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葉45年。
第二忍界,巖隱忍者包圍圈。
小雨細蒙蒙落下,撒在一片昏暗的大地上,不僅沒有洗去那一片片罪惡的紅花,反而讓戰場上的血跡蔓延開來,腥味更加濃重了。
舍身飼虎、成功讓卡卡西逃過一劫的帶土躺在濕漉漉的大地上,巖隱忍者的落巖忍術把他壓在下面,半邊身子都傳來止不住的疼痛,另外半邊則是已經徹底沒了知覺,痛的。
那些人沒有補一刀了結了他,反而把還沒死透的他徑直撇在這里。
畢竟,任誰也不會覺得這樣的帶土還能活蹦亂跳地返回木葉。
“卡卡西你欠我一個大人情,你可得好好活下去,帶著我那份生命一起…”
帶土的眼皮怎么也撐不住了,白色的影子不停在眼前晃來晃去,腦子里也開始不停地跑馬燈,他看到了很多以前見過的、以前沒見過的…
他要睡著了。
這個世界以后就和我沒什么關系了…早知道我會死得這么早,以前就不睡懶覺了…
帶土想著,眼皮沒有力氣,無奈地緩緩閉上,
只是有些可惜,我還沒成為火影,沒有娶卡…呸呸呸,沒有娶琳…
“年輕人,你似乎有點不甘心啊,是有什么心愿沒有完成嗎?”
突然,一道縹緲的聲音打破了周圍雨幕的寂靜,也讓彌留之際的帶土垂死驚坐起。
“誰?”
坐起身是做不起來的,帶土覺得這輩子自己都做不起來了,只是瞪著眼睛問空氣。
“我說…”
縹緲的聲音逐漸凝實,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似乎就在帶土的身邊環繞一樣。
“你想明白生命的意義,想要真正的…活著嗎?”
“請選擇yesorno!”
不是沉穩肅穆的標準音,不是機械電子音,也不是蠢萌蘿莉音,更不是粗獷大漢音,而是一個有些輕佻的聲音,仿佛一個什么都不是很在乎的浪蕩公子哥。
聽著耳邊這道戲謔的聲音,帶土眼前的跑馬燈突然煙消霧散,奶奶、卡卡西、琳、水門老師、玖辛奈師母、長得像他和琳的孩子,長得像他和卡卡西的孩子,長得像琳和卡卡西的孩子…總之,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在他眼前一起消失了個干干凈凈。
唔,里面似乎混進了什么奇怪的東西,不過請不要在意那么多細節。
翻了翻眼睛,帶土不再胡思亂想,凝視他唯一能看到的那個地方,企圖尋找一下剛才開口說話的東西。
剛才的字他都聽得懂…呃,其實最后的什么“噎死嗷耨”他也不是很明白,但總之,熟悉的字拼在一起后,他就聽不懂了。
“所以…你在說什么?什么真正的活著,什么生命的意義之類的?”
雖然平時總是把老師教的各種文化知識和戰術技巧忘得一干二凈,但帶土卻很好的貫徹了老師出于好心而囑咐他的那句“不懂就要問”。
也不知道他是心太大還是老實人做久了,面對著完全不清楚的情況,他不僅半點不害怕,甚至還微笑著面對。
那個說著奇怪話的家伙頓了頓,仿佛被他傻里傻氣的回答給弄得愣住了。
“不對啊,這么經典的一句話,怎么卻收到了這么一個傻了吧唧的回答,完全沒有我想象中的劇情展開啊…大蛇丸那次是,這次帶土還是…是主神流無限流已經過氣了嗎?好氣哦…”
“怎么火影世界的這些人要么警惕到砍我,要么傻到我騙不下去?”
“好氣哦…”
聽著耳邊嘰里咕嚕的一頓怪話,帶土先是愣了愣,這才發現,原來一直在眼前亂晃的不是什么來自凈土的光芒,而是一根白色的觸角,軟軟的,糯糯的,仿佛他奶奶曾經給他做過的米糕一樣?只不過看起來更有光澤。
可能是這個米糕能說會跳擅長打籃球,運動量大所以才比其他的米糕有吸引力的吧?
你看,那些跑得快的野兔不就比跑得慢的兔子咬著更筋道更美味嗎?
琳每次都是一邊說著“兔兔那么可愛為什么吃兔兔”,一邊啃著香噴噴的麻辣兔頭,還稱贊卡卡西有一手絕佳的燒烤手藝。
“卡卡西做的東西是真香…”帶土喃喃自語。
想著想著,帶土有點餓了。
“滑溜溜的,看起來真好吃,好想咬一口來嘗一嘗甜咸啊…”
帶土喃喃自語,還因為身體不能動彈而遺憾地搖了搖頭。
呃,他也搖不了頭,但是看著觸手的眼神透漏著不能舔舔真是格外可惜的意思,弄得觸手狠狠地打了一個哆嗦。
別問他是怎么看出來那么復雜的眼神的,問就是天賦。
“喂,你這家伙怎么一點也沒有大boss的氣質啊!活像一個地主家的傻兒子…”觸手頓了頓,仿佛長了眼睛一樣,帶著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帶土,以及帶土嘴角流出的亮晶晶的口水。
他朝我流口水干什么!
我可還是個冰清玉潔的白絕呢,連女孩子還沒碰過的那種純情白絕!
說起女孩子來,要是能夠碰到一個大美女附身就好了…火影里的美女那么多,各種款式性格一應俱全…簡直是收集控福利。
觸手想著想著,嘴角直流口水。
“什么大包子?”聽到觸手的話,帶土覺得自己更餓了。
他這幾天一直在堅守陣地,沒怎么好好吃過飯,出發前為了避免戰斗時三急來臨影響發揮,他更是被卡卡西特意餓了一頓。
結果,現在他覺得現在的自己一口能吃一頭豬。
“…”觸手想要放棄治療。
喂,你這蠢笨的家伙,把氣氛都破壞掉了有木有啊!
我好不容易才說對了一次主神的臺詞啊喂!
老子不開心了。
老子不開心,你也不能開心!
“你的素質,是這批新人里最好的一個。”雖然失去了他刻意營造的恐怖氣氛,但觸手也不泄氣,甩動著纖細的身軀在帶土面前晃來晃去,
“所以,你想要繼續活下去嗎?只要把靈魂出賣給魔鬼,你就可以繼續活下去。”
“你是魔鬼?挺可愛的魔鬼…我的媽呀!”
帶土話音未落,只見到原本可可愛愛沒有腦袋的觸手突然從中間裂開,不斷地分裂重組,仿佛一大團毫無規則的菌落般不停生長繁殖,然后再聚合在一起,不停堆砌,直至最后化為了一個空有人形,但卻沒有臉的家伙。
也不能說沒有臉,只能說,他的臉上沒有正常人應該有的器官,而是一道可怖的漩渦,仿佛絞肉機一樣,伴隨著他在說話,漩渦的中心不停張開聚合,露出里面陰森可怖的細密牙齒。
仿佛一只大號豬籠草,而帶土就是即將被吞噬的獵物。
“啊,天啊,這是什么玩意!”
帶土被嚇得一聲慘叫,想要扭頭,卻帶動身上的傷勢,讓他痛呼出聲,他的意識也真的開始渙散了。
我要死了嗎?
帶土的眼睛緩緩閉合,失去了神采。
“誒誒誒?什么情況?”
觸手化作的豬籠草人張牙舞爪的氣勢頓時一滯,手舞足蹈著跑到了帶土身邊,挑起他的眼皮仔細觀看里面的樣子。
“喂,你這家伙可別死了啊!”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你這么個宿主啊!”
“好歹也是top10強者,別這么水的啊!”
當帶土從昏迷中清醒過來時,首先看到的就是周圍這一片籠罩在燭光之中的洞窟,四通八達,卻又隱藏在未知的黑暗之中。
帶土動了動身體四肢,又驚訝地發現自己不僅沒有缺胳膊斷腿,反而四肢健全,體內能量充沛得令人詫異。
即使是至少也從沒有過這樣強大的體驗感。
雖然說,這新生出來的半邊身子通體泛白,看起來很是不健康的樣子,但是摸上去軟萌q彈,手感一流。
“話說…”
“這里…這里該不會是地獄或者天堂什么的吧?”
帶土一向脫線,腦子里第一個想法就是這么清新脫俗。
“誰家的天堂地獄這么個慘樣子?這里當然是忍界啊!”
一道帶土略微耳熟的不滿聲從那些白色的肉里發了出來,嚇得帶土瞬間變了臉色,連連往后退,直到后背猛地貼在冰涼的石壁上才停下來。
“喂,你是憨批嗎?”
帶土胸口白色的肉上浮現出一張戲謔的滑稽笑臉,“我就在你身上,你退來退去的有什么用?”
帶土愣了愣,本著老實人要認真回答別人問題的原則,傻乎乎地道,“也許…這能讓我感覺好受點?”
滑稽臉戰術沉默。
“你到底是什么?為什么救我?”
帶土雖然天真又蠢萌了一點,但也不是傻子。
自己沒死,反而借助著這個莫名其妙家伙的幫助活了下來,這是恩情。
無論對方是什么目的。
畢竟,自己在那么悲慘的情況下活下來了,是受益者。
畢竟,要是沒有他,帶土知道自己肯定已經塵歸塵土歸土,但凈土世界找六道仙人報道去了。
但是,救人總不可能像成為英雄一樣一時興起,而且是救下半邊身子都沒了的他,代價肯定不小。
“我不是說過了,我是惡魔…”滑稽臉挑了挑眉,“你在臨死前答應把靈魂交給我,我就救活你嘍。”
“…”帶土皺眉思索了一會,罕見地腦海里靈光一閃,“我說,這樣你不是很虧的嘛?”
“我才十多歲,最少還能活幾十年,你貼在我身上等我死,這期間錯過的靈魂不就太多了嗎?”
滑稽臉頓時垮了,化為一張英俊的男人帥臉。
如果有穿越者之類的會發現,那張臉赫然是fate里著名的衛宮土狗…咳,衛宮士郎少俠。
白絕捏臉,惟妙惟肖。
“不愧是火影中期的大boss,雖然還沒開竅,但是總能發現問題的盲點。”
衛宮少俠咳了咳,“怎么說呢,我是一個來自異世界的偉大魔術師,只不過被敵人攻擊而困在這個地方,只要你借我查克拉一用,到時候我帶你去我的世界吃香的喝辣的。”
“?”帶土滿腦門子問號。
“這件事一時間也說不太清楚,總之,我現在是和你一伙的,你相信我,我肯定帶你吃雞。”
“?”帶土繼續滿腦門子問號。
“小問號,你是不是有很多朋友?”
“?”帶土依舊跟不上衛宮少俠的思路。
“唉,我也不強求了…這樣吧,聽我的,肝就完了,玄不改非氪不改命,但肝卻是一切制勝的法寶。”
“所以,我應該怎么稱呼你?”帶土硬生生岔開話題。
“我?我更喜歡你叫我衛宮士郎、桐谷和人、比企谷八幡、司波達也、藍染忽右介什么的…按照劇情梗概你叫我宇智波斑或者黑絕也是未為不可…”
“但可惜,這具身體是白絕的,所以,你就叫我阿飛吧!”
“阿飛?”帶土挑眉。
“阿是阿修羅的阿,飛是飛翔的飛!”
木葉村與巖隱村決戰三個月后。
第二忍界,木葉村,木葉慰靈碑廣場,帶土石碑前。
琳在石碑前放了一束風信子,卡卡西把一杯酒撒在地上。
“帶土,戰爭結束了。”
卡卡西靠坐在石碑旁,輕輕地撫摸著它,仿佛摸著帶土真人一樣。
“我們木葉村勝利了…我們那天的戰斗并非毫無意義…事實上,正是因為我們的拼死進攻沖亂了他們的陣營,這才讓我們最終贏得了戰爭。”
“大家都是英雄。”
“可你再也回不來了…我之前對你那么惡劣,現在連說一句對不起的機會都沒有…”
卡卡西的淚水砸在石碑上,浸濕了帶土的名字。
“卡卡西…”看著他這樣,琳的心里也不好受,只能拍著他的后背,輕輕安慰。
“我們后來去找,卻連你的尸體都沒有找回來…那里一片血肉模糊…”
“對不起,帶土…如果我能強一點…你也不會…”
“從今以后,我會努力修行的…”
“我,我要帶著你那份,一起活下去…”
天空中下起了雨,帶土任由雨水打濕了頭頂,也沒撐傘,呆楞楞地站在自己的墓碑前。
“看到自己的墓地,心里什么感想?”
阿飛輕笑。
“我…感覺還不錯,心里暖暖的。”帶土笑了笑,他的回答依舊出人意料。
“誒?”阿飛愣了愣。
媽媽,這個帶土反應不太對啊!
“居然還有記得我…那就好。”帶土彎腰,把那束風信子塞進了自己懷里,半扭曲半普通的面龐上露出了些許笑意,“他們過得好,那就好…”
“我這樣子,也不太適合去打擾他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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