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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2章 年少輕狂啊

  裴心悠側臥在沈覺的臂彎里,抬起頭,懵懵的看著沈覺。

  沈覺低頭看著裴心悠笑了笑,繼續說著當初的那些趣事。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兒了,那時候我才十幾歲,年少輕狂啊,就跟幾個哥們兒跑到西藏去玩。”

  “怎么啦?被喇嘛抓到佛塔里面去念經,念足一百八十天?”裴心悠笑道。

  “哈哈,別貧,”沈覺笑道,“我們那時候沒去那些宮殿寺廟,真是年少輕狂,喜歡劍走偏鋒,我們去梅里雪山下找了一個向導。”

  “你們是打算去雪山?”裴心悠問。

  “是啊,”沈覺點了點頭,“其實雪山也沒什么好去的,路不好走,看也沒什么好看的,放眼望去除了白茫茫還是白茫茫,還不能總看,看久了還得雪盲,只能盯著自己腳下那幾步路,也不知道為了什么,就這樣跟著向導走了一天。”

  “然后呢?”對于這樣無聊的開場,裴心悠迫切的想要知道接下來的故事。

  “晚上,我睡不著,從帳篷里面出來了,結果發現那向導也沒睡,坐在雪地上正在吃牛肉干。”沈覺說道。

  “那向導見我出來了,也是很吃驚,就問我不困嗎,我說困,但是睡不著,你一言我一語,我們兩人就聊起來了。”

  “那向導說,想去雪山的多了去了,又向我們這幾個朋友這樣,只是圖個新鮮的,也有帶著朝圣的心態,走個九九八十一步就要拜一拜的,各種各樣的人都有。”

  “然后呢?”裴心悠問。

  “他啊,他說像我這樣不知道為什么要上雪山,路上也只管走自己腳下的那幾步路,別的也沒想的人,還是第一次見,說我很適合修行。”

  “他這是要框你出家吧?”裴心悠樂道。

  “是修行,不是出家。”沈覺說道。

  “那你怎么回答他的?”裴心悠有些好奇。

  “我跟他說不了,或者就是一種修行。”沈覺笑道。

  “你可真敷衍”裴心悠癟癟嘴。

  “人可不這樣認為,那向導聽完,十分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沈覺說。

  “后來他跟我說,其實他也是一個修行者,那小伙子看起來也就二十來歲,但他自己說自己已經活了五十多年了,你信嗎?”沈覺朝裴心悠問道。

  裴心悠搖了搖頭。

  “我當時也是不信的,他也沒再說什么,笑了笑說沒關系。”沈覺說,“他跟我說,許多人一生中有太多的執念,甚至是欲念,所謂修行,就是要學會放下這一切,也就獲得了真的自在。”

  “嗯?”裴心悠開始覺得有點意思了。

  “他說,人剛死的時候,其實是能倒敘的看完自己這一生所經歷的所有事情的,包括某些一瞬的想法,即使并沒有付諸行動,只要是這輩子的所感所想所思所見,都能在死亡的時候一一再現。”

  “之后隨著身體的消亡,靈魂也漸漸陷入沉睡,然后會在三天之后蘇醒過來。”

  “這個時候,如果旁邊有親人哭泣,其實對于死者是一件不太好的事情,這樣會加重死者的執念,讓他不想離開這個世界,執念太重,靈魂的能量就會發生變化,會變成一種低頻的存在,也就是我們所說的鬼。”

  “哥,你是在說鬼故事嗎?”裴心悠撫了撫自己一胳膊的雞皮疙瘩。

  “怕了?”沈覺看了看裴心悠,“那不講了。”

  “別啊”裴心悠抱緊沈覺的胳膊,“你繼續,抱緊我。”

  沈覺無奈笑了笑,將裴心悠圈得更緊了。

  “照他的話來說,這其實是一個不太好的歸宿,而且靈魂在變成鬼的時候,其實是一個十分痛苦的過程。”

  “如果死者沒有執念,那么就會進入下一個環節,這個時候魂魄就會感知到一陣白光,生前修行過的人,這一陣白光的時間會很長,反之則越短,如果你在穿越這一陣白光的時候,能摒棄雜念,那就既有可能跳脫輪回,也就是他們修行者說的飛升成仙這個意思。”

  “真假?那他提前告訴你,豈不是在幫你作弊?”裴心悠說。

  “我當時也這樣問他,向導說了,不是人人都有這個機會的,未修行的人當中,極少人才有這樣的一瞬,更多的是根本遇不到白光,就到了一片幻境。”

  “之前說了,剛死的時候已經走馬觀花的看完了自己的一生,功過善惡其實自己也有一個評斷,那么到了這個幻境的時候,就是驗證的時候。”

  “做了壞事的人,心里必然是恐懼的,就會在這片幻境里看到不太好的東西,反之則會看到美好的東西,這些東西給他帶來的不同的能量會判定他即將輪回的方向,所以其實沒有地府,也沒有判官,當人看完自己一生善惡的時候,在渾渾噩噩的狀態下,其實自己就已經給了自己最公證的判定。”沈覺說。

  “所以其實人死了還是會有輪回的,只是由自己來判定此生功過,決定去往何處?”裴心悠問道。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吧。”沈覺說。

  “不過我也還是不信的,想著西藏那片的人本來就有些神神叨叨,也沒太在意,直到從雪山下來之后,這向導整理行李的時候被我看到了他的身份證,我才知道他沒撒謊。”

  “難道他真的五十多了?”裴心悠興奮的問道。

  “可不,再過兩年都六十了,除非政府跟著他一起作假,可是他也沒騙我什么,我問他為什么給我講這么多,他也只是說我是有緣人而已。”沈覺聳聳了聳肩,說道。

  “所以你就信了他的話?”裴心悠問。

  “不,”沈覺搖了搖頭,“我只是信了,他應該真的是一個修行者。”沈覺說。

  “不過我覺得,他應該是在你身上看到了什么,”裴心悠認真想了想,說道,“就像你來到這個世界,難道真的是機緣巧合嗎?”

  “心悠,你這一說就邪乎了啊,”沈覺說道,“好歹是接受了高等教育的知識分子。”

  “你不也是?”裴心悠抬眼嬌嗔的看著沈覺,“不一樣神神叨叨的?”

  “那我是挑你愛聽的講,你還不樂意了?”沈覺氣笑了。

  “這么說還挺為難你了?唯物主義的中堅分子?”裴心悠樂道。

  沈覺只無奈的笑了笑,將裴心悠的頭輕輕按在懷里,“聽完故事就睡覺吧,再講今晚真的就要睡不著了。”沈覺說。

  “嗯,睡覺睡覺。”睡前故事聽完,裴心悠心滿意足的闔上了眼睛。

  沈覺微微起身吹熄了蠟燭杯,整個屋子陷入了純黑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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