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角的小酒館。
伴隨著門上的鈴鐺聲響起,奧拉推門,與烏爾一起走進了店內,坐到了吧臺前。
“一杯啤酒,一杯汽水。”
奧拉點單道。
“請稍等。”
這樣說著,酒保很快就將一杯啤酒和一杯汽水放到了奧拉和烏爾面前,并且,非常貼心的遠離,留給他們說話的空間。
見此,奧拉向酒保感謝的點下頭,而后伸手…
她本意是去拿那杯啤酒的。
可是,烏爾卻搶先一步伸手,將那杯啤酒拿到了手中,仰頭,直接大口喝了起來。
“咕咚——咕咚——咕咚——嗚!咳咳咳——!”
看著咳得滿臉通紅,咳得眼角溢出淚花,咳得…甚至已經看不出迷茫神色的烏爾,奧拉伸出的手頓了頓,便不動聲色的一個拐彎,將那杯汽水拿到了自己面前,端起,小小的喝下一口。
她沒有說啤酒的事,只是等烏爾的咳嗽聲漸漸停下后,若無其事的問他。
“接下來,你打算怎么辦?”
沉默片刻,烏爾再次端起酒杯,將其中剩下的啤酒一口喝完,臉上帶著一抹不正常的潮紅說道。
“丹頓說,我的身體,天生就擁有一部分他所追求的完美基因,簡直就像是上天送給他的禮物一樣…所以,接下來,我會,用我的身體,繼續完成丹頓的實驗!”
聽到這個答案,奧拉瞥一眼烏爾,收回視線,點下頭,淡淡道:
“哦。”
就這一個字,瞬間就讓烏爾剛剛提起的心氣泄了下去。
他呆呆的扭頭,向奧拉看去。
迎著烏爾望過來的目光,安靜半晌,奧拉終于是嘆息一聲,扭頭,接上了烏爾的視線。
“怎么了?”
“…我在想,你為什么不勸我?”
“你會聽嗎?”
“不會!”
“所以,我為什么要浪費時間,去做一件注定要失敗的事情呢?”
“呃,大概,是因為,我要去做的這個實驗,很危險?”
“有多危險?”
“一個搞不好,我很有可能就沒了的那種危險!”
“哦。”
沉默對視著,又安靜半晌,奧拉復嘆息。
“又怎么了?”
“我在想,你對我是不是有點兒太冷淡了?我在說,我可能會死哎。”
“你自己選的嘛。”
“呃…”
一陣啞口無言后,烏爾扁了扁嘴,略帶一絲醉意的說道。
“就算是這樣,你也不能這么對我!”
“嘖。”
偏頭,奧拉調整一下情緒,而后重新看向烏爾。
這時,她的臉上已經帶著一抹甜美的笑容。
只見她這樣微笑看著烏爾,聲音甜軟的道:
“哦。”
烏爾:“…”
腦袋懵一下,烏爾的頭頂頓時冒出三個問號。
重點是語氣和表情嗎?
問題是你的回答啊奧拉!
哦,哦,哦…
你就沒發現你的答案一點兒都沒有變嗎?
然而,等奧拉收起笑,又 變回原來那副冷淡的表情后,烏爾卻又馬上覺得…
似乎,可能,大概…語氣和表情,還真的挺重要的…呃!
這個想法的浮現,讓烏爾頓時忍不住抬手,揉了揉臉。
他覺得,自己可能是有點兒醉了。
就在這時。
他忽然聽到奧拉這樣說道:
“其實,只要挑好時間,就算你真的沒了,也還是有可能重新回來的。”
這話,讓烏爾明顯愣了愣。
然后,他很快就反應過來。
“你是說…讓我在異類時間線上展開實驗,做好實驗記錄,記到腦子里,這樣的話,就算我實驗失敗了,當時王修正歷史后,我也能重新回歸?”
“嗯。”奧拉點頭,“而且,一旦你在異類時間線上成功,那么,無論時間線會不會有所變動,你的實驗成果都是真實的,區別只在于,需不需要復現一次實驗成功的過程罷了。”
顯然,奧拉這話就是在告訴烏爾。
——你的理解沒錯!
所以,烏爾也是一下就興奮了起來。
但下一瞬,他就又突然怔住。
“等等,奧拉,這個方案能夠有效實行的前提,似乎是…魔王的勝利吧?”
烏爾表情糾結的看著奧拉。
“我們還沒有選下一個新王呢,就已經先認定自己輸了,這樣…不好吧?”
可對此,奧拉卻是聳了聳肩。
“別誤會,我只是在告訴你,有這樣一個可能而已。
“畢竟,你是一定要去做那個實驗的。
“那么,這樣一來,相比于原本的‘一旦實驗失敗就會死’,至少,這樣一來,你還有一半兒的可能活下來。”
話到這里,奧拉停頓一下,喝口汽水,繼續道。
“而且,如果我所料沒錯的話,下一個為挑選新王而展開異類時間線的時劫者,是斯沃魯茲。”
不然的話,他現在應該正在我們面前指指點點…
這樣想著,奧拉就見烏爾臉上那些糾結只勉強又堅持了一瞬,就消失了。
“斯沃魯茲啊…”呢喃一聲,烏爾道,“哦,對了,你剛剛說,如果實驗失敗了,我還有多大的可能活下來?”
“一半兒。”奧拉重新看向烏爾道。
“少了。”烏爾搖頭。
“哦?那應該是多大?”
“當然是,百分之百!”
“不好吧,你這樣,豈不是在說,斯沃魯茲輸定了?”
“對啊,所以,我們才更要加油,不是嗎?”
話到這里,烏爾和奧拉對視一眼,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然后,笑著笑著,烏爾終于是反應了過來。
“等等!奧拉,難道說,你這是安慰我嗎?”
對此,奧拉沒有正面回答,只是笑道:
“笨蛋…酒好喝嗎?”
聞言,烏爾低頭看一眼那個空了的酒杯,看著酒杯不平的玻璃面上所映照而出的那個面容扭曲的自己,想了想,搖頭。
“有點兒苦。”
“我想也是,所以,從今天起,我決定開始戒酒了…大叔!”
最后,奧拉朝酒保喊道。
“兩杯牛奶,加糖。”
“一杯茶,謝謝。”
與此同時,朝九晚五堂中,也在上演一幅類似的點單畫面。
只是,在熟練的為客人上完一杯茶后,常磐順一郎才反應過來,頗感懷疑人生的道:
“話說,我家是鐘表店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