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在哪兒?”
談完合作意向,李西華迫不及待的詢問起來。
他是李巖和紅娘子的遺腹子,李自成是他的殺父之人,原以為李自成早已死在湖北九宮山,沒想到他還活著,作為人子,他自然要找李自成報仇。
“你跟我回到云南,我會讓你見到他的。”張信笑道。
“好。”李西華點頭,然后晃了晃手上腳上的鐵鎖鏈,冷笑道:“這東西,能解下來嗎?”
“呵呵。”張信淡淡一笑。
“西華兄,別那么著急。你武功那么高,要是突然對我出手,我可防不住。為了安全起見,還是鎖著吧。等你助我成就大業,鐵索自然會打開的。”
“或者說…”
張信眼神冰冷,從懷里掏出一柄鑲嵌寶石的鯊皮匕首,道:“如果西華兄愿意自廢武功,我也是愿意放你自由的。”
霎時間,房間里的氣氛沉寂下來。
李西華看著桌上的匕首,聽著張信那冷酷無情的言辭,仿佛第一次認識了對面的青年,此人心思縝密,冷酷無情,倒是個做大事的人物。
“既然如此,那就不強求了。”
張信笑了笑,將匕首重新收起,笑道:“這就對了嘛,像西華兄這般俊杰人物,要是挑斷手筋腳筋,整日坐在輪椅上,著實令人惋惜。”
話畢,呲溜一聲,喝完最后一杯,起身道:“西華兄,天色不早了,你早點休息吧,我會差人照顧你生活起居的,不必擔心。”
說完,笑著拱拱手,領著楊溢之走出了房間。
走出屋外,涼風一吹,酒意散了不少。
返回庭院的路上,張信對身后沉默的楊溢之道:“溢之,找人看著他點,若是不安分,就打斷他的手腳。總之,不能讓他離開府邸,尤其是活著離開府邸。”
“是,卑職知道了。”楊溢之沉聲道。
似是感受到楊溢之的異樣,張信閃過一層訝異,不禁回頭笑道:“你是我的心腹,有事自不會瞞你。朝廷確實有意削藩,我父子也是被逼無奈。”
“而且,我也確實不想當清廷的官。”
“天下人都在罵我父王是漢奸。當年如何,我身為人子不想去評論。但我與父王不同,我是真心想奪回我漢家江山。”
“‘驅除韃虜,恢復中華,復我華夏,正我衣冠’,這不是一句空話!”
楊溢之怔住了,看著前方邁步而行的青年,仿佛第一次認識他,既感謝對方的坦誠相待,又對張信心胸感到敬佩,不禁抱拳道。
“溢之愿為世子爺的馬前卒,刀山火海,生死相隨!”
張信哈哈一笑,眼睛在夜里甚是明亮,而后停下腳步,轉身拍了拍楊溢之的肩膀,欣慰笑道:“好好好,你的忠心,我是一直知道的。”
說完,心情大好,大踏步前行,回到了庭院。
一夜無話。
翌日清晨,張信在雙兒的服侍下醒來,穿衣洗漱,吃過早飯,乘轎去上朝。散朝之后,又奉上拜帖,提著禮物上門,拜訪清廷重臣。
生活平靜,一如之前。
偶爾閑暇之余,張信也會與李西華喝酒暢談,指點江山,激揚文字,談論天下風貌及各方人物勢力。
張信獨一無二的見解,令李西華暗暗心驚。
而李西華的文采,亦讓張信大嘉贊賞。
若是不看李西華手上腳上的沉重鐵鏈,兩人倒像一對相談甚歡的至交好友。
轉眼間,又過去數十天。
這一日,張信剛剛散朝回府,忽然管家過來報信,說是一名護衛背回來個姑娘,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請張信趕緊去看看。
“人呢?”張信大喜道。
“在您臥房呢,雙兒姑娘正在照顧她。”管家道。
張信快步疾走,進了前堂大廳,便見到了久違的護衛方童,一身黑衣勁袍風塵仆仆,腰里懸著戰刀,目光炯炯,甚是英武。
瞧見張信進來,方童連忙單膝拜見。
“卑職方童,拜見世子爺。”
張信連忙快步攙起方童,看他風塵仆仆的模樣,不禁眼眶微紅道:“方童,你瘦多了。來來來,與我說說這些日子的經過,怎去了這么久?”
聽見張信的安慰,見世子爺一臉心痛的表情,方童深受感動,渾身暖洋洋的,連忙抱拳道:“是卑職該死,讓世子爺跟著擔心了。”
“無妨無妨。”張信擺擺手,高興笑道:“你安全回來便好。”
“多謝世子爺關心。”
方童心里愈發感動,雙目微紅,隱隱閃爍淚光。
然后,張信牽著方童的手掌,將其領到右首第一張椅子上坐下,自己又返回坐回主位,這才笑著說道:“方童,仔細講講吧。”
“是。”
于是方童便在廳里講述這一個月的經歷。
那日,方童得了張信的密令,前往王屋山聯絡司徒伯雷及尋找曾柔姑娘。
開始很順利。
他在王屋山成功見到了司徒伯雷等人,由于是吳應熊親軍護衛的身份,司徒伯雷并未為難他,反而仔細詢問他的來意。
緊接著,方童按照張信吩咐,把一封親筆函交給了司徒伯雷。
看過信件。
司徒伯雷沉吟良久,然后對方童說‘事關重大,我要想一想,再去詢問一下曾柔的意見’,便把方童留在了王屋派,讓弟子好心招待。
第二天,司徒伯雷喊來方童,說道:“吳世子的意思,我大概清楚了。你回去傳話,就說信上的事情,我司徒伯雷會替他辦好。只是曾柔臉皮薄,怕是不能過去服侍他了,依老夫之見,這事就算了吧。”
說完,便揮揮手讓弟子把方童送下了山。
出來之前,張信吩咐了他兩件事,一件是親筆函的事,一件是曾柔姑娘的事,差事沒辦好,方童怎甘心就這樣灰頭喪腦的回去。
于是就咬牙發狠,當夜重返王屋山,暗中打探清楚曾柔姑娘的所在,然后趁其不備將其打暈,裝在麻袋里偷偷背下了山。
然后在山腳下雇了輛馬車,連夜北上京城。
聽到這里,張信搖頭一笑:“呵呵,你倒是膽子大。司徒伯雷是我父王昔日副將,武功非比尋常,也是你幸運,否則決逃不掉。”
“是卑職孟浪了。”方童低頭請罪道。
“無礙。”
張信擺擺手:“你接著說。”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