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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孝武搖頭苦笑,他可不喜歡吃生牛肉,阿耶谷朗泰繼續說“鈕鴻,你說你看到了北夷人,你是如何躲避他們的騎兵的?據我所知,北夷人的騎兵雖然不多,但是他們確很厲害。”
“你們交過手?”
“是的,我們經常交手,如果不是因為這場戰爭,我們絕不可能和他們站在一起。我們的人吃過他們的虧,他們很擅長隱藏,曾經多次伏擊我們。但我們也讓他們吃過大虧,算是彼此有勝負吧。”
張孝武笑說“所以你覺得我躲不開他們的騎兵?那你太小看我了,我是個使節不假,我也是一個武將,你忘記我是一個城主了嗎。你是土城城主,我是木城城主。”
“你很厲害嗎?”阿松泰忽然問道。
“你想跟我比一比嗎?”張孝武站了起來,躍躍欲試,阿松泰說“來來來,我們比比摔跤。”大家開始起哄,兩人立即來到中央準備蓄力,張孝武雖然喝得有些多,但他勝在年輕,酒氣很快散了,反倒是阿松泰步履有一點點亂,沖上來時被張孝武一個閃躲,隨后一個手刀砍在阿松泰后頸處,直接將阿松泰打暈了。
眾人再一次驚詫不已,白皓忙說“大人,靺鞨的摔跤不允許擊打。”張孝武連忙向大家道歉,說自己不了解摔跤規矩,阿耶谷郎泰哈哈大笑,讓人用水潑醒了阿松泰,又道“阿松泰打不過你,剛才你出拳的那一剎那,我竟然沒有看清,你出了幾拳?三拳嗎?”
眾人心說不是只有一拳嗎?
張孝武道“五拳,阿松泰太壯了,脖子比腦袋還粗,所以我出了五拳。”
張孝武用實力再一次贏得了尊重,阿耶谷郎泰舉杯說自己經常前往中原幽州,可是他們與張孝武相比,簡直就是鬣狗與雄獅的區別,如果中原人都像張孝武,那么整個天下都是圣漢帝國的。
張孝武也說道“在與你們接觸之前,我聽到的關于靺鞨的傳說就是,你們吃人肉穿獸皮,沒有人性無情無義,可是在我接觸你們之后,才發現,你們心智單純性格灑脫直接,說話做事直來直去不拐彎抹角。我很喜歡你們的性格。”
阿耶谷郎泰大笑“我也喜歡你的性格,我不相信中原王庭,但我相信你。”
這一場酒宴一直喝到大家都醉倒,張孝武堅持意識清醒,但身體四肢卻不受控制,走路也步履瞞珊,被士兵攙扶著送到帳篷里。帳篷外寒風刺骨,但帳篷內卻因為火炕的原因而非常暖和,甚至躺在上面還有一些發熱。
張孝武一直以為九兒早就死了,甚至記憶中漸漸忘記了九兒的存在,可今天他經歷了生死,經歷了大悲大喜。他甚至沒有想過,自己會和靺鞨談判成功,會睡在暖和的帳篷里,會吃上一頓牛肉,會喝兩罐烈酒。
兩罐烈酒,居然沒有醉,反而撐著了。
靺鞨人也真是心大,居然沒有給他安排衛兵,張孝武一陣尿急,出去撒了泡尿舒服了許多,回到帳篷時突然發現不對勁,里面有人。
他緊握拳頭猛地拉開帳篷門,黑漆漆的帳篷里看不到什么,但聽到里面的呼吸聲,便問說“是誰?”
“大人,是我,白皓。”
聽到是白皓的聲音,張孝武放下心來,笑罵“你這家伙,怎么偷跑我帳篷里來了,我告訴你,我不習慣和男人睡在一起。”
白皓哭笑不得,說“你先進來,我有話說。”
張孝武進了帳篷,坐在火炕上,聞到了一種奇異的香味,忍不住說道“什么味道?”
白皓道“大人,我身后是山靈仙子。”
“九兒!”張孝武驚喜不已,但黑咕隆咚的帳篷里什么都看不清,他忙問“在哪?”
白皓道“山靈仙子就在我的身后,她有一些話想要問你,因為不懂漢話,只能由我做她的通譯。”
張孝武對于九兒突然不懂漢話很費解,畢竟她從小到大的邏輯思維都是用漢話實現的,這就相當于一個程序用java編寫,后來死機了,再后來發現它忽然變成了c編寫,這到哪說理去?記憶分為四種,分別是形象記憶、情緒記憶、邏輯記憶和動作記憶,從簡單的接觸來看,九兒幾乎將動作記憶之外的其他記憶部忘記了,像是一個牙牙學語的嬰兒,她現在的一切都是從巫女王身上學得。
“我該怎么解釋?”張孝武心中為難起來,他說“她想要問什么,那你讓她提問吧。”
山靈仙子在白皓身后輕聲說了一句靺鞨語,白皓轉達道“小武哥哥是什么意思?”
“小武哥哥是我的名字。”
山靈仙子沉默下來,許久才問“我們認識嗎?”
張孝武說“我們當然認識。”
“我是誰?”
“你叫做殷九兒,是我的妻子。”
白皓震驚不已,半晌沒有轉達,張孝武不耐煩了,下令道“你告訴她。”
白皓顫聲道“大人,你不能亂說,這是褻瀆了山靈仙子。”
張孝武道“你告訴她,她就是我的妻子,殷九兒,我是他的丈夫,她一直稱呼為我小武哥哥。”
白皓無奈,將張孝武的話如實轉達,而九兒似乎并未震驚,只是更長時間的沉默。一會兒之后,山靈仙子問道“你怎么證明你是我的丈夫?”
張孝武無奈地苦笑起來,攤攤手說“我怎么能夠證明?我也證明不了,畢竟從我們成婚到你投河自盡才十天時間,我們在一起也不過是十天時間。”
又是一陣沉默之后,山靈仙子起身準備離去,經過張孝武身邊的時候,張孝武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山靈仙子本打算掙脫開,但是一種熟悉的感覺忽然涌來,她的身體顫抖起來,停住了腳步,轉身面對這個自稱為自己丈夫的中原人。她的腦海中混亂一片,似乎有一些記憶涌出,卻又被強壓下去,以至于她的頭忽然劇痛起來。似乎那是一個非常痛苦的回憶,回憶之中滿是黑暗和旋渦。她忍不住揉了揉腦袋,壓抑著劇烈的疼痛和一種難以名狀的絕望感與恐懼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