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
陳圓圓作為秦淮八艷之一,色藝俱佳,更是親手彈唱人生經歷之作圓圓曲,這種夢幻般的享受,張信是從來也不敢想過的。
一曲唱罷。
張信拍手鼓掌,連連稱贊。
“世子,賤妾獻丑了。”陳圓圓抿嘴笑道。
“彈得真好,唱的也好。”
張信笑著贊嘆一句,然后起身道:“時間不早,陳王妃與我去勸說那百勝刀王吧。想必有你勸說,那百勝刀王肯定愿意投效到我門下的。”
“好。”陳圓圓點了點頭。
三圣庵不大,里面只有一位姓胡的老仆,很是好找。
沒多久,一位身材枯瘦,彷如尋常農夫的老者,便出現在張信和陳圓圓的面前,雖神態恭敬,一雙渾濁雙目卻癡戀的望著陳圓圓。
見狀,張信與陳圓圓很快確定了此人身份。
“胡英雄。”
陳圓圓輕啟朱唇,語氣溫柔道:“往昔不知您的身份,以至于讓您在庵里埋沒多年,這是賤妾的不是,圓圓這廂給你賠禮了。”
說著,朝胡逸之緩緩斂身一禮。
“圓圓姑娘,這怎么可以?在下何德何能,能受您大禮。”胡逸之臉色一變,仿佛受了很大的刺激,連忙跳了開去,更是拱手向陳圓圓施了一禮。
“該是我給您賠禮道歉才對。”
胡逸之癡戀的望著陳圓圓,滿是愧疚道:“當初沒有告知您我的真實身份,就私自隱藏在三圣庵里,此等小人行徑,已然是對您最大的冒犯了。”
“您天仙一般的人物,切勿不可自折身價。”
見狀,張信與陳圓圓皆是抿嘴一笑。
陳圓圓想的是:“果真如吳世子所說,這位胡英雄可真是個癡人。只可惜我身世飄零,命運摧折,哪是什么天仙般的人物,倒是讓他高看一眼了。”
張信想的則是:“這位百勝刀王,果真如書里寫的一般,是位至情至性的情圣。上次遇到這般人物,還是在京城時的那位侍衛副總管瑞棟。只可惜,瑞棟的尸首都涼了許久,不知這位情圣又會是何種下場?希望投效到我的門下后,將來能有個好的結局吧。”
古來情癡皆寂寞,唯有渣男留其名。
似‘美刀王’這般只知默默犧牲與奉獻的愛情精神,張信是永遠也學不來的。
前世是個單身狗,這且不說。
自他穿越而來后,雖憑借對原著劇情的先知優勢,提前將雙兒、曾柔、沐劍屏、方怡四女擄掠到身邊,卻并未與之發生感情糾葛。
愛情,哪是那么簡單。
他之所以將四女擄掠來,純粹是占有欲在作怪,何曾談得上什么感情?
雙兒、曾柔雖與他親厚,年紀卻差了好多,他又非禽獸,怎會與小妹妹般的人物發生戀愛?純粹是男人的貪心作怪,養在身邊罷了。
至于沐劍屏、方怡,那就更是笑話了。
上一任黔國公‘沐天波’就死在吳三桂的手里,他與沐劍屏、方怡是有殺父、殺主之仇的,二女怎會對他動心?不恨他就燒高香了。
哪怕是旁邊的陳圓圓,張信也只是貪圖她在歷史上的名氣,貪圖她的美貌,何曾真正心動過?
這般細細想來,張信穿越而來,身邊雖環繞美女數人,看似享盡艷福,實際上除了占有欲,卻是無一心動的,也當真是可憐了。
“愛情…”
張信搖了搖頭。
至少在他北伐成功前,是不指望能找到了。
“胡英雄。”
陳圓圓嫣然一笑,語氣溫柔道:“圓圓這里有個不情之請…”
話未說完,胡逸之便臉色一急,搶先答道:“圓圓姑娘,不必這么客氣。您要我做什么,我即便上刀山下火海,風里來雨里去,也肯定幫您把事辦了。”
“咯咯。”
陳圓圓嬌媚一笑,登時讓胡逸之晃了眼睛。
“沒有這么難。”
陳圓圓指著旁邊張信,語氣溫柔道:“這位是平西王世子吳應熊,我想讓你到他手下做事,不知胡英雄可否愿意屈就?”
說著,陳圓圓連忙補充道。
“當然,也不會讓您白幫忙。圓圓別無長處,唯有琵琶小曲拿得出手。若是您愿意屈就,圓圓可以每月為您彈奏一曲,您看意下如何?”
霎時間,胡逸之臉色變了。
一雙渾濁雙目,瞬間變得犀利無比,仿佛刀子一般,冷冷刮過張信的面龐。
眼底深處,浮現一層憤怒。
他沒想到,陳圓圓提出的要求,竟是要他到吳應熊手底下做事。更沒想到為了這件事,陳圓圓居然會屈辱折節,愿意每月為他彈奏一曲。
“該死的小賊!”
胡逸之憤怒的看向張信。
“你有何德何能,能讓圓圓姑娘這般天仙似的人物,為你卑微至此?”
一時間,胡逸之臉色陰晴變幻,怔在原地沉默起來。
瞧見胡逸之一時陷入沉默。
陳圓圓幽幽一嘆:“唉,是圓圓自作多情了。胡英雄,若是您不愿意也無妨,我…”
話未說完,胡逸之臉色一變。
看著陳圓圓那黯然神傷的眉眼神情,竟是心里隱隱作痛,無法自拔的一陣惋惜憐愛,忍不住脫口而出道:“我愿意!”
說完,便兀自愣住了。
然后臉色陰晴變化,最終還是對陳圓圓的癡心戰勝了江湖道義,忍不住跺腳長嘆,走到張信面前,沉聲抱拳道:“胡逸之從今往后就跟在您身邊了,您有吩咐,胡某照做就是。”
“好~”
張信哈哈一笑,露出滿意之色。
與此同時,陳圓圓也轉憂為喜,顧盼流芳道:“那圓圓也按照約定,每月為胡英雄彈奏一曲。”說著,也對張信道:“世子,您若是想聽,介時也可以來。”
張信搖了搖頭。
“怕是要讓胡先生失望了。”
“我父王已經知道了胡先生的事情,怕是以后都不會讓他到三圣庵來了。”說到這里,張信指了指自己,同樣苦澀笑道:“包括我自己,也是如此。”
“啊?那…”
陳圓圓臉色微變,忍不住望向了胡逸之,臉上露出幾分愁苦之色。
見狀,胡逸之心里又是一痛,連忙上前安慰道:“圓圓姑娘不必擔心,即使姑娘不為我撫琴彈唱,我也是心甘情愿為姑娘做任何事的。”
聞言,張信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才是至情至性,只知奉獻不知索取的好情癡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