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心悠和姚云兒最近閑暇時間就做手工,大大小小的陶器都被他們摸了個透,杯子,碗,盤子,湯盆什么的,大大小小,種類繁多,應有盡有。
挑戰大水缸?裴心悠覺得很有意思,姚云兒狗腿兒似的點點頭。
“這事兒就交給我跟云兒吧,你兩出去看看有沒有什么新奇好吃的東西,不想再吃肉了。”裴心悠說道。
“不對啊心悠,你早上還說要跟我一起做水缸的,怎么現在倒叫我出去呢?”沈覺有種被拋棄的感覺。
“對啊,我說的是我們大家一起,你兩出去打獵,我跟云兒在家,也是我們大家一起。”裴心悠說我們的時候,指了指自己和姚云兒。
我——裴心悠,們——姚云兒。
這都可以?
這女人翻臉怎么比翻書還快?早上還濃情蜜意你儂我儂的,下午就翻臉不認人了?
涼颼颼…
得,反正沈覺自己也不想再吃肉了,再不找點東西來解解膩自己也受不了,老婆不待見自己,還不能負氣出走了?
“負氣出走”的結果就是,沈覺叫上李成新,背上背簍扛上工具,進山了。
李成新太難了,自己媳婦兒也沒打算帶上自己,勉勉強強跟著沈覺一起進山吧,還被沈覺充滿怨念的對待。
妻債夫償沒有錯,但明明李成新也是受害者啊…!
山中天氣好個秋,涼風習習,有一種蕭瑟的美感。
沈覺和李成新在山里轉了半天,要說打獵還好,但裴心悠這魔鬼似的要求,厭煩吃肉了,想來點新鮮解膩的,這可就有點強人所難了。
不過轉悠了那么多會兒,背簍及也摘了不少蘑菇,這其實是雞樅菌,味道鮮美,肉厚肥碩,質細絲白,關鍵個頭還大,最大的差不多跟沈覺的臉一般大。
山里的植物大多長得沒有什么章法,有的地方草木出奇的茂盛,有的地方卻比較開闊,只地上長有一些小腿深的草,都已經是微微枯黃的樣子,鋪天蓋地的一大片。
沈覺拿著隨手別下來的棍子在面前的草地里翻來覆去的薅了一下,估計是不會有什么發現了。
“這一片看來的沒什么東西了,去前面看看吧。”
“走吧。”
現在沈覺和李成新所處的這片地勢較高,前面荒草的盡頭就是一片向下的土坡,這土坡的土質倒還松軟,是適合栽種植物的壤土,盡管已經入秋,坡下卻還是郁郁蔥蔥的一片。
“走,下去看看。”
沈覺弓著腿,將身體的重心降低,驅身慢慢從土坡上快步滑了下去。
坡下植物繁茂,到處都是伸出來的樹枝樹干,高度跟人差不多,沈覺走在前面,用手里的樹枝敲打兩旁的樹枝樹葉,以防山里的蛇蟲鼠蟻躲藏在里面。
“嘿,老李,來看,這里居然還能發現這個,臭黃荊。”
穿過人高的樹叢,前面是一個小土坡,土坡上面的土壤被經年風吹雨打,已經裸露出堅硬的石頭塊出來。而這土坡的下面,長著好幾從臭黃荊。
“臭黃荊?是什么?”
李成新看著眼前的臭黃荊,跟尋常的叢生草木沒什么區別,沒有主樹干,但枝葉十分繁茂,都是極細的枝一簇簇向上生長,上面長著大量的樹葉和黃白色的小花,遠看倒是跟夜來香相差不大。
近看嘛,還是有區別的,眼前這臭黃荊的葉子更加橢圓,葉面光滑,花大多數呈含苞待放的顆粒狀,而夜來香的葉子更加細長,花也是呈小喇叭似的一一綻放。
“這個臭黃荊可是個好東西啊。”沈覺摸到臭黃荊根部拽了一根下來,“這臭黃荊也叫豆腐柴,可以做出原諒色的神仙豆腐呢!”
李成新:“…”
原諒色?還神仙豆腐?什么奇葩物種?
“看你著樣子,以前沒見過吧。”李成新那樣一看就是沒吃過沒見過的。
“是啊,我還真沒吃過什么原諒色的豆腐。”
“先摘,摘回去弄來吃了就知道了,這東西還有藥用價值,清熱解毒什么的。”
李成新才知自己上島之前做的有關野外生存的準備還是遠遠不夠的,在野外不僅得有技能,腦子里還得有一本百科全書或者本草綱目才行。
不過這一叢叢的大樹葉子怎么就變成豆腐了?上面也沒見結一顆豆子啊,李成新雖然十分好奇,但也真真是個十分省事的人,既然稍后便能知道的事情,也就不必再多問了。
“心悠,看我們都帶了什么回來!”
還沒進院子,沈覺就在外面開始喊。
裴心悠和姚云兒的巨大水缸工程才剛結束,正放在陰涼處晾干,剛歇下來喝了一口茶,就聽到沈覺在外面喊。
看來今天收獲不錯,裴心悠放下杯子,朝院子門口跑去。
“奇怪,心悠姐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迎合沈覺了?這不符合她的氣質啊?”姚云兒喃喃道,倒也朝院子門口走去了。
沈覺將已經在河邊都洗好的臭黃荊全部從背簍里拿了出來,放到案桌上。
“臭黃荊?”裴心悠也稍微覺得有些詫異,想不到沈覺帶回來的“驚喜”居然是這個。
雖然已經是很早以前的事情的,那還是在裴心悠小的時候,裴心悠奶奶喜歡用臭黃荊的汁水拿來和面,做面條或者包餃子吃了都很好,現在想來都還歷歷在目。
“你居然認識啊?”沈覺也稍感差異,畢竟生活在城里的孩子應該是很少知道這個東西的。
“是啊,小時候吃過臭黃荊面條什么的。”
“臭黃荊面條?可是也沒面粉啊。”姚云兒說。
“誰說臭黃荊就一定只能做面條了,今天咱們就做豆腐。”
“豆腐?”裴心悠和姚云兒齊刷刷的看著沈覺。
“都沒吃過吧,”沈覺看了一圈,這表情,是了。
“沒吃過就幫忙,姚云兒燒水,心悠拿個木盆過來。”
沈覺將黃金葉枝條上的葉子從根部往梢頭,呼啦一下子全部擼了下來。
“你這樣倒是快。”裴心悠一片一片葉子慢慢摘著,瞥了一眼沈覺著離奇的手法,笑了起來。
“這是效率,你那樣太慢了,”沈覺將裴心悠手里的臭黃荊拿了過來,“不過擼葉子傷手,你就這樣慢慢摘也行。”
反正只要裴心悠站在這里沈覺就高興,做不做事都是次要的。
“傷手你還這樣,你的手就不是手了?”
“嗨,我沒問題,皮糙肉厚。”沈覺笑著,手上的事情倒是一點沒慢下來,沒多久便擼下來一整盆臭黃荊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