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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七章 明教,招安

  招安明教,雖說是黃昏提出的意思,但朱棣對這個一勞永逸的策略深以為然。

  只不過很多事情也由不得朱棣。

  其實從一開始,朱棣對黃昏是否是明教教主就持懷疑態度——書香世家出身的黃昏,哪有可能成為明教教主的可能。

  身份不允許,時間上更不允許。

  說到底,浙江這一盤亂局,本來是黃昏和朱棣兩人與漢王、趙王紀綱三人之間的對弈,只不過憑空出現一個憂國憂民目光高瞻遠矚的孫雋,才導致越發復雜而已。

  孫雋沒錯。

  朱棣知道孫雋的擔憂所在,所以他不怪孫雋。

  現在唐青山跳出來,朱棣深感欣慰。

  他終于可以利用天子權力,強硬的將此事按照自己希望的方向收官,而其他人雖然有微議,可也沒辦法反駁了。

  乾清殿內,朱棣看向方嬌和孫雋,道:“朕知曉你二人的初衷,孫雋,你憂國憂民,甚至不惜站在朕的對立面,也許是你沒看明白,也許是你看明白了也如此選擇——”

  孫雋難得僭越一次,打斷朱棣,“微臣看明白了的,可是陛下——”

  朱棣揮手也打斷他,神色認真,“孫雋,相信朕。”

  孫雋也看朱棣,神色認真,許久才嘆了口氣,“微臣明白了。”

  朱棣笑了。

  繼續道:“你繼續回浙江罷,至于方嬌,我知道她這一次跳出來的初衷,大概是有所訴求,孫雋你稍后送個折子上來,只要不過分,朕都可以滿足。”

  方嬌,明教圣女,掌控浙江的明教勢力,要招安明教,方嬌也是個重要人物。

  孫雋應旨。

  方嬌臉色潮紅,激動而興奮。

  她知道,自家那個小兔崽子大概要擺脫明教的痕跡,從今以后生活在陽光里了,當然,自己以后不能再行差踏錯。

  朱棣給的光明,他也可以收回去。

  因為這天下都是他的。

  朱棣沒有讓孫雋和方嬌立即退下,看向黃昏,君臣對視一眼,都笑了。

  這一次的差事,雖然有波折,但結果還是利好。

  問道:“你什么時候知道的?”

  黃昏想了想,“其實很早之前就在懷疑唐大哥就是明教教主,嗯,大概是他到福建救我那一次,只是不敢確信,直到昨夜,唐大哥夜半將我喊醒,我倆在院子里聊到天亮,他才告訴我真相。”

  之前確實懷疑過。

  能在大明京畿負責明教的人,地位肯定不低,但牽扯到教主身份的懷疑,其實來自于唐賽兒:根據歷史資料,唐賽兒小時候先是喪父,后喪母,成了孤兒。

  可就是孤兒唐賽兒,成了白蓮教的圣母。

  你要說是奇遇,這也太奇遇了點。

  成功絕非偶然。

  大多人的成功是因為他的背后有一個強大的靠山。

  所以唐賽兒能成為白蓮教圣母,其中必然有一些看不見的背景,如果唐青山的明教教主,這就說得過去了。

  因為永樂中后期,白蓮教和明教融合了!

  那么唐賽兒要成為白蓮教圣母,她肯定有一個強大的起點,那么她的父親是明教教主,這就順理成章了。

  這些都是湮沒在歷史里的細節。

  然而置身歷史,不能忽略細節。

  朱棣點點頭,最后看向唐青山,道:“朕讓錦衣衛找你,是真的召見你,關于你明教今后的問題,相信這幾日黃昏也已經給你了,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如果唐青山真的是明教教主,那么接下來他的立場至為重要。

  唐青山深呼吸一口氣。

  沒有立即回答,轉身,目光透過乾清殿窗欞落在院子里的樹上,冬天了,樹葉枯黃,院子里恰好有幾顆銀杏樹,金黃樹葉堆滿地,風若吹來,翩翩而舞,美不勝收。

  近午時分,又有暖日光彩。

  更美。

  呢喃著說了句陛下,你看這江山秀色在光明之下何等的美啊。

  朱棣起身,來到窗欞前,頷首。

  是很美。

  但再美的江山,都是朕的,和你明教無關。

  唐青山笑道:“我和妻兒,活在光明之中,心在陰影之下,這一兩年走遍這千里江山,感受到這山河的勃勃生機,很是讓人鼓舞。”

  朱棣嗯了聲,說,所以呢。

  唐青山接道:“所以,我也想讓明教的數萬教眾,也能在陽光下享受這份秀麗江山的風光,黃昏說過的事情,我一直在思忖,如果可以,如果陛下愿意,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很期待。”

  朱棣大喜,看向黃昏。

  黃昏道:“那就在浙江試行?”

  朱棣頷首,“善。”

  唐青山看向方嬌,“你為本教圣女,欲讓你自己的子女走在光明之中,為何不愿意為其他教眾想想,誰不心向光明啊!”

  方嬌無奈嘆氣,“我哪知道陛下有此心,我哪知道你早和黃昏之間有此意。”

  唐青山語結。

  確實,方嬌的話不無道理。

  朱棣沒心情聽明教的教主和圣女扯皮,對孫雋和方嬌道:“你倆回浙江之后,方嬌,你將浙江明教教眾的名冊交給孫雋,有作業者可自行作業,若是流亡人口,則由孫雋安排。”

  孫雋立即頭疼起來,“陛下,浙江那邊,明教教眾近萬人,如何安排?”

  官府哪安排得了那么多人的工作。

  朱棣一想也是。

  黃昏咳嗽一聲,“我時代商行會在浙江各大重鎮開設分行,另外,近期我還會在浙江那邊新開諸多工坊,一萬人中,若是有辦成的無業人口,我都能將之吸納。”

  孫雋搖頭,“這只是浙江而已,因為浙江本就富庶,能夠吸納這幾千人,可其他地方呢?”

  朱棣沉默不語了。

  窮,才是原罪。

  黃昏呵呵一笑,“無妨,路要一步一步的走,其他地方的明教教眾,若是流民,有愿意從軍的,可以由官方組建一支軍隊,去往交趾布政司駐軍!”

  孫雋笑而不語,諷笑。

  這是作死。

  明教的人成了軍隊,到了交趾那邊,要是反了,誰去鎮壓?

  朱棣也擔憂這個問題。

  黃昏笑瞇瞇的:“交趾暫無戰事,明教人員組建的軍隊,到交趾訓練有素之后,再拉回大明,打散之后編入各大軍鎮之中,這是其一;其二,明教組建的軍隊,繼續保留在交趾,等陛下征漠北之時,再調到北方。”

  又道:“能吃飽喝足,誰愿意造反,所以這一支軍隊的軍餉,不能有絲毫的克扣!”

  朱棣陷入沉思,許久才道:“那么這只軍隊由誰去管理?”

  黃昏本來想說唐青山合適。

  不過轉念一想,這會讓朱棣忌憚自己有私心,于是索性推舉一個朱棣的心腹:“狗兒大監可以勝任此事,陛下也能放心。”

  朱棣一想也是。

  狗兒雖然和黃昏交好,但朱棣相信,大是大非面前,狗兒對自己會絕對忠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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