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宏遠醫生正在電腦面前專心的填著各種病例,所以張一凡站到他旁邊,孫宏遠就立刻發現了他。
“有什么事?”
“是關于林永言患者的,他的的血氧飽和度一直在下降。”
聽到張一凡的報告,孫宏遠的眼神變得非常的不耐煩。
“我之前對你說的什么?”
“什么?”
“我之前怎么說的!”
面對咆哮的孫宏遠,張一凡只能如實回答。
“你讓我守在病人旁邊。”
“這句話那之前…”
“沒你的命令之前不能離開位置。”
“那我叫你了嗎?現在我叫你了嗎?”
張一凡這才明白孫宏遠為什么發火了,立刻道歉。
“對不起!”
“知道了就滾。”
“不管如何,你還是去檢查下林永言患者的血氧情況吧。”
張一凡話音剛落,孫宏遠就厲聲說道。
“你沒聽見我說的話嗎?”
“知道就快點走,你也看到了,我忙的不得了。”
孫宏遠不耐煩的擺擺手,視線并沒有離開顯示器。張一凡知道說再多話也沒有用,只能回去,在重新走向患者病床的路上,張一凡緊握雙拳。
“忍!”
骯臟的實現,張一凡想一把揪住他的衣領,但是顯示逼得自己必須去套好他。他說什么忙著要做的事也不過就是輸入表格罷了、
回到林永言患者身邊,張一凡一直將注意力集中在血氧飽和度上。總覺的有種不好的預感,張一凡繼續盯著,發現儀器上血氧飽和度的數值掉了下來,然后又回升。其他的指標都很穩定的,唯獨血氧飽和度起起伏伏的。但他也只能這么守著。
有什么是自己可以做的嗎?苦惱的張一凡的視線再次看向病例,病例需要每隔15分鐘記錄一次,但是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只有血氧飽和度數值在不斷的變化。苦惱了一會兒,張一凡突然決定了。他能做的事就是將患者的情況仔仔細細地記錄下來。
張一凡從此刻開始,以分鐘為單位記錄一次。一分鐘…又一分鐘。
時間1分分過去了,患者血氧飽和度起起伏伏但是數值始終都再下降。血氧飽和度逐漸下降就意味著出了什么問題,可能是肺水腫,也可能是心臟機能低下。
張一凡思考著該怎么處理這種情況。就好像看到答案一樣,腦子里立刻浮現出了這個問題的回答。服用升壓藥就能解決問題。但是患者已經在服用升壓藥了。張一凡又仔細的看了看比例上記載的數據并喃喃自語道。
“再追加10毫克應該可以吧。”
但是張一凡不能自作主張給患者使用的。
過一會兒。
張一凡發現除了填寫病例以外什么干不了,當張一凡越來越郁悶的時候。
“剛才誰發生了心臟驟停?”
一個陌生的聲音在SICU里響了起來。于此同時,也傳來了護士們的聲音。
“吳醫生好。”
“大家好,都辛苦了。”
當,大家打完招呼后,傳來了孫宏遠的聲音。
“吳教授您來了啊。”
“嗯,剛做完手術出來,怎么會突然發生心臟驟停?”
“呃。患者在這里,往這邊走。”
孫宏遠的話音剛落,接著就傳來了腳步聲。張一凡知道是朝這邊來的,所以趕緊從床邊讓開,站在了一邊。
這時,兩個男人出現在眼前,一位是孫宏遠,另外一位是個40多歲的男人,他就是胸外科專家吳明,同時也是一名副教授,但是排他性很強,是一名血統主義者。
這些血統主義者的特點是,對于來自其他大學的實習生、住院醫生甚至教授都抱有歧視。
這位醫生瞟了一眼張一凡,向孫宏遠問道:
“實習生為什么會在SICU?”
“今天剛來的,因為遲到被趕了過來。”
“這樣啊?”
冷淡的聲音中能聽出些許的嘲笑,但是僅此而已。吳明教授對實習生沒有表現出更多的興趣。接著向孫宏遠問道。
“突然出現心臟驟停的原因是什么?”
“現在還沒有查出來。”
“發生心臟驟停都過去半個小時了,怎么還沒有找到原因?”
“這事發生前一點征兆都沒有,搶救過來后,就讓張醫生在旁邊守著了。”
孫宏遠悄悄地把責任推給張一凡。吳明聽了后微微皺了下眉頭,并沒有說什么,不過聽說是張一凡在守著,于是向張一凡問道。
“所以后來怎么樣了?”
“血氧飽和量一直再下降,但下降的數值很小。”
“血氧飽和度?”
“是的,關于這個我都在病例上記錄了。”
張一凡立刻拿起病例遞給了吳明教授。
嘩嘩。吳明粗略看了一下,一臉驚訝地看著張一凡。
“一開始是每隔15分鐘記錄一次,后面變成了每隔1分鐘就記錄一次,為什么?”
“那是因為我覺得…”
張一凡孫堅猶豫不決,因為他沒有接到孫宏遠的命令,是自己私自做的,所以猶豫著要不要說出來。但是孫宏遠感覺到吳明教授沒有責備張一凡的意思,而是表現出好奇心,所以趕忙說道。
“是我為了以防萬一,所以才讓張一凡這樣記錄下的。”
“那么你認為應該怎么處理是對的?”
“不好意思,我覺得應該再觀察一段時間再給你說比較好。”
孫宏遠不好意思地搔頭發說道。
啪!啪!
吳明教授拍了拍孫宏遠的肩膀,臉上充滿了微笑。
“干得好,你干的很棒。”
“是嗎?”
“你沒有草率地處置很好,讓他1分鐘1分鐘地填寫病例的指示也很好。”
“啊,吳教授說的是。”
孫宏遠的臉瞬間像花一樣綻放了。接著,吳明教授說道。
“給患者再加10毫克的升壓藥。”
聽到這句話的瞬間,張一凡全身起雞皮疙瘩。升壓藥再加10毫克。和自己想象的一模一樣。張一凡感到毛骨悚然。
自己到底怎么了?他對自己未知的變化感到害怕。然而,吳明教授和孫宏遠互相說著話,完全沒注意張一凡的狀態。
吳明教授接著說道。
“用藥后,觀察錄一個小時后,再向我報告。”
“是!”
“如果再發生這種事,向比你有多年經驗的醫生問問應該會有所幫助的。”
對于吳明教授的建議,孫宏偉趕忙回答道。
“知道了,下次一定向他們請教。”
“如果他們也不清楚,就直接來找我吧。”
“那我太榮幸了,教授!”
孫宏遠非常高興的大聲致謝。因為對于住院醫生來說,能夠直接找專家問問題的機會少之又少。表現好還會得到提拔。況且兩個人出身一樣,這種事是很可能會發生的。
吳明教授微微笑了笑并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將視線轉到張一凡身上。不知是不是看到張一凡搖晃的瞳孔,肩膀微微的顫抖,吳教授的表情很疑惑。
“張醫生?”
“什么?啊。在。“
“你沒事吧?”
“啊,沒事沒事”
吳教授繼續說道。
“你要好好的跟孫醫生學習,間隔1分鐘的記錄,一般人的眼光是很難做出這樣的判斷的。”
“我知道了。”
“那既然沒有別的問題,那我就先走了。”
吳教授話音剛落,孫宏遠立刻殷勤地在前面帶路。
“我送送你。”
“我又不是不知道路。”
“其實,我還有些問題想請教你。”
孫宏遠一點機會都不放過,陪著吳教授離開了。獨自留下的張一凡不由自主地微微冷笑。
“為了以防萬一才讓自己記錄?”
張一凡的內心充滿了苦澀,雖然不是什么要表揚的事情,但是至少想聽到一聲“辛苦了”,并不過分吧。帶著這種想法,張一凡再次注視著患者。
“大哥,我怎么知道這些的?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張一凡對著躺在床上的患者自言自語。
呼呼,呼呼。
周圍只有人工呼吸機發出的聲音,什么回答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