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覺回自己房間躺下后,怎么都睡不著。翻來覆去的動靜裴心悠聽得一清二楚。
“沈覺?”
裴心悠輕喚了一聲。
“啊,你還沒睡呢?”
沈覺進門就沒聽到裴心悠那邊有動靜,以為早就睡著了呢。
“沒睡,聊聊天吧。”裴心悠說道。
“好啊,聊個十塊錢的吧。”
裴心悠噗的一聲笑了出來,這家伙!
“哎,你剛才畫的到底是個是個什么?”沈覺問道。
“什么?”
“就是遇到熊那個時候,在那之前,你用火把在空中比劃的,到底是個什么?”
“你猜猜唄。”裴心悠說道。
“猜不出來。”沈覺搖搖頭無奈道,這小丫頭越來越喜歡賣關子了。
裴心悠輕笑道:“這么快就直接放棄了?”說完頓了頓,接著說道:“是螢火蟲。”
“嗨!我就說嘛,我怎么會猜不出來!”沈覺坐起來排了一下大腿,“你說螢火蟲那玩意兒,你在空中畫的這樣粗糙,我能猜出來嗎?那不跟什么蒼蠅蜜蜂差不多一個樣!”
裴心悠:“…”
我就不該理這個家伙!整個就一個土貨,土到沒邊兒的那種!
還蒼蠅蜜蜂,意境懂嗎?意境!
螢火蟲不就是在空中忽閃忽閃的嘛,跟火把畫了轉瞬即逝的光不是一樣的,看懂了圖形還能往蒼蠅蜜蜂身上猜?真是個天才!
沈覺見裴心悠半天不說話,想是自己說的話稍微話題終結者了一點,清了清嗓子,想要試著彌補彌補。
“其實吧…我覺得你畫的還是挺像那么回事兒的,你剛才那句話就跟我腦子里乍一閃的星星一樣,立馬讓我茅塞頓開醍醐灌頂,我覺得你畫的非常好,說得非常有道理!”
裴心悠:“…”
就讓沉默終止這場尬聊吧。
沒捅破那層窗戶紙之前,兩個人都相安無事,說的話還算對得起自己的智商,一旦說開了,關系變了,每一句話都透露出自己智商的底線,真的要多丟臉有多丟臉。
漫長的沉默后,沈覺又重新收拾好情緒,估計勇氣,開口說道。
“心悠啊,我送你個禮物吧!”
禮物?這荒郊野外…裴心悠倒是來了興致。
“什么禮物?”
沈覺把身子挪了挪,挪到墻邊,靠著墻透過竹片的縫隙對裴心悠說道:“熊皮大衣怎么樣?”
“哈?”
裴心悠下意識的“哈?”了一聲,竟有幾秒鐘腦子沒反應過來,反應過來后覺得沈覺是不是被嚇傻了,還是興奮過頭有點發瘋,熊皮大衣?這家伙是要干什么?
“哎,你別那么驚訝啊,我講真的,就那熊瞎子,我剛才想了想,留著他始終是個禍害,摸不準他情緒不好就隔三差五的來找咱們尋仇。”
沈覺調整了一下坐姿,繼續說道:“我算了看明白了,回家你也看到那院子外的血跡和皮毛了吧,那家伙就是專門來找報復咱們的,沒找到人就打算打道回府,沒想到回來的路上給咱們碰上了!”
“你看它那興奮的樣兒!我敢說它之后一定還會來找咱們的,與其跟它這樣無休止的耗下去,不如給它給KO了,了解它的心愿,咱們也好放寬心過咱們的日子。”
沈覺一番話說得是自信滿滿,裴心悠聽得是天旋地轉。
“你說得很有道理,可是…那可是只熊呢…”
雖然你看起來還是高高壯壯的,可是那可是一直野外搏擊慣了的野生黑棕熊呢!還真以為自己是戰斗名族附體嗎?裴心悠心道,但沒好意思說出來打擊沈覺。
“對啊,就因為它只是一只熊,雖然力氣大,撕咬力也很恐怖,但是它笨啊!它能有人類聰明?最終站在食物鏈最頂層的可是人類,不是那什么黑瞎子!”
“那是因為人類發明了火藥,槍支,武器,麻醉什么的,咱們有什么?你赤手空拳的,你跟它玩兒命嗎?”
裴心悠無奈道,沈覺一定是瘋了。
沒想到沈覺倒是笑了,裴心悠覺得莫名其妙。
“你笑什么?”裴心悠說道。
“你剛剛是不是在關心我?”
“我有嗎?我只是出于一個旁觀者的態度看得明白,你這個當局者已經思路不清晰了。”裴心悠解釋道。
“不對啊!我怎么覺得,你剛才訓斥我的樣子,就跟我媽罵我爸的時候是一模一樣的!”
裴心悠:“…”
走過再遠的路,都走不出沈覺的套路!
“沈覺,我覺得我們之前那個梗可以結束了。”裴心悠淡淡說道。
“什么梗?”
沈覺是真不記得剛才套路裴心悠跟自己假戲真做的事兒了,不過說的確有其事,剛才那一瞬間,沈覺似乎回到了以前上學的時候,每天吃晚飯的時間總是能看到爸媽在飯桌上日常爭執的樣子,沈覺媽媽訓斥沈覺爸爸的口氣跟裴心悠剛才別無二致。
裴心悠:“…”
沉默片刻后,裴心悠說道:“我困了,想睡了,你也早點睡吧。”
“哦,好,那…晚安。”
“晚安。”
裴心悠說完便翻身入睡,一晚上連著黑瞎子楚然出現和沈覺告白的雙重驚嚇,裴心悠實在是累壞了,原本因為思緒混亂而失眠的裴心悠再跟沈覺尬聊了幾句之后突然覺得倦意翻涌,眼皮都快撐不住了,沒多久就睡著了。
沈覺見裴心悠半天沒說話,想是應該已經睡著了,自己也躺下擺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開啟入睡模式。
看裴心悠那個樣子,肯定是沒信自己,所以才會覺得自己說大話了。到底還是要拿事實說話的,到時候把那黑瞎子往裴心悠面前一丟,裴心悠還不得驚得目瞪口呆。
想著裴心悠那樣子,沈覺就偷著樂。這荒山野嶺的是沒什么物質,但熊皮大衣應該也不錯,裴心悠膚白若雪,襯著那黑棕色皮毛的樣子一定很好看。
雨季也快來了,熊皮大衣還會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