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總算是處理好了。
養肥了的野兔性子還是那么野,蹬腿的時候沈覺明顯感覺到比起之前那只兔子,力氣大了不少。
沈覺把挖掉的內臟包在芭蕉葉子里遞給李成新。
“老李,幫忙埋一下。”
“嗯,好。”
李成新應聲拎上工兵鏟,往林子里去了。
掩埋內臟之類血腥的東西李成新是知道的,埋得越深,吸引來野獸的幾率也就越居住在附近的人也越安全。
李成新挖坑掩埋搞定之后,起身拍拍手從林子里走了出來。
沈覺手里的野兔也都里里外外洗凈,血水順著河流的方向向下游流去,被匯聚來的河水沖散開變成粉紅,繼而透明。
“心悠,走啦!”
沈覺朝上游方向喊了一聲,裴心悠聞聲,拉著姚云兒一道回去了。
“你這兔子皮倒是剝得越發干凈利落了。”
裴心悠瞅了一眼沈覺手上拎著的皮毛,不冷不熱的說道。
嘿,這是夸我呢,還是諷刺我越發冷血了?沈覺心道。
“也還好,兔子養肥了,使得上手。”沈覺隨口說道。
“嗯,看上去確實比之前的個頭大了不少。”
“怎么樣心悠,晚上打算怎么吃?”
差不多也是飯點了,沈覺和李成新奮力趕工了一天,早已經是餓了的。
“就烤著吃吧,想不到其他吃法了。”
確實,兔子原本也沒什么味兒,是特別沒有骨氣的肉,和豬肉一起做就是豬肉味,和雞肉一起做就是雞肉味,不管是燉還是煮味道都會過于寡淡,也就只能烤著吃了。
“嗯,那就這樣吧。”
到家,沈覺將兩只洗干凈的兔子擱在廚房案桌上,就跑到竹屋后面晾兔子皮毛去了。
一人弄一只兔,裴心悠教,姚云兒學。
旁邊李成新難得偷得浮生半日閑,靠柱子上打盹去了。
“烤兔子就很簡單了,沈覺都已經洗干凈了,接下來的就很簡單。”裴心悠一把將兔子翻過來,用木勺子舀起一勺海鹽,均勻的撒在兔子的背上,肚子上,然后用手抹勻。
“這第一步,就是用鹽腌制,先腌入味,不然烤出來味道很淡。”
姚云兒看著裴心悠手上的動作,一板一眼的學習著。
動作雖然很笨拙,但也看得出來確實是很認真努力了。
“上次沈覺摘的那個紫蘇葉子,云兒你拿一些過來,還有香葉草。”
“嗯嗯,好!”
姚云兒手上全是海鹽,還沾著兔子的血水,舉著手不敢碰到其他部位,噔噔蹬地跑到廚房外邊晾曬的架子上拿了一大把紫蘇葉和香葉草,噔噔蹬地跑回來放到案桌上,滿眼期待著裴心悠接下來的講解。
裴心悠把紫蘇葉和香葉草放到提前準備好的陶盆里面浸泡,約過了十來分鐘,將紫蘇葉和香葉草都拿了出來,放到粘板上。
“不然,你來試試?”
裴心悠看著姚云兒,將手上的刀遞給她。
“行!”
姚云兒早就是躍躍欲試的心態,爽快的接過刀,走到粘板前面。
“心悠姐,把這些都切了對吧?”姚云兒指了指粘板上混在一起的紫蘇葉和香葉草。
“對,都切了,切成細碎的沫,等下抹到兔肉上提鮮祛味的。”
“嗯嗯懂了!”姚云兒點點頭,接下來就是姚云兒的主場了。
裴心悠看著姚云兒這無處安放的小手,一手按住要切的東西一手拿刀這沒錯,可是把后按到那么后面去,手指雖然是安全了,可要切的東西卻按不住了。
額裴心悠覺得這事兒還得慢慢來。
這學生雖然是一張白紙沒有經驗,但好在人還是想學的,這也就行。
“云兒,你以前從來沒做過飯吧?”裴心悠笑問道。
“嗯嗯,是啊,在家的時候保姆做,我媽偶爾也做,結婚之后就是阿新做。”
“額你這要不你先停下,我先給你示范一下?”
“也行!”姚云兒將手里的刀交還給裴心悠,“心悠姐,你切,我看,之前我看你切菜都是刷刷刷的飛快,眼花繚亂的,你這次切慢點,我也能看明白!”
還真不愧是一個好奇的好學生,裴心悠點點頭,手上的速度也放慢了不少。
姚云兒撐著桌子歪著頭看了半天,懂了似的點點頭,“心悠姐,我覺得我差不多可以了,這里你就交給我吧。”
“嗯,好!”手上的刀再一次交接。
“就切碎了抹在兔肉上腌制就行了對吧?”姚云兒剛擺好架勢又轉過頭來問裴心悠。
“對!”裴心悠答道,看樣子這丫頭要包攬全活兒了。
“嗯嗯,我都知道了,這里就交給我,你去休息一下吧!”
姚云兒催促著裴心悠去休息,裴心悠也不好拒絕,守著看了姚云兒一會兒,動作雖慢,但好在人還是聰明,學東西快,也就不再操心,從蓋著的陶盆里端了一碟子東西出來,朝竹樓后面走去。
沈覺蹲在竹樓背后的地上,面前是一個大陶罐。
“沈覺?你在干嘛?”裴心悠端著一碟子蜂蜜藕心蹲到沈覺旁邊,自然而然拿起一個藕心遞到沈覺嘴邊。
怎么?突然這么溫柔體貼?沈覺硬是愣了兩秒,才緩慢張嘴接過裴心悠遞過來的藕心。
果然,甜!
“我在想這一壇子獼猴桃酒,應該是好了吧。”沈覺答道。
“這么快的嗎?”
想想似乎也沒過去多久,但是仔細計算的話,差不多也過了小二十天了。
倒真不覺得,時間這樣快。
“是啊,差不多二十來天了,應該是可以了,心悠你在這兒等我,我去拿個酒勺子弄點出來試試。”
說完沈覺起身就往廚房走起,裴心悠將手上的碟子擱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將密封好的陶罐一層層打開。
最后一層芭蕉葉揭開,酒香陣陣,撲鼻而來。
酒香中摻著一股甜絲絲的味道,是發酵之后的甘,混著果香,味道十分清爽。
沈覺拿著酒勺子走回來,老遠便聞到了。
“嗯,真香,這島上的獼猴桃還真挺不錯的。”
“是啊,快試試味道怎么樣!”裴心悠也是期待滿滿。
沈覺將酒勺子伸進去,因為擔心將底部的沉淀物將上層的清酒給攪混了,拿酒勺子的手很穩,只在最上面淺淺的舀了半勺便伸了出來。
淺嘗一口,味道果然,清冽甘甜,果香與酒香交織環繞,回味悠長。
“不錯啊,心悠你嘗嘗!”
沈覺說著將酒勺遞到裴心悠嘴邊,裴心悠順勢就著喝了一口。
“嗯!好喝!”裴心悠滿眼興奮,沖沈覺直點頭。
“酒要好,還是得看原料,確實不錯,今天咱們新屋也差不多完工,正好喝點酒慶祝慶祝。”
“這提議不錯,有酒有肉,不錯不錯。”提到喝酒,裴心悠也有點興奮,裴心悠是喜歡喝酒的人,酒量也不差,只不過 “沈覺,你酒量怎么樣?”裴心悠眼睛里面亮晶晶的,看著沈覺問道。
“怎么,聽你這樣問,似乎你酒量不錯?”沈覺反問。
“也就還好,我先問你的。”
“問我酒量干嘛,怕我喝醉了對你做什么?”沈覺靠近裴心悠身邊,距離近的幾乎能聽到對方的心跳。
裴心悠著實也已經臉紅心跳了,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擠出幾個字。
“不不干嘛,就隨便問問,不說算了。”
“說,我這不開個玩笑嘛,那我酒量也就還好。”
沈覺將裴心悠的回答完美反彈回去,聽得裴心悠滿臉莫名其妙。
“不說就不說。”裴心悠賭氣似的小聲嘟囔道。
臉上有點小情緒,這才生動,沈覺也不再逗裴心悠,將地上的一壇子酒小心翼翼抱了起來,穩步朝廚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