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塵漸散,露出半跪黑影。
左冷禪面露喜色,看這情況,對方即便沒死,那也多半重傷了。
再來一遭,必定是死透了。
可轉而清冷聲音響起。
“天泣!”
下一瞬,黑影騰空,璀璨無比的劍光如雨點般落下。
如果說之前的劍山有飛仙之威,那這劍雨便有誅仙之勢,讓人躲無可躲,避無可避。
“這不可能!”
左冷禪失驚大叫。
葉誠遭受嵩山上下盞茶攻擊不但沒受傷,而且還用出比天外飛仙更加恐怖的劍招。
這…怎么可能!
但不管他信不信,凝練、鋒銳而靈動的劍氣已然落下。
他揮動闊劍,拼命抵擋著劍氣。
耳旁卻接連響起十三太保的慘叫聲。樂厚、湯英鶚、白頭翁、九曲劍接連死去!
“想殺雜家,哪有那么容易。”細眼黑衣人尖叫起來。
“是春公公的聲音!”
左冷禪松了口氣。
春公公乃劉督主手下第一強者,傳聞其得督主指點,葵花寶典于巔峰之上更進半步,距離至強者只差一線。若是春公公能逃離劍氣覆蓋范圍,并反身一擊,打斷葉誠攻勢。
今日雖不能逆轉局面,但大部逃走想來還是不成問題。
這般想著,又聽一聲冷哼!
然后左冷禪便覺后心一痛,虎目齜裂:“誰,是誰!”
闊劍揮舞如幕,阻擋前方劍氣,并無漏網之魚。劍氣又不會拐彎,這必然是有人在這危急時刻反水!
他想回頭,看看到底是誰!
但卻不能夠,前方如雨劍氣已然落下。
“三陽開泰!”
衣衫破損的春公公和其余兩位黑衣人匯聚,三劍合一,爆發出宛如烈日的耀眼劍光射向身居高處的葉誠。
“來得好!飛仙!”
砰砰砰!
葉誠體內發出七聲炸響,比之前還要厚重三分的劍山壓下。
春公公等人連點胸前要穴,爆發全部潛能,可烈日劍光還是被劍山一點點壓落。
十尺,九尺,七尺…
三人轟然炸裂,化作血雨傾打林間落葉。
葉誠落地,單手拄劍喘息不止。
一盞茶后,爆發后遺癥過重,喘息牽動傷勢,他猛吐了一口血,臉色慘白,整個人倒在地上不再動彈。
一炷香過去,林間一片安靜。
一刻鐘過去,林間還是一片安靜,連蟬鳴都沒有,似乎是被方才血戰嚇飛。
半個時辰后,才有烏鴉呱呱亂叫著在高空飛舞,卻遲遲不肯落下。
葉誠無趣的站起身:“四位既然來了,何妨現身一見。”
響亮的聲音在林間回蕩,林葉簌簌落下。
“真要孤請你們出來么?”
葉誠一掌擊出。
下一刻,林間青石炸裂,多了三道人影。
“呸呸呸!”
成是非一邊吐著石粉,一邊抱怨:“我早說這家伙在演戲,沒必要等啊等的!現在好了,吃了一嘴灰。”
“成是非你少說兩句吧。”上官海棠皺著眉頭拍打衣裳。
歸海一刀比之前更冷,沉默地擋在上官海棠前方。
“段天涯,眠狂四郎都被孤一拳轟殺,你那不入流的忍術就別拿出來現眼了。”
葉誠冷冷看向右方大樹。
大樹前方本來空無一物,但隨著葉誠話落,空氣竟一陣扭曲,顯出人形,正是段天涯。
“國主別誤會,我四人此番前來并無惡意。”
上官海棠解釋道:“護龍山莊得到密報,嵩山和東廠意圖謀害國主,這才尾隨其后,本想伺機救援。不想國主神威赫赫,一干奸人等便如土雞瓦狗不堪一擊。”
“伺機相救?”
葉誠似笑非笑:“孤與黑衣人血戰時不見出手,大戰后倒地也不見人救援。等了半個時辰,若非孤主動相邀,你們怕是不打算現身。”
段天涯聲音嘶啞:“國主,按大明律,在旁看看不違法。”
“有意思!段大人又想和孤談律法。”
葉誠笑著還劍于鞘:“你家柳生飄絮送刑部了?”
段天涯沉默。
上官海棠也沉默,歸海一刀更是一如既往的沉默。
成是非左右看了看,很無奈的撇撇嘴:“我說那什么國主啊,你要不要這么小家子氣!不就是當著你面殺了個淫賊么?!那家伙臭名昭著,你要收下,不知多少人得在背后戳你脊梁骨!我們這是在幫你啊!”
“柳生飄絮乃倭寇后裔,若是留在身邊。不知多少人得在背后戳段大人脊梁骨,所以孤這也是在幫段大人啊!”
“你!”
成是非一跺腳:“算啦!說不過你!反正田伯光死了,大嫂也進刑部了!你滿意了?!”
葉誠瞬間了然。
難怪四大密探只是在暗中看戲。換成自己媳婦被人逼著送上刑場,不順手背后捅一刀就不錯了,救人?是絕對不可能救的!
想了想,葉誠說道:“段大人送她入獄前,想來已經探查清楚,柳生飄絮并未自廢武功。”
“是!”
段天涯冷冷回道。
若非如此,他也下不了這狠心,送幼子之母進大牢。
當年因為柳生飄絮東瀛身份,兩人結合受阻;柳生飄絮不得不當眾自廢武功,這才被鐵膽神候認可。
如今自廢是假,那暗藏禍心、圖謀不軌八字是怎么也解釋不清了。
“柳生飄絮目前并未在大明境內犯下血案,按律,犯人會轉交給孤。”
葉誠微微一笑:“段大人為大明立下赫赫功勞,一家三口也不容易。其實孤很想赦免其罪,畢竟犯罪的是她父親長輩,她一小女孩遭到牽連,也挺無辜,只不過…”
段天涯神色一動,卻沒說話。
成是非大大咧咧道:“國主就別賣關子了,開條件吧!談的攏就談,談不攏…就下次再談!”
“大明律中,立下重功,圣上會特赦其罪。東瀛律也有類似條款,孤最近在整理武學,若有人上交神功秘籍,特赦柳生飄絮也不是不行。”葉誠話剛說完。
段天涯便道:“我愿交出幻劍和忍術。”
葉誠面色一冷:“段大人,整個東瀛都在孤的掌控中,你的幻劍和忍術又是在東瀛學的,你這玩笑真的很干。”
“大哥!”
上官海棠瞧了段天涯一眼,咬牙:“國主,海棠愿交出絕技,還望國主開恩。”
成是非直接把衣服一撕:“國主,我這有八大派秘籍,你看上哪本,只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