  “不要特意去。”

  “好咧。”

  兩人帶著護衛離開皇城,沿著坊間大道漫無目的地走著,坊間道路上的人很多,也有許多做小生意的。路過一個寫字算命的攤位,那人指著張孝武說道:“大兇之兆,大兇之兆啊!這位客官,我看你印堂發黑,流年不利,想必近來諸事不順吧?”

  王一瑾氣得要上前踹翻這算命的攤子,讓他胡說八道,張孝武卻擺擺手,他徑直走過,去坐在相士面前,那相士看了看他和他的手下,心中早有計較,微微一笑。

  張孝武卻很是在意,笑著說道:“我最近順利的很,你卻咒我,若是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只怕我要拆了你的攤子。”

  王一瑾道:“我要拆了你的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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