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0日。
周六。
昨天剛剛交換了“時停”小秘密的兩人感情明顯有所升溫,一大早就跑去逛風都了,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常磐莊吾開口約的。
理由的話就更簡單了,現成的一大堆,張口就能來。
就是有點兒可憐蓋茨,明明上午就能出院的,硬生生的被沃茲給強壓著又在病床上躺了半天。
期間照井龍去醫院看望了一下蓋茨,語氣之中難免透露出一點兒慚愧。
畢竟他們當時可是一起受的傷,結果時間線一變換,他身上的傷直接好了,而蓋茨卻因為身上的傷住院去了…這就讓照井龍有點兒小尷尬,尷尬之余還沒地方說理去,著實難受。
中午,辦理好出院手續的蓋茨終于可以出院了。
而換好衣服,收拾完東西的蓋茨走出病房后,卻驚訝的發現,剛剛說在門外等他的沃茲已經神秘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這兩天一次都沒來醫院看過他的常磐莊吾,和就來醫院看了他“兩眼”的月讀!
嘴角不由自主的抽了抽,蓋茨看著這對兒氣氛比以前更加和諧了的男女,頓時沒好氣的說道。
“你們過來干嘛?”
常磐莊吾早就免疫了蓋茨的那張臭臉,聞言,自然而然的接道。
“當然是來接你出院的啊…我們可是一起來的風都,當然也要一起回去啦。”
蓋茨皺眉:“回去?你們已經訂好票了嗎?”
常磐莊吾笑著點頭:“嗯,我訂的,下午的車。”
蓋茨嗤笑一聲,說道:“你是不是給我訂的站票?”
常磐莊吾聞言,當即就驚了。
“你怎么知道!?”
蓋茨的臉一黑,立刻就想要將手里的行李包甩到常磐莊吾的頭上。
還好,常磐莊吾反應及時,馬上解釋道。
“開個玩笑,開個玩笑嘛,別激動,都是坐票,都是坐票。”
常磐莊吾倒也沒撒謊,他確實沒給蓋茨訂站票,只是將自己跟月讀的座位訂在了一起,將蓋茨的座位定在了過道的對面而已。
與此同時,見常磐莊吾和蓋茨吵的差不多了,月讀便開口提醒了一句。
“時間要到了,別讓偵探先生久等了。”
“確實,那我們這就出發吧。”
說完,常磐莊吾便招呼了蓋茨一句,拉著月讀率先邁開了腳步。
蓋茨見此,嘴角頓時就又抽了抽。
又是他不知道的事情!
輕嘆一聲,蓋茨倒也沒鬧什么別扭,而是跟了上去。
因為有常磐莊吾和月讀故意放慢腳步,所以蓋茨很容易就追上了。
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故意的,本來是要往常磐莊吾身側走的方向,卻在臨近的時候,直接拐到了月讀的另一側。
常磐莊吾愕然的看向蓋茨。
而察覺到這道目光的蓋茨也冷淡的看向常磐莊吾,甚至在沉默一瞬后,還咧開嘴露出了一抹挑釁的笑容。
常磐莊吾頓時難受的要死。
而發覺這一幕的蓋茨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笑得越發囂張了起來。
揚眉吐氣的時候到了啊!
只是相比于常磐莊吾與月讀之間的貼近,蓋茨始終保持著兩個拳頭的距離。
常磐莊吾開始死命的瞪眼。
而蓋茨就開始無聲的大笑。
幼稚的不行,令人啞然失笑。
月讀忍著笑意沒有笑出聲來,而是加快了腳步,白衣倏然飄起,背著小手從中間走到了大前方。
而隨著那節兒最后的白色披風從眼前飄走,常磐莊吾和蓋茨頓時就不約而同的橫移一步,兩人的肩膀頓時“咚”的就撞在了一起!
像是頂牛一樣,不時左歪右斜的,最后連腦殼都頂在了一起,越來越像頂牛了。
這場角力一直持續到上了公交車才暫時休戰。
月讀趁機跟蓋茨解釋了一下他們這是要去哪兒。
當左翔太郎提出要為他們送行的時候,常磐莊吾趁機提出,那就中午的時候一起吃個飯吧,因為直到現在,月讀和蓋茨都還沒有吃過風都的那碗特色——風面!尤其是那位有著一頭紅發的風面攤老板的風面!!
所以,常磐莊吾強烈的希望他們在離開風都前,也去感受一下那種春風在胸腔之間不斷吹拂的感覺。
風面攤。
左翔太郎千等萬等,終于是等到了常磐莊吾等人的身影。
所以,他立刻對風面攤老板喊道:“上面!”
“沒問題。”
“請慢用。”
于是,常磐莊吾等人剛一坐下,就見風面攤老板將一碗風面擺放在了他們的面前。
并且左翔太郎已經拆開一雙筷子,雙手合十,準備開吃了。
“我開動了!”
常磐莊吾招呼月讀和蓋茨一下,也馬上迫不及待的加入到了開吃的行列。
月讀在嘗試的吃了一口后,眼神一亮,頓時就再也停不下來了。
在這微冷的十一月天氣,那種暖風拂過全身,卻反而讓身心都通透舒爽的感覺實在是令人…欲罷不能!
于是,當蓋茨反應過來的時候,在場的四人就只有他還坐的筆直,沒有動筷了。
這一幕當然引來了風面攤老板的關注,只是當他的視線落到蓋茨那雙眼睛上的時候,不知是發現了什么,竟是開口阻止了正準備下筷的蓋茨,讓他稍等一下。
接著,風面攤老板俯身在柜子里拿出了幾個瓶瓶罐罐,現場調配了一味調料,舀一勺湯將那味調料加入,澆到了蓋茨身前的面碗里。
“好了,請慢用。”
然后,蓋茨在風面攤老板的注視下,試探的夾起一筷子面,緩緩送到了嘴中。
而就在風面入口的那一瞬間!
呼——
蓋茨就感覺自己的心神被一股狂風給徑直吹上了天空!
就在他正感到驚慌的時候,撕拉,衣服崩碎,他發現自己變成了一只大鷹,在那無邊無際的天空中迎風翱翔,所有的愁緒好似都被狂風刮走,無論是對沃茲的,還是常磐莊吾的,都統統被他甩在了身后。
他只管張開雙翼,在廣闊的天地之間自由疾馳。
心胸豁然開闊。
就這樣,在不知不覺間,他就連眼前那一碗風面的湯底都喝完了。
將筷子平放在碗沿上,蓋茨在沉默一瞬后,釋然的笑了。
“非常好吃,謝謝!”
風面攤老板平靜微笑。
“招待不周。”
風都車站,月讀前去取票,而本該處在冷戰中的蓋茨卻突然向常磐莊吾問話了。
“喂,時王!”
“嗯?”
常磐莊吾疑惑的回頭,就聽蓋茨繼續說道。
“那個時候,明明你知道只要除掉了異類騎士,等歷史恢復,一切都會恢復原樣,為什么你還要多此一舉的去清理那些在風都內暴動的摻雜體們?”
常磐莊吾聞言,在遲疑了片刻后,緩緩說道。
“吶,蓋茨,你知道平行世界的理論吧?我最近一直在想,如果被我們改變了的異類騎士歷史并不是消失了,而是化作了沒有異類騎士存在的平行世界繼續存在,那么,如果我當時沒有去救那些人的話,他們的未來,他們家人的未來,都會變成什么樣子的呢?”
這些問題,從他得知了大道克己的故事,又從沃茲哪兒聽了在異類騎士歷史中大道克己最后的結局后,常磐莊吾就開始這么想了。
當然,證實是暫時沒法證實的,但是那并不妨礙他以此為前提去做點兒什么。
所以,他如此向蓋茨回道。
“不管怎么樣,力所能及之下,我還是想要給那條時間線一個更好的未來,畢竟,我是時間的王…不是嗎?”
常磐莊吾平靜的攤開雙手,微笑著看向蓋茨的雙眼。
蓋茨與常磐莊吾對視片刻,忽然冷笑一聲。
“那你最好一直保持下去,不然的話…哼!”
就算是死,我也一定會阻止你的!
但是現在…
就先相信你一下好了。
蓋茨越過常磐莊吾,向正對這邊兒招手的月讀走去。
在他身后,常磐莊吾在愣了一下后,猛然回神,笑容在臉上蔓延,嘴上卻拉起了讓蓋茨想要立刻落荒而逃的長音。
“哦蓋茨,我現在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已經認…”
“閉嘴!誰認同你了!?”
“你呀!”
“我沒有!”
“你有!”
“不,我沒有!”
“不不不,你就有!”
蓋茨加快了腳步。
身后的常磐莊吾愉悅追上。
月讀愕然的看著這畫風突變的倆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路過的常磐莊吾一把拉住小手,歡快的登上了回家的火車。
風都再見!
鳴海偵探事務所。
在其他人都睡著后,左翔太郎卻打開臺燈,坐到了辦公桌后,用打字機寫起了本次委托事件的調查報告。
說實話,即使是已經經歷了諸多摻雜體事件的他,直到現在也依然感覺如置夢幻。
歷史改變了。
蓋亞記憶體徹底的從風都消失了!
首當其沖的,菲利普不會因失足跌落連接地球核心的井而死亡。
沒有了連接地球核心的井,園咲琉兵衛還是那個友愛家人的老爺子,園咲文音也不會再逃離園咲家。
園咲家的博物館成為了一座真正的博物館,并且已經確定會由菲利普來繼承它。
園咲若菜無心家業,專心的走著明星的路線。
而園咲家的公司則交由園咲冴子來管理,為打拼娛樂圈的園咲若菜和追尋知識的菲利普提供厚實的保障。
大叔也因為禁忌摻雜體的消失而得以復生。
可以說,幾乎所有因蓋亞記憶體而產生的悲劇都有了新的結局。
簡直是前所未有的大圓滿!
所以左翔太郎并不遺憾自己失去了變身假面騎士的能力,相反,今后,他也會一直和搭檔作為風都的守護者,以偵探的身份,對那些膽敢做出讓這座城市流淚的人說出那句話——好了,來細數你的罪惡吧!
停下按動打字機的手,左翔太郎打了一個哈欠,將紙張從打字機中取出,整理到文件夾中,起身回去睡覺了。
而在左翔太郎離開后,一個灰衣人影從暗處走出,坐到了剛剛左翔太郎所坐的把椅子上,就著未關的臺燈,掀開了手中的逢魔降臨歷。
“…就這樣,成功繼承了假面騎士W的力量后,我的魔王陛下離開了風都。那么,他接下來將要遇到的傳奇騎士…是誰呢?”
“啪”的合上書,沃茲低聲笑著繼續說道。
“說起來,我的魔王陛下本來是打算今天上午跟月讀單獨約會,下午則帶上出院的蓋茨,三人一同在風都好好游玩一番,明天再回朝九晚五堂的,所以,是什么讓我的魔王陛下改變了主意呢?”
指尖在逢魔降臨歷上敲了敲,沃茲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啊我想起來了。”
他自娛自樂的自問自答道。
“這本書上記載,常磐莊吾和月讀在路上偶遇了去看望完蓋茨的照井龍,因為在聊天中提及了家鄉,照井龍便想到了最近被調到那里的后輩泊巡查部長,而常磐莊吾也想起了那位他已經忘了具體是誰,但是確實曾經被新聞播報過的警察假面騎士,便趁機問了照井龍是否認識那位假面騎士,而他得到答案卻是…”
有過…這種事嗎?
沃茲笑著抬手關掉了臺燈,屋內頓時陷入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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