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裴心悠怔然看著沈覺。
下一秒,沈覺拉著裴心悠朝河面跑了過去。
這靜止的河面,像是凝固的水,沈覺拉著裴心悠腳踩在河面上,河面上暈開一圈一圈的漣漪,直至蔓延到岸邊。
“what?”商旭煬詫異歸詫異,也學著沈覺的樣子伸了一只腳踩到河面上去,“哎?還真是?”
確認不會掉進水里之后,商旭煬大大方方的走了上去,追著沈覺和裴心悠朝對面山洞跑去。
雖然這一路作為單身狗吃狗糧吃得很絕望,但也不妨礙商旭煬對神奇世界的嘆服。
沈覺一路拉著裴心悠進了山洞,山洞外的石壁上攀附著翠綠青蔥的藤蔓,山洞里開著妖冶至極的彼岸花,鮮紅欲滴。
相傳彼岸花生長于忘川河畔,果不其然。
山洞里有泉水之上而下流淌,從踏進山洞腳下便是一池泉水,中間有一道石階鋪成的路,路兩旁的池子里開著常年不敗靜謐安詳的睡蓮,潔白圣潔。
彼岸花與睡蓮交相輝映,一個意味著死亡,一個意味著重生。
沈覺三人來到泉水的盡頭,有一座半人高的石臺,石臺上仿佛長年累月滴水石穿,硬生生被滴出來一塊凹陷。
沈覺將手心里的碎石片拿了出來,與裴心悠對視了一眼,二人掌心上的碎片被送了出去。
兩塊碎石片緩慢的上升移動到石臺的上方,殘破不堪的碎石片似乎開始起了變化,慢慢的開始回歸他原本的模樣。
緊接著,兩塊碎石片突然飛速的旋轉起來,快到眼花繚亂,再次平靜下來的時候買兩塊毫不起眼的碎石片居然融合成了一顆湛藍色的明珠,落回裴心悠掌心的時候觸感微涼。
“這就是泉眼?”裴心悠拿著這顆珠子,朝沈覺問道。
“應該是了,”沈覺與泉眼的完全體也是初次見面。
“哎?這個凹下去的坑,是不是就是原來放置泉眼的位置啊?”商旭煬站在一邊,朝石臺上的凹陷指了指。
裴心悠捏著手里的珠子,看了看石臺上的凹陷,大小似乎真的十分契合。
“試試不就行了唄。”裴心悠說著,將泉眼給放了回去,下一秒,原本靜止的泉水開始發出叮咚的水生,山洞外的河流,似乎也開始流淌起來。
商旭煬按捺不住好奇,跑出去一看,還真是。
“我去,這叫什么,回血了是不是?”商旭煬驚喜的說道。
沈覺和裴心悠相視一笑,沈覺忽然臉色一變。
“心悠。”
“怎么了?”裴心悠看著沈覺,他的臉色似乎不太好。
“看過秘境,就要告別了。”沈覺說。
“什么意思?我們要走了嗎?”裴心悠問道。
“不是,”沈覺搖了搖頭,“我們要親自毀了這里。”沈覺說。
“什么?”裴心悠先是驚愕,漸漸的,從驚愕中回過神來。
“你說得對。”裴心悠點了點頭。
“所以你還愿意陪我一起瘋嗎?”沈覺看向裴心悠的時候,眼底似乎有星星。
裴心悠知道,這是她生命的光。
“我愿意的!”裴心悠十分虔誠的點了點頭。
“我上一次進入秘境的時候,泉眼碎片里還保存著爺爺最后一絲精神魂魄。”沈覺說。
“爺爺?”
“是的,是你的爺爺,告訴我關于秘境和泉眼的一切,也是他告訴我,怎么毀掉這里的一切。”沈覺說。
“心悠,你小時候,爺爺是不是經常不在家?”沈覺問道。
“是啊,我總是跟奶奶在一塊兒的,爺爺很忙,很久才會回來一次,但每次回來都會陪我玩好久好久。”裴心悠回憶道。
“所以那些年,他都是在用泉眼穿梭在平行世界的時空之間嗎?”裴心悠恍然大悟。
“沒錯,”沈覺點了點頭,“他一直認為秘境不可留,秘境與泉眼的存在是有違天道的,沒有誰能有資格爭奪別人的生命,所以他一直在想辦法將秘境和泉眼毀掉。”
“然后呢?找到辦法了嗎?”裴心悠急切的問道。
“找到了,不過來不及了,所以他在最后時刻利用泉眼穿梭到我所在的世界,給了我一半泉眼碎片,然后再將另一半泉眼碎片留存在你的靈魂里,直到我在那個世界的生命走到盡頭,才因為碎片的力量得以來到你的世界。”
“原來如此…”裴心悠想過很多與穿越有關的可能,但沒想到這一切居然是她的爺爺早就安排好的。
“所以啊,我也算被老爺子坑了一把,但我還得謝謝他。”沈覺笑著說道。
“嗯?”裴心悠側頭看向沈覺,疑惑的眼神。
“因為有你啊,有你,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甘之如飴。”沈覺說道。
“嘔…”外面傳來了極其不和諧的聲音,商旭煬感覺自己老命都快掉不住了,吼道,“能不能在乎一下別人的感受,尤其是我這樣愛過裴心悠的單身狗!”
“愛過?”裴心悠和沈覺異口同聲的問道。
“啊…哈…”
“什么叫愛過?現在不愛了?”沈覺松開抱著裴心悠肩膀的雙手,抱著胳膊轉頭看向商旭煬。
“是啊,你不應該高興嗎?”商旭煬反問道。
“并沒有。”沈覺答道,“不管你愛不愛心悠,心悠都不愛你。”
這空氣簡直窒息。商旭煬喘不過氣,打算出去透口氣。
“你當我昨晚為什么沒睡著?”商旭煬說,“我也是仔細思索過的,我喜歡了心悠那么多年,其實一直以為對她的了解都是她表面的那一層殼,我也是昨晚才意識到,我居然一點都不了解她。”
商旭煬說:“我也想過了,不管我再怎么堅持,在這場關系里我都是插不進去的,總而言之想通了。”
“你確定不是看見真實的心悠,被嚇到了?”沈覺打趣道。
下一秒就遭受了裴心悠的白眼和巴掌暴擊。
商旭煬倒是笑了,搖了搖頭說道,“說嚇到真不至于,畢竟我交過的女朋友那么多,潑辣的也不在少數,我只是覺得,我從不曾了解她,又談何喜歡呢。”
“…”沈覺只點了點頭,少了一個情敵,不管怎么說,也是一件開心的事情。
“不管怎么說,這些天,謝謝你了。”裴心悠朝商旭煬禮貌的笑了笑。
“不用客氣,這次要是能從這里出去,咱們就是好兄弟!”商旭煬笑著說道。
“那還是做姐妹吧…”裴心悠低著頭笑了起來。
“商旭煬你就直說,你是不是打算先做個藍顏知己,然后曲線救國?”沈覺反問道。
“哥們你想象力真豐富,怎么不去做編劇呢?”商旭煬樂道。
“出去之后,可以考慮。”
三人一笑揭過,裴心悠覺得,即使就這樣,這一趟奔波也十分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