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戰時,坦克周圍的警備崗哨是最多的,林克又不知道暗號是什么,加上還背著春田,要是簡單難度的小聾瞎npc還有可能,真實難度不可能蒙混過關。
他的打算是先去城鎮內布置偵查一番,找出一條逃生道路,刺探一下情報,最好再抓一個人,換上他的身份問清楚暗號混到坦克邊。
思路很清晰,林克開始行動。
他在巡邏間隙快速奔跑到了半坍塌的圍墻邊,三步助跑,右腿猛地蹬地,整個人騰空了半米多,左手在坍塌處稍一借力,輕巧地翻進了圍墻里。
膝蓋微彎緩沖了力,林克還未行動,有聲音突然傳來。
極短的時間內,林克完成了調整春田位置,矮身彎腰翻滾這么一套流暢的動作,等腳步聲傳過來時,已經隱蔽在了一個灌木后。
沒一會,一隊巡邏的士兵經過,壓低了的閑聊聲響起:
“等會維特團隊長要在教堂前審判那些加拿大人,你覺得維特團隊長會怎么做?”
“我賭1馬克,維特團隊長會殺掉那些戰俘。”
“殺戰俘不好吧。”
“又不是第一次了,而且不殺掉難道浪費寶貴的兵力去看押嗎?還是說放掉戰俘,等他們回到戰場拿起武器,向我們的同胞開槍?”
“不用賭都知道維特團隊長會殺戰俘,你這沒意思。我賭10馬克,這次維特團隊長會讓他們逃跑,然后大笑著開坦克從他們身上壓過去。”
“太浪費油了。我賭5馬克,這次會用木棍活生生打死。”
“我賭是刺刀。”
“......”
士兵們遠去,林克看著他們的背影暗道:“這么快就和加拿大人交火了?”
理論上現在應該是D日的下午,但這畢竟是游戲,之前接受隱藏任務時過了一個回合,林克也不清楚這么一個回合中經歷了多久,說不定就是幾日過去了。
這一點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這些德軍士兵口中所說‘維特’會怎么對這些加拿大人。
林克不覺得這些人會是在調侃吹牛,除了一個人外,其余人都對‘維特’殺戰俘沒有懷疑,賭的只是會用什么方式殺死。
不對,這里用‘虐殺’更合適。
虐殺戰俘......
這勾起了林克不愉快的回憶,他臉上有戾氣閃過,眼眸滿是晦暗負面的情緒。
原本不打算這么冒險,把一些坦克炸趴窩再把營區鬧混亂起來就跑。
現在......
他一生最討厭幾種人,以虐殺戰俘取樂的雜種排在最前列。
林克在死亡名單上寫下了維特這個名字。
殺意已決,剩下的就是制定計劃。
林克眼前回閃過在城鎮外觀察到的地形,他抬起頭看向不遠處一座磚石結構的鐘樓,能夠看見最頂層吊起來的鐵灰色大鐘,還有一道灰綠色的人影,應該是利用制高點警戒觀察的崗哨。
這是座鐘樓幾乎跟教堂一般高度,視野開闊能夠將教堂前方全都捕捉到。
林克進入了狀態,鐘樓與教堂之間似乎浮現出了一個個公式:“鐘樓與教堂距離約四百米,現在是微風,天氣干擾很低......”
“完美。”
“剩余就是讓目標出現在我的瞄準鏡內。”
“眼下剛好有一個合適的方法......先把位置準備好。”
一個簡陋卻極具可行性的計劃形成,林克沒有浪費時間走向了鐘樓。
途中經過了一堆正在休息的士兵,他們圍在木桌邊打牌,地上放了一箱啤酒,也不知道是從哪里弄來的。
林克看著他們心生一計,把春田找了個地方藏了起來,走過去裝模作樣的跟其他士兵們吹牛扯淡。
女人是拉近關系最快的方法,借著從金幣那邊聽到的黃段子,林克迅速和其他士兵關系熟絡了起來,還下場打了兩把牌,贏了一些彩頭。
拿了兩瓶啤酒,林克揚了一下道:“就這些吧。”
“我還有事,下次再打牌。”
舉了舉啤酒,林克微笑的跟依依不舍的德軍士兵們告別,經過一個路口時轉了個彎,走到了鐘樓的正門。
林克看中了這里,青年團也看中了這里的制高點優勢。
除了頂層的崗哨外,樓底下還有一個人把守。
現在是六月的天,午后夏日炎炎,那名德軍士兵坐在屋檐下的陰涼處一邊扇著風一邊寫著一封信。
抬頭的時候他看見了林克,聲音懶洋洋的道:“站住,你是哪個隊的?”
“哥們,來瓶啤酒?”
林克沒回答,反而抬了抬手上的啤酒。
那士兵看著啤酒眼睛都直了起來,聽他德語口音沒問題,也沒疑心笑嘻嘻的道:“好啊,謝了兄弟。”
他伸手要借助啤酒,林克一手遞過去,另一手驟然揮動啤酒瓶砸在了他下巴處。
duang~
士兵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啤酒瓶質量很好居然沒碎啊。”
林克驚奇,左右看了下,拖著這士兵進了鐘樓內,返身回去把藏起來的春田取上。
剛才打牌的時候從旁側擊,從這些沒有經過專門訓練防范意識低下的大兵口里問出了不少有用的情報,就比如說巡邏。
鐘樓這里是城鎮內部的一個固定哨,一個半小時一換。
眼下還有十多分鐘,其余士兵都在戰爭前最后的一次休息當中,不會有人沒事找事過來,完全綽綽有余。
走進鐘塔里時林克無意間掃過這士兵寫的東西,拿起來一看是一封信,內容很簡短:
“長官們要我們寫一封信,但是我現在有能收信的家人嗎?全都在從天而降的大火中燃盡。外面的報紙都說我們是邪惡的,可是無差別轟炸害死了幾百萬無辜平民的盟軍就是正義的嗎?隨便寫寫吧,希望能多殺幾個敵人報仇。”
“戰爭倒霉的始終都是平凡的普通人啊。”
執行任務時林克不會多愁善感,暗嘆了一聲,把信折好放進了昏迷過去的士兵口袋里,掃了眼外面,把鐘樓的門合上。
生銹門軸發出了讓人牙酸的響聲,林克踏著滿是灰塵的臺階,一步步向鐘樓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