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東胡、高句麗、箕國三國同時出兵遼東,大戰一觸即發的時候。五月初,燕國朝堂接到了遼城君姬康的來信。
猛然聽到這個消息,姬康的父親手都有點發抖,急匆匆地前去找武成王。武成王隨即又把相國公孫操、亞卿粟腹、長大夫將渠找來,共議此事。
這個時候的燕國,雖然在面對南方的趙、齊兩國,屢戰屢敗,但面對北方的匈奴、東胡,東方的高句麗、箕國來說,還是有底氣的。
畢竟與這些國家打了幾百年了,而且燕國的大部分領土,都是從這些國家手中取得的。面對這些國家,燕國表示不怵。
來了我就打,絕不妥協,這和姬康的前世的某些朝代不太一樣。但問題是,現在這幾個國家同時進犯,這就有點問題了。
面對這種事情,臣子們首先就是要表明自己的態度——譴責,古今中外所有國家的臣子都是如此。
“大王,東胡、高句麗、箕國三國狼子野心,居然敢舉國出兵犯我燕國,必須給予嚴懲,否則我國尊嚴而在!”
雖然平時看公子姬康,很不順眼亞卿粟腹,但這個時候卻異常的義憤填膺。
長大夫將渠,更是氣得跳了起來:“這三國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呀!大王,必須嚴懲。必須嚴懲呀!”
太子也有點著急:“父王,現如今康兒一人面對三國大軍的進犯,情勢危急,請趕快派兵援救吧!”
說到出兵援助,在場的眾人都沉默下來。援救肯定是必須援救,但現在確實困難呀!趙國的代郡將領李牧陳兵于燕國西部的武遂一帶,趙國大將率趙軍陳兵與燕國南部河間一帶,均虎視眈眈盯著燕國。如果這個時候抽點軍隊,前去援助遼地,弄不好趙國真的要出兵燕國了。
姬康的祖父武成王,看到眾人如此表情,有點著急:“實在不行,讓康兒回薊都來?”
眾人相互看看,面面相覷。
相國公孫操看了看眾人,眉頭緊皺,半響才說道:“大王,現在的遼地非必以往,可不是蠻荒之地了!公子姬康去遼后,三年多來,成績斐然。我燕國的鹽、布、糧食等眾多物資都來自遼地,這才是我燕國面對中原諸國有足夠的底氣,遼地不容有失。”
亞卿粟腹,看了看武成王和公孫操后:“大王、公孫相國,救肯定是要救,問題是怎么去救。現我燕國軍隊正在西部和南部,與趙軍對峙,抽調不得呀!”
這個問題大家也都明白,所以一下子都靜下來了。
姬康的祖父武成王,也反應過來了,還是老辦法,朝著相國公孫操道:“相國,你看此事如何解決呀?”
公孫操想了一會道:“大王,如今著急也沒有用,只有命令公子姬康死守遼地,等待支援。另一方面,與趙軍對峙的我燕國軍隊,不可輕舉妄動。
又低頭沉思了片刻,對武成王道:“大王,可從漁陽、右北平、上谷等郡抽調十萬人馬,前往救援遼地。但老臣擔心的是,援軍最快到達也到七月初或七月中旬了。這起碼就需要公子姬康,堅守最少兩個月的時間。”
這個時代,臨時抽調十萬軍馬可不是簡單的事。
孫子曰:”凡用兵之法,馳車千駟,革車千乘,帶甲十萬,千里饋糧。則內外之費,賓客之用,膠漆之材,車甲之奉,日費千金,然后十萬之師舉矣“。
眾人眉頭緊皺,武成王則嘆了一口氣道:“現在只能如此了。就按相國之言辦理,希望康兒能堅守兩個月吧!”
農歷五月十五,遼東與東胡交界處的原野上,草綠蔥蔥。一頂頂白色的圓形的軍帳,矗立在這原野之上,綿延方圓數里。
在軍營的中軍大營內,東胡去年剛就任的,單于忽必答的王帳巍然聳立。
大帳內,三十多歲,帶著狼皮王帽的忽必答,正坐在大帳中央,對帳下剛出使遼地的回來的副使,發火道:“這個小兒竟然敢殺本單于派出的使者!你說,這個小兒讓你傳話,他還說了什么?”
出使遼地的副使,看了看忽必答后,結結巴巴地道:“大王,這個小兒還派人對屬下說:“…羞于對爾等蠻夷之人對話…”,他在襄平城等著我等前去送死。”
忽必答聞此,勃然大怒道:“此稚嫩小兒,竟然狂妄如此!正使已死,要你何用?來人,把他拉下去砍了。”
旁邊的東胡大臣赤烈,忙站起來道:“單于息怒。副使雖沒完成王命,但罪不至死,并且此人對遼地熟悉,留下他還有大用呀!。”
“赤烈,你也要都于呼一樣,違抗我的命令么?”忽必答怒道。
“大單于,赤烈不敢。”東胡大臣赤烈,忙跪地在地。
忽必答站了起來,道:“赤烈,你一向與那都于呼不錯,那你給我說說,我傳令都于呼讓他率其部落一萬勇士,前來助本單于伐遼,為何到現在還沒到?是不是不想聽王庭的旨意了?”
赤烈忙道:“大單于息怒,都于呼已來信告知,因他轄屬部落分散,召集困難,且路途遙遠,故而來遲。現在已經在來遼的路上,估計兩三天內就可到達。”
“哼哼,既然赤烈大人求情,今天就饒這個奴才一命。不等都于呼了,命令大軍明日即可進發遼地望平,讓都于呼隨后跟上。”
王帳內眾東胡大臣、首領忙站起答道:“諾。”
薄望站在望平城的城墻上,看著遠處直冒天際的,一座座烽火臺上的濃煙,輕輕說了一句:“終于來了。”
襄平城,君侯府,秘書閣。
此刻的姬康,并不知道燕國朝堂決定、抽調兵馬要來增援的消息。
在秘書閣后面的寢室內,姬康看完手里的一份情報,驚訝地看了看老總管姬茂。
“姬伯,榮蚠率領的遼地主力部隊,從襄平城出發,到達武次、西安平一帶后,并沒有駐留,反而是直接越過邊境,攻入高句麗了么?姬伯,確定么?”
姬茂點點頭道:“公子,這是黃勇親自從前線傳來的消息,十分確定。”
姬康轉身望向了掛在墻上的地圖,半響說道:“如果不出意外,榮蚠率領的主力部隊,將在安句麗國的安城附近,與高句麗主帥朱哲率領的高句麗大軍遭遇。弄不好,這直接會演變成一場決戰!”
姬茂看著地圖,腦袋上也冒出汗來,對姬康說道:“公子,這與先前軍部所制定的,徐徐消耗敵軍的戰略不符,是否招榮蚠返回?”
姬茂搖搖小腦袋道:“不可,榮蚠做為前線大將,他本人有自己的判斷,“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們不能干涉。姬伯,派人通知黃勇,把鞍山工業區,剛制做的、新式改進的五十臺投石車,迅速運往安城榮蚠將軍處,不得怠慢。”
然后頓了頓,繼續吩咐道:“姬伯,派人前往海軍。通知李敏和張天等,緊急從旅順裝物資前往番漢,支援王石將軍。必要時,可以直接參戰!”
“諾。”
待老總管姬茂走后。
姬康看著墻上地圖的望平方向,對身旁的石敢幽幽說道:“石敢,現在駐守望平縣的薄望將軍,恐怕已經與東胡忽必答率領的大軍交戰了。”
就在此刻,駐守在秦楚邊境的白起,收到了秦王嬴稷的命令。
放下手中秦王的命令,對在旁邊的副將王龁說道:“命令大軍準備出發吧!大王有令,今年必須攻克野王。”
長年累月的征戰,讓白起看上去有點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