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苑閣。
是落鳳城最大的‘娛樂會所’。
很多重大的集會都會選擇在這里舉辦,既彰顯了其獨特的高貴性,又給那些名望之人提供了交流的平臺。
不同于往日融洽的氣氛,此時的紫苑閣完全一片凝重和壓抑所籠罩。
大廳內,眾人圍觀。
所有人的目光皆落在一位身穿儒服的白發老者身上,帶著同情、惋惜和幸災樂禍,還有不少冷眼旁觀者。
白發老者叫沈春源,乃是文才書院的院長。
雖然資質不是很出眾,但憑著自身文采,開辟出獨屬于自己的儒道氣脈,從而實力大增,得圣人庇佑,獲得不少名望。
平日里他的性子還是比較溫和的,遇到任何對他或書院不利的事情都能以平常心對待。
但今日,卻是怒火中燒。
文才書院與金刀門的恩怨素來已久,但大家都在容忍范圍之內斗爭,可如今金刀門仗著將軍的背景,開始肆意打壓。
甚至開始索要文才書院三分之一的產業。
好,產業沒了也就罷了,卻連名聲都要放在地下踩一踩,讓文才書院顏面盡失。
這真是欺人太甚!
雖心中不忿,但無奈門下弟子們全都不頂用,被對方請來的高手給死死壓住,翻不了身。
除非他這個院長親自出馬。
但身為一院之長,乃是書院最后的底牌啊,如果上場比試就算是贏了,也有幾分不光彩,被眾人笑話。
只能硬著頭皮讓人去叫張丹青。
雖然對方是大長老,但這個時候也顧不了太多了,能爭回一分顏面是一分。
“沈院長,這一炷香的時間快到了,不知道您名下這位弟子能不能做出詩來,如果不能,那你們就要認輸了。”
說話的是金刀門的掌門刑三路。
此人相貌堂堂,身材魁梧,手臂脖頸皆有紋身,看起來很是粗獷,但那雙眸子里時不時透出的精光,顯露出他不符外表的精明。
在刑三路旁邊坐著一位年輕男子。
長相極其俊美,一看望去就讓人有一種保護欲,仿佛捏在手中的肥皂。
這是金刀門的少主刑寶寶。
也就是那個小白臉。
在刑寶寶旁邊,還坐著一個女人,身著華裳,坐姿大大咧咧,富有玲瓏的身段自帶一股煞氣威儀,嘴角帶有一道刀疤。
這女人便是那個女將軍——厲采菊!
神鳳帝國白鳳軍的統領,也是女皇較為看重的一位紅人。
此刻她眼簾低垂,手捧著一盞清茶,慢斯條理的喝著,臉上不帶一點情緒,仿佛一副事不關己的淡漠模樣。
聽到刑三路的催促之語,她抬起眼皮瞅了一眼沈春源,淡淡道:“那就認輸吧。”
沈春源面皮抽動。
他看著一旁滿頭大汗,絞盡腦汁正在苦思的座下弟子,心中暗暗一嘆。
這弟子平日里也是風采斐然,可惜遇到對手了。
沈春源又把目光投向弟子對面的那位書生,后者一身黑衣,長相平庸,若非表現出的絕對實力,很難相信是一位儒家高手。
“此人究竟是誰,為何在落楓城沒有聽過這么一號人?”
沈春源心中不解。
他也只能猜測是女將軍從都城帶來的儒家高手。
見一炷香快要燃盡,沈春源心中嘆息一聲,便要起身認輸。
就在這時,張丹青幾人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院長!”
張丹青上前行禮。
沈春源心中燃起一絲希望,剛要說什么,可是看著快要燃盡的香,無奈道:“罷了,罷了,沒時間了。”
“院長,現在比試的是什么?”
張丹青也不廢話,直接問道。
沈春源苦笑:“作詩一首,主題是要勉勵人們勤奮好學,著重體現出讀書的好處,可以改變人生。”
張丹青眉頭一皺。
就這?
這也太簡單了吧。
張丹青心念一轉,剛要開口吟作一首,忽然看到旁邊桌案上的一首詩,細讀之后腦門瞬間沁出冷汗。
“院子,這首詩…”
“是這位先生所作。”
沈春源指著黑衫男子,苦笑道。
張丹青面色難看。
要做一首勉勵好學的詩詞并不難,難得是要超越對方,明顯這人所作的詩乃是上上之成,要寫出比他好的,太難了。
難怪自家的優秀弟子們招架不住。
張丹青無奈。
如果多給他半天時間或許能作出壓到對方的作品來,可現在時間快要到了,明顯不行了。
“認輸吧,還有幾道比試,希望能挽回顏面。”
沈春源澀然道。
張丹青雖心有不甘,也只能點了點頭,準備在后面的比試中力挽狂瀾,扮演書院救世主。
而這時,一道聲音忽然響起:
“麻煩讓一讓,裝逼的人要來了,大家請自覺退后,提前準備好‘牛逼’或者‘臥槽’兩個字。”
只見梅文畫和西門無情將圍觀的眾人推開。
兩人手中還拿著不知什么時候采摘來的花瓣,朝天灑著,說不出的囂張跋扈,迫使眾人讓出一條大道來。
秦羽風踩著花瓣緩緩走來。
一襲白衫,鬢若刀裁,眉如墨畫,當真是英姿颯爽思奮揚,面如玉盤身玉樹。
這一幕著實把眾人看的一愣一愣的。
那位原本淡漠的女將軍,在看到秦羽風后,明亮的眸子頓時綻放出光彩,露出了濃濃的貪婪與喜愛。
好一個翩翩如玉的美男。
女將軍下意識舔了舔嘴唇,瞟了眼旁邊的刑寶寶,忽然覺得這是個啥玩意,跟個娘們似的完全沒有一點男子陽剛之態。
“這位是?”
沈春源也是被秦羽風超然的氣質給吸引住了,只覺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
張丹青臉上涌現出一股自豪之感,笑著說道:“院長,這是我今天新收的學生,名叫李杜白,天賦絕佳,文采斐然。”
“哦?”
沈春源頓時一喜。
沒想到這位翩翩美少男竟是自家書院新收的弟子,之前輸掉顏面的郁悶之情頓時驅散了不少。
“院長。”
秦羽風飄然走到沈春源面前,行至一禮,“接下來的小場面就交給學生吧,學生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望著面前帥到無邊際的弟子,沈春源心情大好。
這才是讀書人應該有的顏值和氣質。
簡直是讀書人的完美代言人!
至于對方認不認字,能不能作詩已經不重要了,只要把他擺在門口一放,這個書院的逼格也起來了。
“不必了,今天老夫也不比了,認輸了,不就是一點小產業嘛,不要了。”
心情暢快的沈春源表現出了土豪一面。
秦羽風面色發黑。
你們能不能別這么膚淺啊,多看看我的內涵不行嗎?
秦羽風也懶得理會他們,手搖折扇,緩緩走到書案前,開口吟道:“富家不用買良田,書中自有千鐘粟。安居不用架高堂,書中自有黃金屋…”
一首趙恒的勸學詩,被秦羽風完完整整的念了出來。
什么?
你說秦羽風為什么能背會這么多詩詞。
不好意思,百分之九十九的穿越者都是滿腹文學,什么道德經、洪冥法典、太上感應篇、妙法蓮花經…都了然于胸。
而且秦羽風在穿越之前就是被讀者打斷腿的網絡作家。
在寫書的時候就喜歡加一些古代名典,既可以水,又能提升逼格,美滋滋。
一首勸學詩,直接震住了在場所有人。
那黑衫男子也驚呆了。
他細讀數遍后,面色變得難看至極,無論從寓意,描述和構詞造句他都落于下風。
“牛逼!”
“臥槽!”
梅文畫和西門無情突然喊了起來,然后用力拍手。
其他人如夢初醒,也紛紛鼓起掌來,望著秦羽風的目光滿是贊嘆與崇拜。
“哼,運氣好罷了,估計早就做好了這么一首詩,今天才用上。”
刑寶寶不服氣,冷哼道。
身為美男,看到比自己更帥更有范的美男,內心說沒有嫉妒是不可能的。
忽然一記耳光甩在了他的臉上。
厲采菊冷著臉,寒聲道:“輸了就是輸了,哪來那么借口!”
刑寶寶委屈的捂著臉頰,不敢說話。
黑衫書生拱手道:“閣下果然厲害,這一題我認輸了,下一題,我們比畫,就畫山水如何?”
不應該繼續念詩嗎?怎么又來畫畫了。
秦羽風有點懵。
“好!”
“比就比!”
梅文畫和西門無情開始烘托氣氛了。
秦羽風氣的直罵娘,恨不得給這兩人每人一腳。
黑衫書生走到書案前,拿起雕花小篆,筆端蘸墨,在宣紙上開始勾畫起來,很快一副山水圖呈現在眾人眼前。
看到這副畫,沈春源和張丹青贊嘆不已。
此人作畫水平很高,勝過文才書院的弟子,也不知秦羽風能不能比過。
“杜白兄,請。”
黑衫男子面帶微笑。
秦羽風面帶微笑,只好硬著頭皮大步走到案前。
只見他拿起狼毫,閉目沉思,一副高人模樣,許久之后,驀然睜開雙目,猛地蘸墨,開始瘋狂揮舞。
墨汁飛濺,下筆如狂,配上他的氣質范兒,說不出的豪邁飄逸。
令的在場眾人目眩神迷。
而那位女將軍更是一副坐立不安的樣子,臀部不時的在椅子上挪動著。
秦羽風腳下也是不停變換著動作,時而弓步,時而金雞獨立,時而邁步奔騰,手上亦是大開大合…
(具體動作,請參考抖音里的一些書法大師。)
一通猛烈操作,秦羽風隨手將筆扔下,旁邊的一位侍女連忙端來水盆,秦羽風清洗手后,淡淡道:“好了。”
眾人連忙上前查看。
然而這一看,全都懵了。
我瞎了嗎?
這除了一團黑乎乎的‘烏云’外,啥都看不清啊。
就在眾人質疑之時,忽然宣紙發出了青色的光芒,只見上面的墨汁開始自行舞動起來,凝聚出了一幅幅畫…
說是畫,更像是一幅幅3D場景。
有山,有水,有樹木,有花草,有游魚,甚至還能看到一葉扁舟徐徐劃來,仿佛下一刻就會躍出宣紙,來到眾人面前。
這震撼的一幕,直接讓在場所有人陷入了呆滯之中。
“畫圣!畫圣啊!!”
沈春源渾身顫抖,激動的鼻子里都冒出泡泡了,若不是旁邊弟子扶著,怕是早就伏在地上膜拜了。
轟隆!
廳外天空忽然風云變色,異象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