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孝武的話讓大德帝非常欣慰,所謂率兵勤王意有所指,但大德帝并未就這一話題深入下去,而是點頭說道:“朕看過此人資歷,此人先前不過是一個弓卒手,若非你的推薦與力保絕無晉升可能。不過既然是你的推薦,朕便讓他擔任新的鬼衛統領,只是要暫時委屈你一段時間了。”
張孝武笑道:“為帝國服務,哪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
大德帝卻搖頭說道:“朕不能讓臣子吃虧,你說吧,你想要什么,朕可以給你。盡管張口,你若是不張口,朕倒是不知如何獎勵你了。你千萬不要跟我說你什么都不要,若是什么都不要,那你要的就是朕的江山了。不想要的人,實際上就是想全要的人,你說是嗎?”
“是,是,圣上英明。”張孝武大笑起來,他知道任何皇帝都不希望自己的手下是個圣人或者君子,因為圣人或君子可能會威脅到他的位置。做領導的,也需要抓住手下人的把柄,否則他會寢食難安,時時刻刻擔心手下人會將他的黑料爆出。所以任何公司或政府或事業單位,領導與管理層都是利益共同體,領導需要一個不完美的管理層,甚至放任他們違法犯錯,從而加強自己的控制能力。
自污而求存,張孝武心知肚明,便微微一笑鞠身道:“臣與陛下不愛財不愛美人的習性恰恰相反,臣既愛財,更愛美人。”
大德帝大喜,嘴上卻說道:“銀子沒有!”
張孝武撇嘴,意思是你逗我玩嗎?
大德帝臉上先是愕然,隨后慢慢綻放出笑容來,他好生細想一番,忽然一拍大腿叫道:“朕沒錢賞給你,但是說到了美女,朕倒是可以賞賜你兩個。你覺得顧軍師的兩個女兒如何?顧家顧清兮和顧若兮,這顧家兩位小姐都是沉魚落雁之絕色,且大小姐溫雅賢惠,二小姐也…很活潑。龍都盛傳,天下美女出龍都,龍都美人便是一葉二顧三郡主,天下間的六個美人,真保給你兩個,如何?”
顧家兩位小姐?!
張孝武自然認得她們,他更是答應來到龍都之后探望顧二小姐,只可惜來到龍都之后便入了皇宮,還未來得及探望罷了。可萬沒想到皇帝要把顧家的兩位小姐送給自己,這話又是從何說起?他連忙問道:“陛下,顧家兩位小姐如今是宮女不成?”
大德帝笑道:“不是宮女,不過待字閨中,如今仍在顧家。”
張孝武心中奇道,顧家大小姐今年應該和他同歲,都是二十二歲,顧家二小姐也應該十八歲了,怎么仍舊待字閨中,莫非因為楚王(七皇子)曾經將他們抓到皇子府,導致她們失了貞潔,從而被眾人嫌棄?
大德帝知道他心中所想,解釋道:“說起來也是朕的皇弟荒唐頑皮,他于兩年之前的確綁走了顧家二位小姐,但他只是氣憤不過,對顧家二位小姐也是以禮相待,還讓宮女太監好生對待。七弟只是胡鬧慣了,不會估計其他,卻導致全龍都城的人都以為她二人失貞。若是普通人也就罷了,可偏偏她二人名氣甚大,以至于耽誤了婚姻。名門望族不愿娶她們做正房,而顧家又不愿意自己家的女兒給人做妾,于是她們二人仍舊在家。好在顧家家底富裕,且身為士族豪門,不愁女兒嫁不出去。我聽聞今年年底,顧家準備舉辦一場麒麟詩會,甄選出天下間才子,招其入贅顧家。”
張孝武忙道:“顧家是想在明年科舉之前,找到如意女婿。”
大德帝笑道:“不過若真是麒麟才子,又豈肯入贅顧家。”
張孝武道:“陛下,我也不瞞你了,要是選美人與金銀,我只要美人。金銀么,只要我還活著還有力氣,便能賺到,不過美人么…有句話叫做韶華易老光陰易去,曇花一現若不及時采摘,便真成了落英繽紛。若是陛下下旨,將她們賜給我,臣便勉強接受了。”
大德帝恨不得給他一腳,這大尾巴狼裝的,氣笑道:“朕只是替你保一個媒而已,對了,你說你已經娶妻?你妻子是何人?”
張孝武便將自己兩個妻子的故事都說給了大德帝聽,當得知張孝武二夫人是袁琪之女袁婉秋時,大德帝的態度很是奇怪,他絲毫沒有生氣的表情甚至眼神,仿佛袁家在他心中不存在一樣,隨后大德帝問道:“你可知一葉二顧三郡主之后,還有四秀五絕?”
張孝武自然不知道,一臉好奇,大德帝便介紹道:“這四秀五絕之所以不提,是因為四秀是龍都城四個大家閨秀和五個青樓絕色美人,只是因為將青樓里絕色美人與郡主相提并論會引人惱怒,于是眾人直說一葉二顧三郡主,而不提四秀五絕。這四秀之中,便有袁琪之女袁婉秋。”
張孝武撓頭道:“陛下,您對京師美人如此了解,難道就沒有招納的打算?”
大德帝搖頭笑道:“朕只喜歡寫詩作對,不喜歡美女金銀。金銀如流水匆匆而過,美女數年之后也成了苦老哀婆,朕自幼看過無數美人成為孤婆,尤其以后宮為多,便知道美人終究遲暮。朕這一生摯愛之人不多,一二人即可,多了都是紅粉骷髏。”
張孝武豎起大拇指道:“人與野獸不同之處在于,人能控制住自己的,而動物不能,越是能控制住自己的人,內心越是強大。今天我算是見到了,陛下便是這種有強大自控能力的人。”
大德帝大笑:“你這馬屁拍得好極了,朕雖不如先帝英武果決,但朕比先帝強于自控,不似他要在宮中容九十九個美人。”說到那九十九個美人,大多數藏在深宮之中養著,其中還有年紀尚小的。太乾帝的確一生娶了九十九個嬪妃美人,這九十九個嬪妃美人幾乎將后宮所有宮殿都占據了。圣漢帝國沒有殉葬制度,今先帝的妃子自然不能留在各自宮中,便只能送到西宮擁擠在一起,往日爭相斗艷的她們,如今只能委屈地充當西宮雜役,任由張太后處置,下場可謂悲慘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