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小酒館之后,被冷風一吹,奧拉立刻緊緊按住了腦袋。
只是稍微清醒了一些,先前被酒精麻痹的神經就立刻傳來陣陣抱怨的脹痛,讓得她原本就不好的心情立刻變得更加暴躁了。
抓著那張照片的手想都不想的抬起就將照片扔了出去。
那張照片飛舞,非常‘精準’的砸到了一個染著黃毛的不良頭上。
“哪個混蛋——!?”
那不良在愣了一下之后,立刻面色不善的回頭張望,然后下一秒,他就感覺身上突然變得非常涼爽,甚至還有點兒透風的冷。
就在不良因這變故而一臉懵逼的時候,周圍的人群已經將他的周圍空了出來,膽子小的只敢瞄一眼,膽子大的甚至開始拍起了照。
然后,不良聽到了小弟們不知所措的聲音。
“大…大哥!你的衣…衣服…”
不良聞言,低頭觀察自身,這才反應過來。
衣服,褲子,鞋子都被隨意的攤在地上,而他的身上只余下一條繪著某個美少女游戲角色的四角內褲,修長的體毛迎風瑟瑟發抖,一如這位不良此刻纖細的內心。
只聽‘哇’的一聲,這位不良就嚎啕大哭了出來,轉身狂奔而逃。
身后,是他兩個小弟快跑兩步又立刻回來將地上的那些衣服胡亂抓起,一人拿著一只鞋子指著周圍的人群,先是警告的厲聲說了幾句‘不要拍了!還有把剛剛的照片刪掉明白不?’,然后便連忙轉身,一邊喊著‘大哥,你等等我們啊’,一邊快步朝他們大哥離開的方向飛奔而去。
看著這場鬧劇,隨著人群的散開顯露出來的奧拉撇了撇嘴,一臉嫌棄的拍了拍手,正準備離開,然而路線卻恰巧就在那張丟棄的照片掉落的方向,視線下意識的往那張照片上一掃,瞳孔瞬間收縮,雙眼忍不住的睜大。
“那個是…烏爾?”
在一瞬間的難以置信之后,奧拉的臉色頓時變得非常難看起來,僅剩的一點兒醉意徹底消失。
她上前兩步,將那張照片拾起,定定的看了一會兒,隨后立刻翻轉照片,看到寫于照片背面上的那個地址后,馬上揚手,在路邊招了一個的士。
的士師傅問道:“小姐,請問你要去哪兒?”
奧拉說道:“鴻上生物研究所。”
距離鴻上生物研究所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奧拉便讓的士師傅停車,讓他在那里等她一下,自己則獨自來到了鴻上生物研究所的大門外。
而當奧拉立于鴻上生物研究所的大門前的時候,她忽然感到一種特別的空寂感。
奧拉皺眉看著眼前敞開的大門,然后視線越過大門,往里望去,別說是執勤的人了,就連一點燈光都沒有,就像是一處已經被廢棄了的場地。
這讓奧拉忍不住產生這樣一個疑問。
但是很快她就嘆了一口氣,停止了這個地方的時間,邁步走了進去。
就如同她在外邊望見的那樣,研究所里沒有一個人存在,唯一讓她沒想到的就是,研究所里的防護設施也都跟外邊的那扇大門一樣,全都處于一種‘敞開’的不設防狀態,任由參觀和進入。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兒?難道說…”
奧拉忽然想到一種可能,于是馬上加快了步伐。
然后,在一間被標注著Time字樣的房間中,找到了烏爾。
那間屋子內空蕩蕩的,只在屋子中間放置有一張鋪著白布的床,此時烏爾就正躺在那張床上,身上套著一件如同兩塊兒布疊在一起只用幾條松緊帶在兩側連接起來的簡易衣服,如照片上一樣形容枯槁,讓人看著就忍不住揪心。
“烏爾,醒醒,烏爾?”
看著眼前消瘦到幾乎讓人認不出的烏爾,奧拉輕輕搖了搖他的肩膀,都不敢太用力。
不過盡管如此,烏爾也還是一點兒要醒過來的意思都沒有。
要不是試探過烏爾還有鼻息,奧拉都要以為他已經死了呢。
深深呼出一口氣,奧拉將烏爾扶起來讓他趴到了自己的背上。
而在背著烏爾起身的那一瞬間,奧拉的神情就忍不住再次停滯了一下。
“好輕!”
眼底的神色沉了沉,奧拉背著烏爾離開了這個地方。
的士停放的地點。
當奧拉回到這里看到的士還在時,稍稍松了一口氣。
只是很快,當她看到坐在駕駛位上的不是熟悉的的士師傅,而是變成斯沃魯茲的時候,臉色頓時就沉了下來。
“斯沃魯茲,你為什么會在這里?”
斯沃魯茲手握方向盤,透過打開的車窗,扭頭看向背著烏爾站在車旁的奧拉,嘴角翹起。
“我做事可不需要你的同意,上車。”
奧拉咬牙,在背著烏爾從這左右不見人的地方徒步走到醫院與坐車到醫院之間徘徊了一下,最后還是選擇了打開車門,將烏爾小心的放到了后座,自己也跟了進去。
但是在上車之后,奧拉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再次問道:“的士師傅呢?”
“那誰知道呢。”
斯沃魯茲笑著啟動的士,轉動方向盤掉頭。
雙手環著昏迷中的烏爾,不讓他被斯沃魯茲這一點兒也不考慮他人的駕車方式甩到座位下,奧拉就好像沒聽到斯沃魯茲剛剛的回答一樣,繼續問道:“他還活著嗎?”
的士在調轉車向后,終于開始平穩前行。
這期間,奧拉的雙眼一直目不轉睛的看著斯沃魯茲,就像是一定要得到斯沃魯茲的答案才肯罷休。
似乎是這樣的堅持終于打動了斯沃魯茲,亦或是讓他覺得有點兒煩了,所以在的士行駛一段時間后,奧拉如愿聽到了答案。
“活著。”
聞言,奧拉沉默片刻,然后俯身,從后座腳踩處撿起一顆有些陳舊的白色小球,放到了進來時撥到了里側的烏爾那身熟悉藍衣的兜里。
隨即垂眸不語,就好像車身擺動時,從后備箱里響起的聲音不存在一樣。
鴻上生物研究所。
不時看一眼監控畫面的真木清人剛剛收回視線,突然就再次看了過去。
只見剛剛還躺在畫面中那張床上的烏爾已經消失不見,即使倒放監控視頻也沒有任何意義,怎么看那個躺在床上已經八年不曾讓其清醒的少年都是憑空消失了。
但盡管是看到了這樣仿佛鬧鬼一樣難以理解的事件,真木清人的臉上也依舊是一副仿佛天塌下來也不會改變的平靜表情。
他扭頭,對著坐在肩膀上的無發人偶說道。
“原來如此,這就是一般人面對時間停止時的感覺嗎?”
說著,他與人偶的臉一同看向擺放在另一側的機器。
那是一臺被泡在鮮紅‘液體’之內的數據收集器,而現在,那上邊顯示著,它似乎收集到了一些非常有意思的數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