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覺和李成新從地窖里爬上來的時候,需要搬進地窖的東西已經整整齊齊的堆放在地窖入口了。
“我們就搬到這兒了,接下來就交給你們啦!”裴心悠笑了笑,將剛從竹屋里搬出來的最后一個陶罐放在地上。
“沒問題,你們去歇著吧,”身份眼神掃過地上這一片東西,“分分鐘的事兒。”
“那我跟云兒就在旁邊吃茶聊天咯?”裴心悠眉眼一挑,偏著頭問道。
“去吧去吧,交給我們吧。”
沈覺往日晷的地方瞅了瞅,時間尚早,才剛過十一點,需要搬進地窖的東西也不太多,除了之前竹屋里的一些東西,再有就是廚房的東西了。
不過廚房的東西可以慢慢搬,這倒不著急。沈覺和李成新動作都很麻利,沒多久就把地窖外面堆放的東西給搬下去并依次整齊擺放好了。
吃飯的時候,裴心悠突然想起之前泡在河里準備造紙的構樹樹皮。
“唉?沈覺,之前泡在水里的構樹樹皮是不是該拿起來了啊?”
“啊…”沈覺這才想起,“你不說我都快忘了這茬…”
“嘿,現在想起來也不遲嘛,算算日子應該差不多了吧?”裴心悠放下碗筷,轱轆著眼睛看著沈覺。
“嗯,待會兒晚點就去給拿回來。”沈覺提起筷子又給裴心悠夾了一筷子蘑菇放進碗里,“再吃點吧。”
“不吃了,”裴心悠擺擺手,“我去給你兩燒點熱水,待會兒吃完飯歇會兒先去洗洗,換身衣服。”
沈覺這才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淡藍色的毛衣上全是一團一團烏漆嘛黑的臟污,李成新身上更糟糕,全是泥點。
“心悠,我覺得你可以考慮考慮找個圍裙。”沈覺提議道。
“嗯,其實我也想過,”裴心悠背對著一邊往燒水爐子里加水,一邊答道,“不過用樹皮搓成的線編的話會不會太重了一些?”
“那你就用藤條吧。”沈覺說道,“幾森林里隨處可見的那種藤條,把它表面的那層皮收拾收拾干凈之后給刮下來,藤條皮外層向外,里層向內這樣,平鋪編織一下,既能防臟污還十分柔軟輕巧。”
“嗯…”裴心悠仔細聽完認真點了點頭,“聽起來好像還不錯,晚點去河邊的時候我跟你一起吧,順便就把藤條給弄回來了。”
“其實…”沈覺猶豫著。
其實沈覺可以在去河邊回程的時候順帶就把藤條給砍一大捆回來,所以裴心悠可以不用跟去的,一大早就起來忙碌到現在,其實是可以在家里多休息休息的。
這一點,沈覺明白,裴心悠自然也明白,這點小事沈覺當然可以順道就一起做了,但裴心悠還是想跟著一起出去,只是跟沈覺兩個人,只要陪著他就好了。
所以即使有那么多其實,兩個人都也心照不宣的不提。
“其實什么?”姚云兒見沈覺這樣猶猶豫豫吞吞吐吐,倒是十分好奇。
“沒什么。”沈覺笑著搖了搖頭,看著裴心悠的背影,嘴角不自覺的上揚起來。
“如膠似漆啊…羨慕…”直播間的網友羨慕道。
“感情最好的狀態不就是這個樣子嗎,即使麻煩,但也想相互陪伴。”
“是啊,雙方都是一樣的心意,都是愿意付出的那一方,所以越是這樣,雙方得到的也越多,那什么…磁場能量守恒定律,說的就是這個吧…”
裴心悠午睡剛醒,一睜眼就看到沈覺靠在床頭。
“你醒多久了?”裴心悠剛睡醒,嗓音還有點疲軟,無力中透出一絲溫柔。
“剛醒沒多久,”沈覺溫柔淺淺的笑了笑。
“你醒了就一直這樣盯著我在看嗎?”不管怎么說,裴心悠還是有點臉紅,畢竟自己睡相怎么樣她也不知道。
“嗯,是啊,”沈覺伸過手摸了摸裴心悠的額角,笑道,“你睡著的時候像個貓兒一樣,蜷成一團,手上還要抓著什么東西,臉還要時不時在枕頭上面蹭蹭。”
唉,也只有睡著的時候才這么黏人,沈覺心道。
“啊…”裴心悠有些錯愕,“真的假的…”
“不然下次睡覺的時候咱別掐無人機了,讓它給你拍下來看看?”沈覺玩笑道。
“咦…”裴心悠側過身去,背對著沈覺,“什么癖好啊,不要。”
“你想那兒去了?”沈覺還不知道裴心悠這小腦袋里居然也是裝了黃色廢料的,說道,“我的意思是,看看你的睡相。”
“對啊,這還不夠怪癖嗎?”裴心悠抬眼看了看沈覺,余光瞥到了屋外的天色。
“呀,我這是睡了多久啊?怎么快到晚上了嗎?”
外面的天空黑沉沉的,早上還爽朗的天色這會兒幾乎完全黯淡下來了,灰蒙蒙的天空像一張網,讓人十分壓抑。
“哪有那么快啊…”沈覺無奈笑笑,“天色不好是因為要下雨了。”
“這樣啊…”裴心悠喃喃道,突然想起河里的樹皮。
“那我們待會兒還要去拿構樹皮嗎?”裴心悠問道。
“去,不然這場雨再下來就直接給泡爛了,”沈覺說道,“不過待會兒我就一個人去吧,你乖乖待在家里,這雨說下就下了,到時候給淋著涼了就不好了。”
“那你也別去了,”裴心悠嘟囔道,“你也是,既然知道要下雨,醒了就自己去嘛,非要等到我醒了再去嗎?”
兩個人離得近,裴心悠小聲嘟囔的內容被沈覺聽得一清二楚。
“唉…”沈覺嘆了口氣,憋著笑說道,“看來我媳婦兒是在怪我啊,我這不還是想著我要是醒了就直接出門了,待會兒某人醒了找不到我該怎么辦啊?再追出去淋了雨就不好了…”
“我才不會去找你呢,想得美。”裴心悠小聲嗔怒道,“現在天都這么黑了,說不定你一出門雨就下來了,不然你也別去了。”
“不行啊,”沈覺無奈笑道,“要是構樹樹皮泡爛了就得重新來了,雖然不麻煩,但是一等就得是十天半個月。”
沈覺這話倒是不假,再過一段時間基本上就找不到柔軟的大樹葉了,到時候要是還沒紙的話還真是個問題。
裴心悠擔憂的看了看沈覺,沈覺將裴心悠的手拉過來握在手心里,一邊輕輕拍著一邊說道,“沒事,我快去快回,不用擔心。”
“那…那你小心一些,把住棚里那件蓑衣給帶上,”裴心悠抬眼看了看沈覺,“快去快回。”
“放心吧,走了!”沈覺在裴心悠頭上摸了摸,轉身走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