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悠?”沈覺推開門的時候,裴心悠正坐在桌前,旁邊散著一團細麻線。
“我還以為你生氣了呢。”沈覺走了進來,到裴心悠旁邊坐下。
“對啊,我生氣了。”
裴心悠進門前已經把無人機留在屋外,自己這又惱又羞,又氣又笑的模樣總之是不想被別人看見的。
“你生氣了?那你在做什么?”沈覺隨手從桌上拿起一張麻線做的勾花,麻線雖粗糙,但勾花卻十分精細,每一張勾花的花樣還不盡相同,十分好看。
“沒什么,做著玩罷了。”裴心悠將沈覺手里的勾花搶了過來,與之前的勾花疊成一摞放在桌角。
“那正好,”沈覺倒也不著急將裴心悠別扭著的這股筋給擰過來,順著裴心悠的話說道,“我正愁那屏風上有些大窟窿該用什么遮擋一下,這不就有了嘛。”
麻線做的勾花鑲嵌在古樸自然的屏風上,只是想象中便能體味出一絲天然去雕飾的美。
“我有其他用處…”
沈覺猜中了裴心悠的心思,裴心悠卻始終不愿意承認。
為什么要承認?承認什么?丟人。
沒想到有一天“口嫌體直”這四個字也會體現在自己身上,裴心悠對自己感到深深嫌棄和鄙視。
“什么用處?”編,接著編,沈覺倒是十分好奇裴心悠還能說出什么借口。
“我…我用來做餐墊,對,餐墊!”裴心悠肯定了兩次。
心理學告訴大家,人在緊張的時候才會不斷重復自己這話,似乎是在自我肯定,或者自我說服,但事實往往與之相反。
“哦…做餐墊啊…”沈覺撐著下巴點了點頭,滿眼里所見的都是裴心悠嚴肅卻掩飾不住緊張的模樣。
“對啊,不行嗎?”裴心悠直起脖子反問道。
“可以啊,挺精致的,說不定還會在全網掀起一股手工熱潮呢!”沈覺說道。
裴心悠不知這話該怎么接下去了,索性不說話,跟掙扎不動的兔子似的有氣無力的看著沈覺。
沈覺順著裴心悠東拉西扯了半天,這會兒也收斂起笑容來,嚴肅且輕柔的對裴心悠說道,“好了,其實我是來認錯的,剛在外面不該說那些話,雖然也不會有第三個人聽見,不過總而言之,別生氣了。”
“哼!”裴心悠冷哼一聲,別過臉去。
“好啦,別生氣了…”
“哼!”
裴心悠再次冷哼一聲,索性將身子也別了過去。
“這不會有第三個人聽見。”沈覺著急辯解道。
“我生氣的是別人能不能聽見嗎?”
裴心悠回過頭來,眼睛瞪得圓圓的盯著沈覺。
“那你生氣什么?”沈覺追問道。
生氣什么?生氣你這嬉皮笑臉把情事作玩笑的模樣,生氣你似乎游刃有余得心應手的模樣!
裴心悠憋著一口氣卻說不出話,瞪著沈覺看了半天最后還是把頭別了過去。
這次沒有冷哼一聲,像是妥協了的意思。
“好了…”沈覺嘆了口氣,將一旁坐著的裴心悠攬到懷里,“不生氣了,我保證今后在沒有經過你的允許下再也不開這種玩笑了…”
“什么時候我又允許你開這種玩笑了?”裴心悠從沈覺懷里輕輕掙脫開,卻被沈覺再次拉進懷里。
“什么時候…?你好好想想呢,明明有時候你是很喜歡的…”沈覺輕柔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極具誘惑力的氣息,熾熱的氣息噴薄在裴心悠的后頸,癢酥酥的,心亂如麻。
“我才沒有…”裴心悠嘟囔著嘴,小聲反駁道。
口是心非,沈覺無奈笑笑,“所以心悠,你消氣了嗎?”
“沒有,”裴心悠毫不客氣的說道。
“還沒有啊…”沈覺略微有些失望,但也沒有氣惱。
“對,沒有,”裴心悠轉過身來看著沈覺,詰問道,“你不覺得你某些時候太游刃有余了啊,像個情場老手一樣…”裴心悠越說越小聲,最后這句話恐怕只有她自己才能聽見。
但沈覺聽見了,耳聰目明有時候帶來的好處可能是讓你更加真切的了解到媳婦兒真實的內心聲音。
“原來你在意的是這個…我冤枉好嗎?”沈覺笑著解釋道,“我的感情經歷要多空白有多空白,我說這都是天賦,作為男人的本能,你信嗎?”
“呵…”裴心悠冷嘲一聲,“那你還真實天賦卓越。”
“嘖,所以說也不是什么天賦都是好的,像這樣惹媳婦兒不開心的天賦還是沒有的好,只可惜老天爺給了,還不回去啊,這可愁死個人…”
“別裝了,”裴心悠瞥了一眼沈覺,“我看你喜歡享受得很。”
“彼此彼此嘛,特定環境下,你也很喜歡的…”沈覺又將話題掰了回來。
“我沒有!”裴心悠斬釘截鐵否認道。
說著裴心悠臉上又是一團紅暈,粉撲撲熱燙燙的,即使房間里微弱的光線下,沈覺也是看的十分真切的。
“好了,不逗你了,”沈覺起身將桌上的一疊勾花拿了起來,對裴心悠說道,“我出去掛勾花去了,臉不燙了就出來幫下我。”
“誰要幫你了!”裴心悠抬眼瞪了沈覺一眼,“趕緊滾。”
裴心悠這會兒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還在生什么氣,如果深究起來,其實也不是生氣,就是別扭,自己和自己別扭。
沈覺早已摸清了裴心悠的脾性,看著脾氣似乎不太溫順的樣子,但其實大多數時候生氣都是假性的,這個時候一定要上心,去看看,安撫幾句,不多會兒自己也消下去了。
但類似于今天這種自己跟自己別扭的情況,沈覺覺得還是讓她自己捋順捋順自己的心思再說吧。
說滾就滾,沈覺開門便出去了。
深秋風大,離開的時候還不忘替裴心悠把門關好再走。
裴心悠伸手摸了摸自己發燙的臉頰,喃喃自語。
“難道…我真的喜歡這樣嗎…?”
“看來沈老師哄人失敗了,進入一個人,出來還一個人…”直播間的網友唏噓道。
“我估計沈老師是光天化日之下開了什么不得了的車,不然裴心悠會羞成那樣?”
“雖然不知道到底說了什么,但可以猜出一二,嘿嘿嘿…”
“白日宣淫,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