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裴心悠把庇護所里面的干草和棉衣給搬到竹屋里去了,沈覺拎著兔子兔子耳朵把兔子往庇護所里面扔。
“哎,你輕點!”
裴心悠從竹屋里出來就看到沈覺這暴力的一幕。
“沒事!又不會痛!”沈覺一臉無辜,笑著解釋道。
“你又不是兔子,你怎么知道她不會痛?”
“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兔子會不會痛?”
“沈覺!”裴心悠美目一翻,沖著沈覺就吼了一聲。
“你杠精附體了嗎?”
“我…我沒有啊…這日常拌拌嘴不是挺好的嘛!”沈覺更加無辜了。
“好!你喜歡拌嘴你去跟兔子拌嘴去吧!”
裴心悠轉身進了竹屋,把棉衣往旁邊屋子一丟,便關上了門。
剩下沈覺一個人在晚風中,不明所以,瑟瑟發抖。
裴心悠坐在干草堆上,曲著雙腿,雙手抱著小腿把下巴擱到膝蓋上,一雙眸子在夜色中睜得大大的。
“我干嘛又沖沈覺那家伙發脾氣,這有什么好生氣的?反倒顯得自己好小氣…”
“啊…”裴心悠長長嘆了一口氣:“簡直失心瘋了!”
“扣扣扣…”
門外傳來了敲門的聲音。
“心悠,你睡了嗎?你沒睡我進來啦?”
竹屋雖然做了門,但還沒來得及做鎖,這是在門口抵了一塊石頭,輕輕一推就能開。
“我…睡了…”
這家伙…來找我干嘛?棉衣不是給她拿過去了嗎,難不成,想跟我一起睡?
“…”
“你睡了你還說話呢?”
“…”
裴心悠沉默了片刻:“你有什么事兒嗎?”
“嗨!”沈覺嘆了口氣:“也沒什么事兒,這不是看到你把棉衣給我放到房間了嘛,我用不上,過來拿給你!”
“我…我也用不上,我鋪了干草,就這樣就挺好了…”
這家伙,干嘛突然那么好心?
“你就別犟了,我還不知道你,就你拿把沒肉瘦骨頭,這樣睡著還不得硌得慌,我就沒所謂,這住屋地上睡著跟涼席似的,之前天天跟你躺一個庇護所里面,都快把我熱死了。”
“…”
裴心悠側坐在草堆上,看著門的方向,一時半會兒不知道該怎么回復。
門外的沈覺繼續說道。
“那…我給你擱在門口了,你等下自己出來拿吧,我回去睡了…”
“好…”
聽到裴心悠應聲,沈覺放下棉衣回了自己的房間。
裴心悠在坐了一會兒,還是起身開了門,把棉衣從地上拿了起來。
“謝謝。”
裴心悠抱著那一堆折疊得整整齊齊的棉衣,黑暗中,裴心悠輕輕說了一聲。
這聲謝謝,恐怕也只有裴心悠自己才聽得見。
裴心悠轉身進了屋子,把棉衣鋪在了干草上,輕輕躺了上去。
“這家伙,當時庇護所里面還不是他自己說硌得慌才鋪干草和棉衣的。”
沈覺也睡不著,躺在屋子正中間,頭枕著手臂,望著屋頂。
“小丫頭怎么突然別別扭扭的,脾氣說來就來,難不成…大姨媽又要來了?”
“算時間…也不對啊…”
兩人一墻之隔,各懷心事。
這兩天用力過猛,現在這一松懈下來,沈覺突然覺得手腳虛浮,身體異常疲憊。
這一睡,就睡到大中午。
裴心悠自然沒有叫醒沈覺,沈覺醒來的時候,院子里空落落的,養著兔子的庇護所門外圈了一圈籬笆,幾只兔子在圈里吃著新鮮還帶著露水的野草,鐵桶里溫著的蒸籠里,還有兩個芋頭蒸得綿軟,揭開蒸籠一股白氣撲面而來,沈覺立馬清醒了不少。
“小丫頭怕是打獵去了還沒回來吧,還知道給晚起的老公留點飯食!”沈覺心道。
沈覺坐在火堆旁邊的石頭上,開水就著芋頭一口口的吃著,一邊瞅著這院子里的物件,心里面羅列評價了一番。
竹屋還是弄好啦,但是還不夠精致,樓梯欄桿門鎖家具什么的,還得再來一套。
兔子屋…還成,兔子住著算是豪宅了!
籬笆防御什么的,也還算不錯,至少這段時間沒有野獸騷擾。
就是這廚房…
這亂糟糟的灶,是裴心悠用石頭一塊重著一塊搭起來的,實用有余,美觀不足。
每次帶了什么食物回來,要不就是掛在灶邊的籬笆上,要不就是鋪一塊芭蕉葉放在地上,著實也太沒有生活品質了。
還有這碗筷,雖然…也將就用了那么久,但竹子做的碗難免咯嘴,沈覺喝湯的時候嘴唇被劃破好幾次。
還有這院子,那么大一個,居然每個吃飯的地方,每次吃飯的時候都跟裴心悠面對面坐在石頭上,像兩個野人一樣。
總而言之,缺個廚房,還是得帶著餐桌餐椅那種。
本來還覺得歲月靜好的一個小院子,被沈覺這一大量,毛病一大堆。
挑完毛病,奈何沈覺一身疲軟,并不想說干就干。
沈覺閑來無事,裴心悠也不知道去哪兒了,與其出去你找我我找你,不如在家安心等著,等著實在無聊,就去兔子窩里挑了一只圓潤可愛的肥兔子出來玩。
沈覺坐在石頭上,把兔子肚子朝上擱在自己大腿上,擼著兔子玩。
“小兔子,你媽媽怎么還不回家啊,你知道你媽媽去哪里了嗎?”
“什么?你也沒看到呀?你都干嘛去了,不是說幫我多盯著一下嗎?”
“交代你這么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好,趕明兒就把你剝來吃了!”
“什么?我沒交代你?我有交代你好嗎?我在心里交代你了!”
裴心悠進門的時候,正好撞見這一幕。
“沈老師還喜歡玩兔子啊!”
實在是沈覺玩兔子的樣子十分滑稽,一個身高188,體型也并不消瘦的大男人,把玩著一只比他手掌大不了多少的小兔子,還一臉傻笑,似乎與兔子在交流一般,這沖擊力,簡直是王炸級別的。
“額…也談不上喜歡…就閑來無事,隨便玩玩…”
沈覺說完,隨手一丟就把兔子給丟回窩里去了。
“都說了輕點兒!”
裴心悠連忙把那個兔子撿起來仔細瞧了瞧,看了腦袋又看腿,還好沒摔到,便彎下腰輕輕放回了兔子圈里。
“我看你就是想把兔子摔死了,好滿足你的口腹之欲!”
裴心悠瞥了一眼沈覺,故作嗔怒的說道。
“我沒有!”沈覺做舉天發誓狀,“我下次輕點就是了,我真沒有想摔死它,你說暫時不殺我就算是餓死了都不會動它們的!”
沈覺咽了一口口水,口是心非的說道。
裴心悠靈魂直視了沈覺一眼,沒再說話,把放在門邊的食物拿了進來,放在石頭灶的邊上。
一捆野菜,幾個青黃的果子,還有一團白乎乎的…平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