鵝被打的一懵。
它抬起頭,看著自家主人,眼淚汪汪的,委屈無比。
沙凋一臉的怒意,你還委屈,你委屈個雞兒!
鵝不叫了,生氣了,將頭埋在自己翅膀下面,躲起來。
沙凋松了口氣,鵝生氣總比元帥生氣強。
于是他將鵝重新放回兜里,先不管。
元帥指了指口袋里的鵝,驚訝出聲:“你打它?”
沙凋更驚訝:“???”
實不相瞞,他不僅打鵝,他還打過您孫女…
“額,算了,你的戰寵,你自己做主。”元帥擺擺手,找個張紙巾擦拭起眼鏡片。
沙凋看著,一驚。
因為這時候他才看到,元帥眼鏡后的雙眼,竟然是假的!
那是一雙機械眼球,閃爍著金屬的光芒。
“您的眼睛?”沙凋出聲詢問。
元帥擦拭完鏡片,重新將眼鏡戴上:“之前在一場戰役里,炸毀了。”
他說的很輕巧,沒有任何情緒。
沙凋被驚住,炸毀了雙眼,竟然只是如此簡單的一筆帶過嗎?
后現代的科技自然發達,裝上機械眼球能解決視覺問題,但畢竟是機械,冰冷,也會有各種排斥反應。
沙凋沒再這個話題上繼續,元帥也事宜的說起其他事。
兩人年紀相差很大,但在元帥的和藹親切中,相談甚歡。
沙凋發現,元帥是個很幽默的人,并且所知甚多,對整個聯邦的各個星域都了如指掌,甚至還通達歷史,從人類文明的起步,到后現代的科技要點,他都知道!
“您如此博學,不只是元帥,哪怕是在別的領域,也一定成就很高吧?”沙凋的稱贊發自內心。
眼前的這個老人,與他見過的任何一人都不一樣。
元帥笑容明朗:“我來自最偏遠落后的星域,不像你們,一出生就生活在科技的時代,我出生的地方說起來你可能都沒聽說過,那里雖然有一年四季,氣候穩定,但卻經歷過天災,人類的文明重組過。”
沙凋不解:“什么叫重組?”
元帥想了想:“知道病毒嗎?當時有一場病毒,在整個行星上肆意,被感染的人會變成行尸走肉,繁華不在,一夜之間成了末世。”
沙凋聽著一驚:“我知道這個病毒,名叫TDOD!不是說早就滅絕了嗎?而且也有疫苗啊!”
“呵呵呵。”元帥笑了起來,看著他:“所以我才說,我那里偏遠,并沒有疫苗,也沒有任何預防手段,整個星球都感染了,高達98%的數量!”
沙凋被震撼了一下:“98%?!那可是極端情況,依照聯邦法規,這個星球要進行一次全面封鎖,直到死絕!”
元帥點頭:“但那時候的地球,還沒有與星際文明接軌,沒有人知道,只有自救。”
說著,元帥陷入了回憶,長久無言。
沙凋有些壓抑,他不知道那是什么經歷,不僅從那個感染的行星上存活下來,甚至一路拼殺到成為聯邦之首的元帥?
良久后,元帥回過神:“好了,不說這個話題,你是有東西給我吧?”
“對!差點忘了。”沙凋想起來,手指一劃戰服。
頓時一塊屏幕出現在半空,一份文檔在3D粒子里漂浮。
“這是團長交代我給您的,有關未知蟲洞和右宇宙κIIY305行星的資料。”沙凋將那份文件憑空托起,遞交過去。
元帥嚴肅起來,手指一劃,將那份文件托起,而后點開了自己左臂上的一個按鈕,將文件接收。
后現代的傳輸方式,對于一份文件來說非常簡單。
沙凋交完任務,正打算告辭離開。
元帥叫住他:“你坐著等一下,我需要破譯,然后對比一下信息,信息回饋還是由你親自帶回去給雙豐宇。”
話落,元帥便回到了桌子后面,忙碌起來。
沙凋沒辦法,只能坐到了旁邊沙發上等待。
也不知道這κIIY305行星到底有啥不可告人的秘密,兩人還專門找個人親自傳文件,不麻煩嗎,為啥不直接網絡傳輸呢?
嗯?等等,不會是怕有人中途攔截吧?
沙凋被自己的想法驚到。
聯邦里,誰有這么大能耐,有能力破解元帥的信息傳輸渠道,并且膽子這么大?
沙凋陷入了一個死循環的思考,完全沒想過可能是元帥和團長閑得慌。
兜里的鵝這時候悄悄伸出脖子,探出腦袋,東張西望了一下。
沙發挺大的,茶幾上擺著水果和點心。
咕嚕嚕!
鵝肚子在叫。
流著口水,鵝伸長脖子。
一口!
將茶幾上的點心吞了!
又一口,吞了水果!
那速度快的,沙凋連反應都沒反應過來,只感覺眼前的東西突然一空,然后留下了兩個晃動的盤子。
低頭,正好對上腮幫子鼓鼓的鵝臉。
又偷吃!
沙凋惡狠狠的瞪了鵝一眼,二話不說再次將之塞進兜里。
不過吃了點心和水果,只是有點沒禮貌,元帥應該不會怪罪。
茶幾上的東西,擺在那,本來不就是用來吃的嘛!
如此想著,元帥那頭已經站起身。
“好了。”老人手指一劃,將一份新的文件遞了過來,同樣是加了不知道幾重密碼。
沙凋接過,收好。
元帥看著他:“依舊是需要你親自遞交給雙豐宇,不可網絡傳輸。”
沙凋點頭:“明白。”
元帥擺手:“好了,你可以離開了,年輕人。”
沙凋再次敬禮,有始有終,要給元帥留下一個好印象!
但就在此時——
忽然一陣輕響,從沙凋的口袋里發出來。
與此同時,飄散出一股黃綠色的氣體,濃郁無比。
沙凋敬禮的手頓在半空,開始顫抖。
元帥的神色變得怪異,表情即將維持不住。
放屁了!
沙凋猜到鵝會壞事,但他實在沒猜到鵝會以這種方式。
情景再現,沙凋瘋了。
他已經被諾瓦軍校打入黑名單,被校長追殺一個月。
眼下,鵝竟然在元帥的辦公室里放屁。
難道他要被整個聯邦追殺?
元帥一把年紀了,忽然身手矯捷的,沖到窗邊一把將窗戶打開。
黃綠色的氣體緩緩飄散在整個辦公室,蕩開,再往通風處游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稀釋。
放完屁的鵝抖了抖屁-股,舒服的換了個姿勢。
沙凋渾身發抖,氣的。
又放屁!
天天就知道放屁!
除了放屁,這鵝還有什么用?
元帥站在窗口,捂著口鼻,開始趕人:“還不走?還想再放一個?”
沙凋簡直想哭,多么難得的與元帥的一次暢聊,這世上可沒幾個人能有這種機會。
全被鵝毀了!