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張力醒了過來。
掃去身上的積雪，一發簡單的清潔一新，他開始重新投入到法陣當中。
雖然進入沉眠的狀態，不過張力仍舊可以感受到四周的情形。
十多天來，古一一直在空中為他護法。
從第二天開始，這座山谷外圍已經布滿了防御結界。
當然，如果沒有那張樸實無華的寒冰王座、座椅扶手上的英國紅茶，還有古一手上那本臨時補修的《電路理論》，張力覺得自己可能會有更多觸動。
似乎是感覺到張力的目光，古一如同一個被自家孩子發現正在偷偷補課發家長，不動聲色地合上不知道從哪順來的教科書，然后揮手散去周身的繁瑣。
“雖然在我的理解中，這些理論都有疏漏。但不得不說，張，你走在了一條正確的道路上。”
張力一副我信了的表情。
古一無奈，小孩子真是越大越不可愛。
瑪莎也不容易啊。
古一嘆了一口氣，然后說道：
“啊——張，你要知道，等待的時光總是特別難熬。
冥想對我們這個階段的法師來說，又早已化入一舉一動，所以補充新知識就是打發時間最好的方法。”
說話間，古一飛到張力的身邊，轉而雀躍地把玩著她的小扇子。
“之前我還疑惑你是怎么設計出如此繁雜的法陣。
現在才回過神來，原來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這些沒有法力的普通人，已經把流傳出去的煉金術推演到了如此讓人驚奇的地步。
我們地球果然人杰地靈。
縱觀全宇宙，絕大部分星際文明，都是在點亮量子科技樹之后，科學文明才會和魔法產生一些交際——”
法陣已經鐫刻完成，不用擔心干擾魔力回路。
古一站在法陣上，感受著規整的法陣通路。
神秘氣質和工業美感的完美結合。
張力搖搖頭：“這還不算什么。像是麻瓜們的光刻機，能利用光線，制造出比我此時更精密的芯片。
相比電能，我們法力通路不會產生熱量，沒有散熱的限制、法師精神力具有科學無可比擬的精度、我們天生就具備更好的硬件條件，只是我們沒有誕生這種集體智慧科技的人口基礎。”
“而且，地球的科技進步同樣需要感謝某些到訪星際文明的'友好'贊助——”
以落后的手段逆向解析星際科技或者宇宙瑰寶，是最容易出黑科技的手段。
歷史已經多次證明了這一點。
比如方舟反應堆，就是解析空間寶石的黑科技產出。
“需要能量支援么？
這次，維山帝可以出手幫忙。
奧姝圖和霍格斯輪流出手的話，肯定不成問題。”
張力搖搖頭，作為社會主義接班人，堅定地共產主義信仰者，他對維山帝持有保留的信任。
有些心里話他沒有跟古一老師說，法穿諸天的法陣他不會交給任何人。
因為這是一扇門，一扇通往張力故鄉的門。
他必須要對所有父老鄉親們負責。
一個沒有超凡力量的地球，太容易被圈禁成另一個西部世界。
所以為了保證絕對的安全，除了張力自己，沒有任何人可以掌握這把新的鑰匙。
害人之心且不說，防人之心不可無。
張力覺得自己已經做到了最好。
所有的法陣線路都是他自己手工刻畫，唯一完整的法陣，銘刻在他的靈魂上。
甚至于研發和建造法陣的那段時間，他都已經用時間寶石進行篡改和扭曲，直到自己都無法復原。
“維山帝無上至尊，怎么能讓他們屈尊一直為法陣供能，我早就做好了完全的準備。”
張力嘴上說著漂亮話婉拒，手上也不含糊，打開一個黑洞，聯通隨身空間。
一個個方舟反應堆排著整齊的隊伍，依次飛出，然后落到早已設置好的節點中。
正常的節點在之前的檢測中會放出藍色光柱。
“哦，托尼斯塔克胸口的山寨寶石。你們現在就做出來了。”
古一說道，“不過這和我看過的版本都不相同。它們上面那特殊的空間能量是怎么回事？”
張力說道：“這些是最初的版本，按照原有的劇情，這種老古董只會放在斯塔克工業總部中用來當做大號的發電機組。
老師你沒見過很正常。”
“當然我并沒有研發出微型化的技術，我可不是托尼斯塔克。我直接用魔法把它們等比縮小。”
察覺到古一審視的眼光，張力面不改色，說道：“神奇的煉金術。不過老實說，驗證它們的可靠性可是費了我不少的功夫。”
“看來你積攢了不少存貨。”
古一感慨不已。
五十多分鐘活，方舟反應堆仍舊在不斷飛出，不過終究是要快填滿所有法陣節點。
當最后一個方舟反應堆落下，法陣開始活了過來。玄奧而壯麗的藍色符文開始緩緩轉動。
張力凝神靜氣，溝通法陣，在心中默念咒語，藍色的流光在山峰之間涌動，籠罩了他和古一的身影。
“老師，法陣隨時可以發動。
不過這次只是一次性的傳送，如果要構建穩定的通道，我們需要在那邊那個世界建立一個同樣的陣法。”
不用張力多說，古一已經明白張力的意思。
建造法陣會掏空他的精力，他需要有人守護自己，那個叫鄧布利多的人不一定能護住他，也不夠讓人相信。
“這次我也過去，一個高神秘的魔法世界，我非常期待。而且聯通大位面，我們從來沒有做過這種事情。維山帝也會時刻關注兩個位面的異動。”
“開始吧，張。”
古一下達了指令。
“啟！”
淡藍色的透明光球籠罩了兩人，球面上復雜的魔法符文不斷流動。
古一勾住張力的手臂。
一瞬，又或者是過了一個永恒，兩人從法陣臺上消失。
如果將位面看做一本書，那么每個宇宙維度都是其中的一頁白紙。
她和張力本來只能算是紙上的一個點。
不過一道畫在書口的藍色光柱。帶著她和張力，跨過紙張之間的縫隙，在書頁之間不斷穿行。
古一瞳孔放大，瞬間失神。
她的雙眸，再次倒映出超越宇宙的終極奧秘。
無數宇宙在她眼中誕生，無數的宇宙在她眼中毀滅。
生與滅，
混沌與秩序，
交替不休，輪回不止。
她，驚人的蛻變，在祂身上發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