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心悠醒來的時候正好是飯點。
真是春困秋乏,裴心悠為自己的懶惰感到深深的自責。
姚云兒挽著裴心悠的胳膊安慰道,“心悠姐,我要是沒被吵醒,我也能睡到這個時候。”
“吵醒?你被誰吵醒了?”裴心悠還有點迷糊,聲音軟綿綿的問道。
說好了驚喜的,姚云兒差點說漏嘴,連忙打起馬虎眼。
“啊?不是,不是吵醒,就是餓醒了,我被我的饑餓吵醒了。”
好一波力挽狂瀾,姚云兒抹了一把汗。
沈覺的驚喜,關我屁事嘞?
這事兒都沒再提,吃過晚飯,李成新繼續開始煮茶喝茶,四人聊了會兒天,洗漱的熱水也燒好了。
“心悠,你先回房間休息吧,待會兒我把洗澡的熱水提進來。”
“好。”裴心悠并沒有怎么懷疑,乖巧答應了。
裴心悠回到房間,衣服也疊好了,床也鋪好了,該收拾該整理的有的沒的都好了,說好提熱水的沈覺還沒來。
“該不會是聊著天就忘了吧…”裴心悠自言自語道。
裴心悠坐在床上呼了口氣,起身打算自己過去提熱水。
剛打開門,就看到沈覺在門口,正要把什么東西搬進屋里來。
屋外黑漆漆的,裴心悠看不太清楚,略微驚訝了片刻,側身給沈覺騰出門來。
沈覺搬進來之后裴心悠才看清,原來是一只大木桶。
說是大木桶,不如說是洗澡的浴桶,沈覺將浴桶放好之后,又從屋外提進來幾桶熱水倒入浴桶里面。
“這…”裴心悠一時間居然說不出話來。
“嘿,等久了吧,”沈覺說道,“燒熱水多等了一會兒。”
裴心悠盯著大半個浴桶的熱水,這么多水…恐怕不是多等了一會會兒吧…
“沒事,我也剛收拾好,”裴心悠目光盯著這只龐大的浴桶,“這浴桶什么時候做的?我怎么不知道?”
“就今天下午,你睡午覺的時候。”
“怪不得…”裴心悠恍然大悟,“怪不得云兒跟我說下午被吵醒了,就是你在外面做木桶吧?”
“嗯,”沈覺點點頭,拍了拍浴桶,“試試看,在屋里洗澡應該不會凍著了。”
裴心悠點了點頭,站在木桶旁邊開始脫衣服,突然想起什么,回過頭來看著沈覺。
“是因為昨天嗎?”裴心悠問道,“昨天我洗完澡回來凍著了,所以你今天就做了一個浴桶?”
“嘿,”沈覺笑了笑,既沒承認也沒否認,“快進去洗吧,過會兒水都涼了。”
“好。”
裴心悠脫下衣服跨進了浴桶里,散著的馬尾扎成了一個丸子頭,屋內燈光綽約,從背后看,裴心悠的肩頸線條纖細而柔和,柔和而美好。
“好舒服啊,”裴心悠測過頭問沈覺,“別去燒水了,進來一起洗吧。”
因為李成新那句“你們可以一起用”的話,這一幕其實沈覺也不是沒有設想過,但裴心悠這問得也太突然,也太平靜隨意了,倒讓沈覺忽然有點不知所措起來。
“也…也是,大晚上的燒水挺麻煩的,那就一起洗吧。”
說完沈覺內心里都不由得嫌棄了一下自己,洗就洗吧,看都看過了,怕什么?還得鋪墊幾句才敢下去的嗎?
事實證明沈覺還是行動派的,嘴上猶猶豫豫,行動倒是一點都不遲緩,寬衣解帶兩秒鐘的事。
“啊…好舒服啊…”
沈覺坐進浴桶里,舒服得長長舒了口氣。
“沈覺。”裴心悠喊了沈覺一聲。
“怎么了?”
沈覺偏過頭看著身旁的裴心悠。
裴心悠目光灼灼,直直的看著沈覺,昏黃燈光下,居然能看到泛著點點淚光。
“有你真好。”裴心悠輕輕的,認真的說。
“咱們會一直這樣好的。”沈覺伸手將裴心悠的頭靠到自己肩膀上,自己偏頭挨著裴心悠。
耳鬢廝磨,應該就是這樣了吧…
“沈覺。”裴心悠喚道。
“嗯?怎么了?”沈覺有點困倦了,聲音啞啞的。
“你之前不是問我為什么參加比賽嗎?我跟你說是因為獎金。”
“嗯,對,”沈覺點點頭,“獎金確實挺豐厚的。”
“其實不是的,”裴心悠搖搖頭,“我是想要這座島。”
“這座島?”沈覺昏沉的睡意一下子全消散了,之前沈覺也不是沒問過裴心悠參加比賽的原因,裴心悠都三兩句糊弄過去了,沈覺也沒再多問。
今晚裴心悠主動提起這件事情,看來是要交底了。
“對,這座島,準確的說,也該是這座島上的秘密。”
“秘密?”沈覺問道,“什么秘密?”
“具體的也不不知道,但我知道,我的家人都是因為這個秘密而遭遇不幸的,”說到這兒裴心悠哽咽了一下,“爺爺臨終前在我的日記本里留下了線索,給了我選擇是否要打開這個秘密的權利。”
“那你是選擇打開了?”顯而易見的事情,沈覺也只是順著裴心悠的話說。
“嗯,”裴心悠點點頭,“爺爺留下的線索也不是很詳細,只告訴我早點在這座島上勘測金礦的時候發現了這座島的一個發現,當時好幾個隊員都犧牲了,他們也再不敢往前,剩下的幾人也全都退了出來。”
“所以說,現在知道這個秘密的不止你一個,還有另外幾位隊員?”沈覺問道。
裴心悠搖了搖頭,“應該至于我一個人了,其他幾位隊員回去后沒過多久就相繼去世了。”
“這…”沈覺猶疑了片刻,繼續說道,“是巧合還是人為?”
“說不清楚,爺爺也不得而知,”裴心悠嘆了口氣,繼續說道,“隊友們都是全國各省研究院抽調的人,爺爺回去之后也再沒聯系他們,一直到那幫人找上爺爺之后,爺爺才想起來當時還有其他隊友也是知道這個事情的,可一一打電話之后才知道,幾位隊員早在二十多年前,也就是剛從島上回來之后沒多久,都相繼去世了。”
“照這樣說的話,估計那批從島上返回的隊員以及他們的家屬,知情人應該寥寥無幾,那爺爺有說島上的那個秘密是什么嗎?”
“沒有,”裴心悠搖搖頭,“他們還沒觸碰到最后的面紗就返回了,但爺爺回來之后將當時的見聞都記了下來,在他給我留下的日記本里。”
“日記本里都說了什么?”沈覺好奇問道。
“記錄了路線,入口及入口的周圍環境,如何進入那個山洞,山洞里的所見,以及那幾位犧牲的隊友到底遭遇了什么。”
“這么危險,你一定要去嗎?”沈覺擔憂道。
“要去!”裴心悠目光十分堅定,“我的家人們都因為這個秘密,被那幫人給害死了,所以我一定得找到,看個究竟,然后親手將這一切都毀了。”
裴心悠定定的看著沈覺,“這是爺爺的心愿,也是我的心愿。”
“你想好了嗎?”沈覺問道。
“想好了!”
“那我就陪著你!”沈覺似乎并沒有把這件事當做是一件不得了的大事,十分輕松的說著。
裴心悠一怔,定定看著沈覺。
沈覺看著裴心悠這感動得不能自已的模樣,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其實我早就知道你參加比賽沒有那么單純的目的,也早就想好了,不管你做什么決定我都會陪著你的。”
“反正都到這兒了,還不得轟轟烈烈走一遭?”
“那就轟轟烈烈吧!”
裴心悠說完笑了起來,轉頭看著沈覺。
“水涼了…”沈覺靠在裴心悠耳邊低聲說道,“我們去床上轟轟烈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