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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我的繡春刀生銹了么

  向寶叫苦的同時嘆服。

  難怪能簡在帝心。

  黃昏簡直就像你肚子里的蛔蟲,連你有什么想法都一清二楚,這種對世事的理解和見知,斷然不是一個少年郎該有的閱歷。

  怎么都覺得像個而立之年。

  不敢怠慢。

  這件事涉及到徐皇后了,得罪龐瑛也在所不惜。

  朱棣殘暴,但也癡情。

  向寶先前打算和稀泥,一則是忌憚錦衣衛,二者也是為黃昏著想,但此刻全然顧不上了,若是得罪了徐皇后,朱棣一怒,沒準又是一場大屠殺。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立即起身,讓執筆郎去找來府衙一眾官吏,眾人聚在一起說了下案情,得知這事涉及徐皇后,那些官吏哪敢拖拉。

  呼啦啦點起府衙兵丁捕快,直奔蓮花橋平康坊。

  黃昏全程跟隨。

  他有點信不過這些捕快的能力,向寶又不是狄仁杰,不巧,他恰好看過狄仁杰系列,也看過名偵探柯南,又看過央視的“一線”節目,對于破案還是有點“經驗”。

  平康坊頓時雞飛狗跳。

  錦衣衛的耳目遍及全城。

  很快,應天府衙全力出動偵察“吳溥家黃金失竊案”的消息傳回了錦衣衛,正在公事房思索著如何趁著全城偵察建文余孽的機會大肆撈一筆的紀綱聽到消息后火冒三丈。

  起身,出門。

  五步作三步來到北鎮撫司衙門,找到正在公事房里喝茶的龐瑛,話也不說一句,直接一巴掌呼到他臉上,聲色俱歷:“龐瑛,你他媽活膩歪了嗎!”

  盛怒下的一巴掌,將龐瑛抽到了地上。

  龐瑛捂著臉,不知所以。

  也不敢爬起來,委屈的道:“卑職做了什么錯事?”

  紀綱怒道:“我還冤枉你了!”

  龐瑛茫然得很,只差沒有涕淚俱下,哭喪著干嚎道:“卑職真不知道做了什么事惹得紀都指揮使如此暴怒啊。”

  紀綱愣住。

  他太了解手下這幾個人了,龐瑛這表現真不像瞞著自己做了什么事。

  神態稍微緩和。

  示意除了龐瑛,其他人都給老子出去。

  待所有人出去,紀綱走到龐瑛的位置上坐起,示意他起來,低聲道:“吳溥家失竊了,那二十斤黃金不翼而飛,應天府衙已經傾巢而出。”

  龐瑛莫名其妙,“可這我卑職有什么關系?”

  紀綱恨鐵不成鋼,“當然有關系。”

  龐瑛:“…”

  紀綱就欲拍案而起,旋即深呼吸一口氣,“你找誰去辦的這件事,不要有任何猶豫,今天晚上立即去把黃金退回去。”

  龐瑛滿臉無辜,“您還沒吩咐,卑職哪敢擅作主張。”

  紀綱一頭霧水,“不是你?”

  臥槽。

  有意思了,這件事竟然不是龐瑛辦的,那會是誰?

  龐瑛指天發誓,信誓旦旦的說不是他。

  紀綱陷入沉默。

  許久,問道:“你當夜去吳溥家,帶的哪些人去,有沒有被人跟蹤,當時吳溥家里,確定只有黃昏和吳溥父子?”

  龐瑛急忙道:“只帶了兩個,燕六和趙三娃,都是心腹,絕對不會背叛我們。至于吳溥家里,卑職從進入院子到離開,確實只看見黃昏三人,至于有沒有被跟蹤…應該沒有!”

  誰敢跟蹤錦衣衛?

  紀綱怒極無語,拍案吼道,“應該?!你是第一次去辦事么!”

  龐瑛嚇得一顫,坐倒在地。

  紀綱冷冷的盯著龐瑛,“你可知道那一筆錢是干什么的?是徐皇后拿給黃昏,今后皇室一年的采購資金,現在這個錢不見了,而你是最大的嫌疑人,你說黃昏要是找不到這個錢,會不會去徐皇后那里說幾句,你龐瑛有幾個腦袋,敢動徐皇后的錢?!”

  紀綱在宮中和應天府衙也有心腹。

  是以很快知道了這筆黃金的由來。

  誰都知道徐皇后在這位霸道總裁心中的分量,讓朱棣吃盡了苦頭的徐輝祖,本該和鐵鉉等人一樣被烹殺的下場。

  然而徐輝祖僅是被圈禁,由此可見一斑。

  龐瑛臉色煞白。

  這一次是真的坐地上站不起來了。

  紀綱卻不急了,一只手緩慢的叩擊著桌面,他想起了昨日乾清宮里陛下的一句話,當時陛下認為來自朱高燧的那封信是建文余孽的手筆。

  難道真有建文舊臣在暗中搗鬼。

  是誰?

  問道:“龐瑛,你說建文欲孽真的被我們殺完了嗎?”

  龐瑛搖頭,詔獄里就還有個黃觀吶。

  紀綱知道他心思,“除了黃觀叔侄,就沒其他建文欲孽了?有沒有存在一種可能,有些建文舊臣雖然投靠了陛下,但卻在背地里使陰謀詭計?”

  龐瑛恍然大悟,“您是說,有人暗中設計?”

  紀綱點頭,“如果吳溥家黃金失竊案最后確實栽到了你頭上,如此一來,陛下麾下最強勢的錦衣衛便和如今最受陛下看重的黃昏之間,產生了一場你死我活的廝殺。”

  龐瑛一身冷汗,旋即笑了起來,“難道您還怕黃昏這個小兒?依卑職看來,這件事會不會是黃昏擁贓自盜,故意用這個事設計來陷害我們錦衣衛,畢竟我們捉了他叔父黃觀。”

  紀綱冷笑一聲。

  我會怕他?

  笑話!

  等等…

  龐瑛說的話不無道理,這件事既然不是龐瑛做的,燕六和趙三娃也是心腹,錦衣衛內部沒有出現叛徒,又沒有人跟蹤龐瑛去吳溥家的話,這筆錢就只有狗兒太監知道。

  狗兒太監沒有動機,也沒作案時間。

  那就只有一種可能。

  黃昏欲要栽贓錦衣衛!

  想到這冷笑連連。

  黃昏,是誰給你的勇氣,敢和我紀綱作對,別以為你走神棍路線就能打倒我紀綱,大明天下,除了朱棣,老子最大!

  滿面殺氣,對龐瑛道:“如果按照你的說法,黃昏的目標是你,一旦坐實是你偷竊的那二十斤黃金,別說北鎮撫司鎮撫使這個官職了,能保住腦袋就是萬幸。”

  龐瑛嚇得四肢發麻。

  殺人越多,越怕死。

  紀綱又笑道:“不過,黃昏敢動我紀綱的人,我倒要讓他明白一個道理,這天下除了陛下,還有人是他不能惹的!龐瑛,立即給我派出一批人手,竭盡全力幫助應天府衙找出這一筆黃金的去向!”

  這是馭人之術。

  無形之中讓龐瑛覺得紀綱是為他出頭,讓他越發的賣命。

  這件事不難解決。

  只要找出黃金,問題迎刃而解。

  如果最后證明這批黃金是黃昏藏了起來,那么我倒要看看,陛下怎么保你。

  龐瑛立即領命出門。

  北鎮撫司錦衣衛,亦傾巢而出。

  紀綱起身。

  摸了摸腰畔的繡春刀,冷笑一聲。

  我紀綱的繡春刀生銹了么。

  殺不了你一個黃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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