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岳不群料想不差。
令狐沖自創的‘醉劍’的確給了張信很多驚喜。
醉劍重意不重式。
乃是‘無招勝有招’的典型套路,也是一套極上乘的劍法,融入《獨孤九劍》后,更是威力無窮。
只可惜…
他遇到了張信!
張信在南少林一役,在羅漢棍陣的巨大壓力下,融合兩世武學而創出的‘新版獨孤九劍’,威力何止驚人,那簡直是天外飛仙,神鬼莫測。
大概了解了‘醉劍’的套路后,新鮮感過去,張信就不再留手了,刷的一下,身影變幻七道,從四面八方,猶如天外飛仙,向令狐沖攻去。
‘叮叮當當。’
霎時間,令狐沖壓力暴增,半醉的酒意,一下清醒了大半。
他其實很早就防備著張信的‘詭異身法’。
也有自信能擋住兩道身影。
但從未想過,張信的‘分身’竟然不是兩道,而是整整七道!
七道分身加持下,每人都使不同的劍招,瞬息萬變間,威力疊加,何等驚人!?
令狐沖怎么攔得住?
只一瞬間,就被打飛了寶劍。
“鏘”
一聲清脆劍吟,寶劍倒飛,斜插入旁邊一顆蒼勁樹干,透出大半截劍身,仍在不停嗡嗡顫動。
與此同時,空中飛舞的七道人影合而為一,慢慢出現在令狐沖面前,反手收劍,淡淡笑道:“令狐兄,你的‘醉劍’很厲害,只是遇上了我。”
令狐沖酒意消散,愣怔半晌,然后苦笑著搖搖頭。
“沒想到還是沒擋住啊。”
說完,神情落寞的回到了人群中。
與此同時,岳不群飄身入場,青袍緩帶,無風自動,一柄鋒利寶劍,散發寒光。
“出手吧。”
岳不群臉上紫氣籠罩,表情威嚴的沉聲道。
“好。”
張信長笑一聲,忽而縱身飛起,身影幻做七道,猶如天外飛仙向岳不群攻去。
“叮叮當當。”
岳不群動了。
面上紫氣大盛,衣袍獵獵,無風自動,綿長而又渾厚的內勁宛如云霞一般,操控一柄森寒寶劍,化分萬千劍影庇護周身。
張信眼中訝異,岳不群竟然擋住了。
但很快,他就輕笑一聲,身法越來越快,劍術越來越凌厲。
瞬時間,岳不群壓力劇增!
額上汗珠冒起,全身紫氣籠罩,氤氳蒸騰,仿佛神仙中人,不禁讓華山派眾人看呆了,一個個屏息注目,眼睛不眨,希望師父能夠獲勝。
然而,事與愿違。
即使岳不群紫霞神功大成,又有《獨孤九劍》護身,卻又如何抵擋《螺旋九影》與《獨孤九劍》疊加的效果,而且還是在張信武功大成的情況下?
‘嗤’
劍氣呼嘯。
岳不群水潑不進的防御劍圈,沒過幾個呼吸就被劍氣侵入,青袍衣衫上割開無數細口子,然后一劍飛來,打飛了岳不群的寶劍。
‘鏘’的一聲,寶劍倒飛,插入青石地板數尺。
劍柄顫動,嗡嗡不絕。
張信身影倒退,合二為一,收劍入鞘道:“岳先生,承讓了。”
岳不群輸陣不輸人,愣怔片刻,便回過神來,深吸一口氣后,拱手抱拳道:“林先生神功驚人,岳某自愧不如,我五岳劍派承認你是天下第一!”
張信擺擺手道:“哎,你華山派風老前輩還沒出手呢。他老人家劍術通神,我也沒有必勝的把握。不過武學之道,博大精深,倒也想與風老前輩切磋一二。”
岳不群嘆道:“恐怕要讓林先生失望了,風師叔此刻并不在華山。”
張信楞了一下,問道:“怎么?”
岳不群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卻是沒有回答。
實際上,他也很郁悶,當初知道是風清揚傳授給令狐沖和張信獨孤九劍后,他就多方打聽,終于從令狐沖口中得知了風清揚隱居后山的消息。
然而,他在后山游轉數日,卻并未發現風清揚。
顯然,風清揚已然離去了。
或是根本躲著不想見他。
張信皺眉。
他此番上山,與岳不手還是其次,最大的希望,便是想與風清揚打一場,看一看他的劍術到底達到了一種甚么境界。
究竟有沒有修煉到‘剛柔互濟’,相互印證武學,借機來突破最后一步。
可風清揚居然不在?
張信不免有些失望,但還是不死心,于是抱拳說道:“未曾得見,總是心有余憾。我去后山瞧一瞧。”說著,忽然飄身而去。
岳不群、令狐沖等人見了,亦是紛紛掠身跟上。
華山后山。
張信來到一處高地,猛然深吸口氣,運轉磅礴內力,朗聲喊道:“晚輩林平之,求見風老前輩,希望前輩能現身一戰!!!”
聲音清朗,回蕩在整個后山,久久不絕。
身后跟來的岳不群、令狐沖等人見了,心身不由激蕩,心里暗暗感慨道:十余年間,張信內力竟如此深厚,當真是令人佩服!
張信在后山等了許久,始終不曾得見風清揚。
這才終于相信,風清揚是真的離開華山了。
不由面露失望之色,向岳不群拱手抱拳,施展輕功,飄身下了華山。
眾人瞧他遠去,也是面色復雜,一時沉默無言。
張信下了華山后,左右思忖一番,折道轉向河南少室山而去。
正道武林,少林、武當、五岳劍派鼎足而三,張信打敗岳不群,也就意味著五岳劍派折服,如今只剩下了少林和武當。
相比武當,河南少室山倒是離得最近。
黃河之水天上來,波濤滾滾向東去。
一條黃河支流的河面上,張信搭乘一葉孤舟,正在向東而行,忽而河面上傳來一陣爽朗大笑聲,有一艘烏篷船上,有人正在笑罵。
“老頭子,你他娘的煮好沒有?”
張信視力極佳,尋聲望去,只見不遠處的一艘烏篷船上,有人正在飲酒,桌前擺著一尊玉碗,旁邊一個大肉球正在蒸煮什么吃食。
張信本不欲理會,但那大肉球的一句話,卻是讓張信起了幾分好奇心。
“急什么,這條黃河龍須鯉,乃是世上極難得的珍品,須得好好擺弄,若是滋味差了,豈不糟踐了美物?”大肉球緊盯著鐵鍋,小心翼翼的添加著‘調料’。
黃河龍須鯉?
張信心中一動,竟是升起幾分獵奇心。
定睛細瞧去,發現那飲酒之人是個落魄書生,約莫五十來歲,不修邊幅,焦黃面皮,一副酒糟鼻,挺著個大肚子,模樣極為怪異。
而那大肉球,約莫有三五百斤,已經胖的不成人樣。
張信實在為那條小船擔憂。
驀然,腦海中一道靈光閃過。
難道是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