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刻,王莽和李元芳把女子抬上了漁船。
漁船上,狄仁杰蹲下身,拉過女子的手腕,摸了摸脈搏。
如燕問道:“叔父,她不會死了吧?”
狄仁杰抬起頭:“不要緊,是讓水給沖得閉住氣了!如燕,你來按壓她的胸部,將積水排出來。”
王莽微微點頭:“如燕小姐,要是還不行,救人要緊,你就用人工呼吸!”
如燕迅速蹲下身,擠壓著女子的胸部。
猛地,女子一聲大叫嗆出了幾口水,緩緩睜開眼睛。
如燕驚喜道:“醒了,醒了!”
忽然,江畔傳來一陣叫喊:“哎,弄船的,把船使過來!”
那群惡仆飛跑到江畔碎石灘上,不停地沖王莽和狄仁杰等人揮手。
一人高叫道:“聽到沒有,快把船上的娘們兒交出來,否則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狄仁杰、王莽和李元芳不屑地冷笑一聲,未予理睬。
那女子掙扎著爬起來:“求、求求你們,救救我,千萬別把我交到他們的手上!”
如燕趕忙安慰道:“你放心吧,不會的。”
一名惡仆手持鋼刀高聲叫罵:“你們他娘混賬王八蛋,竟然連侯爺的人都敢搶,我看你們是活得不耐煩了吧!趕快把船搖過來!”
李元芳的臉色變得很難看,雙手握成拳頭,狄仁杰拍了拍他的肩膀:“別理他們,走吧。”
王莽也是勸說道:“元芳兄,不用理會他們。”
李元芳哼了一聲,抄起竹篙輕輕一點,船頭轉向,朝江心方向駛去。
岸上的惡仆們叫罵連連,卻無可奈何。
船上,那女子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對如燕說道:“謝謝你們。”
如燕微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說道:“錦娘。”
如燕笑道:“錦娘,這名字好聽得緊。”
狄仁杰蹲下身問道:“剛剛追趕你的那些惡仆是什么人?”
錦娘說道:“是、是平南侯府的人。”
狄仁杰問道:“平南侯府?”
錦娘答道:“正是。”
王莽看了錦娘一眼,說道:“我聽說這平南候可是五平縣的一霸。”
忽然,狄仁杰看了看王莽,忽然,他似乎想起了,說道:“敬旸,莫非就是二十年前皇帝封的平南候薛青麟?”
王莽點了點頭:“正是他!”
這時,狄仁杰問錦娘道:“他們為什么要追趕你?”
錦娘抬起頭看了看狄仁杰,不自然地笑了笑:“啊,沒、沒什么。”
狄仁杰見她吞吞吐吐的樣子,心里感到有些奇怪。
王莽看了錦娘一眼,眼中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笑意。
平南侯府庭院中,丫鬟、仆婦往來穿梭。
正堂上,一身華麗錦衣的平南侯薛青麟在屋內焦燥不安地徘徊著。
忽然,“門”砰的一聲打開,率人在江邊追逐錦娘的惡奴沖了進來,驚慌地喊道:“侯爺!”
薛青麟幾步走到他面前,急切地問道:“杜二,錦娘呢?”
惡奴杜二氣喘吁吁地說道:“被、被人救走了!”
薛青麟一把揪住杜二胸前的衣襟厲聲喝道:“什么?救走了?快說,到底怎么回事?”
杜二說道:“我率人追趕錦娘到江邊,這丫頭見我們追得緊,竟然不顧死活跳下懸崖,被江面上幾個使船的漁夫救起。
我們連聲喝罵讓他們交人,可他們竟然毫不理睬,徑自將船劃走了。”
薛青麟頓時勃然大怒,一揚手狠狠地給了杜二一個耳光:“真是他娘的一群廢物,連個女人和幾個漁夫也對付不了,我養你們有什么用?”
杜二捂著臉道:“侯爺,誰、誰想到錦娘會、會跳崖,等我們趕到江邊,那些漁夫已將錦娘救起。
我們連唬帶嚇,說出了咱們平南侯府的名頭,可那幾個人理都不理,撐起船掉頭而去,那、那小的們也沒辦法呀!”
薛青麟咬牙切齒地說道:“哪里來的漁夫竟敢和我作對,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杜二,你馬上帶人到縣里,命縣衙捕快全體出動查找漁夫和錦娘的下落。
找不回錦娘,我他媽活剮了你!快去!”
說著,他狠狠一搡,把杜二摔出門去。
杜二連滾帶爬,抱頭鼠竄,向外逃去。
正堂外,一個女人伏在窗前望著里面,堂內,薛青麟焦躁地徘徊著。
女人輕輕直起身,躊躇了片刻,躡手躡腳地向后院走去。
鼓槌猛擊著縣衙門前的堂鼓,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
大門轟然打開,幾名衙役沖了出來,厲聲喝道:“是何人擊鼓?”
擊鼓的老漢慌忙放下手里的鼓槌,“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高聲喊道:“冤枉啊!冤枉!求縣令大人做主!”
衙役們一聲吆喝,架起老漢快步走進衙去。
公堂上,堂鼓陣陣。
三班衙役拖著水火棍,邊走邊聊,散兵游勇般地從四方聚來,站在堂下。
縣丞快步走了出來,坐在公案后。
下站的衙役們還在笑著,縣丞狠狠地拍了幾下驚堂木,連喊了幾個“肅靜!”衙役們這才停止了笑。
縣丞高聲喝道:“將擊鼓之人帶上堂來!”
幾名衙役架著那位老漢快步上堂,老漢跪倒在地,連爬兩步哭喊道:“大人,求您做主啊!”
縣丞說道:“有何冤屈,當堂講來。”
老漢哭道:“小人是小蒲村兒的村民吳四,因欠平南侯府債務,幾天前,侯府家丁將小人之女錦娘強搶進府為婢。
昨夜二更時分,錦娘逃了回來,說平南侯看上了她,欲行非禮之事,她拼死掙扎,這才逃出虎口。
正說話間,侯府的家丁趕來,硬生生地將錦娘搶走,小老兒與他們理論,卻遭無端毒打!大人,求您做主啊!”
縣丞說道:“吳四,你女兒錦娘,既身在侯府為婢,就應順從主人,怎可私自逃回家中,這也難怪侯府的人會來尋找。”
吳四說道:“可、可大人,那平南侯要強霸小女呀!難道,這、這也要順從?她為保貞潔逃離侯府,怎能是私自逃回?大人…請您做主啊!”
縣丞尷尬地咳嗽了一聲道:“當然了,平南侯如此做法是,是有些欠妥,啊,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